第三十一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等我回到宿舍，他们都还没有睡醒，我自知夜不归宿定然和玉瓜遭受的待遇一样。趁他们未醒，我蹑手蹑脚地洗把脸，拿着课本径自跑去自习室。刚到教室门口，迎头撞到也来上自习的双双。实在躲不过去了，情急之下我立刻强作镇定地跟她打招呼：“双双，好巧啊。”

    双双看我一眼，有些忍不住笑意，说：“早，是好巧啊，爸！”

    我刚开始看到她笑的时候，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直到我听到她故意加重声音叫的那声“爸”我终于明白，她男朋友告诉她接了她爸爸的电话，而她看到电话号码之后知道了是我的恶作剧，我心里有些担心，她是不是跟她男朋友拆穿了我的恶作剧。如果她男朋友知道被我占了便宜，回头来找我干一架那就有些丢人了。

    我有些心虚，假装没有听出来，明知故问道：“啊，你也来上自习啊？”

    她坏坏地笑着反问：“爸，你怎么也来上自习啊？很少见呀。”

    我确实很少上自习，除非临近考试。她应该是明白，我在故意假装没有听到她对我的称呼，所以第二次喊“爸”的时候，语气又加重了一些。我心里暗暗叫苦，表面上还是装作自动屏蔽了那个字的称呼的模样，若无其事地问：“你一个人吗？”

    我连续两次假装听不见她对我的称呼，似乎让她有些不太高兴，她收敛笑容，带着一丝挑衅的味道回我说：“不是啊，我男朋友去买早餐，等下就来。”

    我听完她这句话，即刻打消了要上自习的想法，我只想掉头就走。我低着脑袋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找个什么借口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双双似乎也不着急，就静静地站在我对面，不说话也不急着进自习室。

    就在我进退两难之际，我的电话响了。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顺子打来的电话。我如获大赦，急忙跟双双说：“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说完，我也顾不得看她什么反应，掉头就跑。

    一接通电话，我跟顺子说：“兄弟，你真是及时雨，救我一命。大恩不言谢，这么早给我打电话什么事，说吧。”

    顺子说：“好巧，你报恩的时候到了。”

    我大吃一惊：“这因果来得这么快？”

    顺子说：“有因必有果，你要学会坦然接受。”

    我说：“别废话，什么事，直说。”

    顺子得意地说：“我这两天有点烦心事，去你那避避风头。”

    我听完直接就明白了，也不再跟他废话，直接说：“你来吧，到了给我电话。”

    我和顺子相交已久，初中的时候就是同桌。

    这个人比较早熟。初中那时候，我们大部分男生都属于情窦初开，而他则属于情窦大开。记得初一时，在我座位前面，是一位很漂亮的姑娘，她属于那种班级男生私底下谈论时公认的班花。

    那个时候的男生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但对漂亮的姑娘，无论怎样都会产生一些幻想，有了幻想自然就想法设法想靠近制造一些可以进行肢体接触的机会。我和顺子座位在班花后面，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只是看谁靠得更近而已。而我的座位在漂亮女生的正后方，自然更近，近到她甩一下头发就能甩我一脸的那种。

    那个年代，提起漂亮姑娘，都离不了长发如瀑，脸如瓜子，眼如秋水，嘴如樱桃。既然说那位姑娘长得漂亮，头发自然是不短，几近及腰，喜欢扎一个长长的马尾。而那时，我的学习成绩在班里属于尖子生的那种。那时候的我最喜欢考试，每当大小考试，我的成绩总能名列班级的前茅。特别是老师公布成绩的时候，那是我最喜欢的瞬间，每当那时，我总有种谁与争锋的自豪感，群雄争霸，逐鹿中原，一枝独秀，这是一种当英雄的感觉。那时候的女生对学习上的尖子，多少都会有点崇拜的意味。每次老师公布成绩念到我的名字的时候，坐在我前面的漂亮女生，总是一甩头发，回头给我一个崇拜的眼神。而我每次都被她的马尾甩一脸，像挨了一马鞭似的。有时是因为她回头向我请教问题，她双手捧着作业本，一甩头发，照脸就给我一马鞭。

    姑娘年轻气盛，力气奇大，特别是她甩头发的动作。每次都能抽得我脸颊火辣的疼。好多次我都想拉姑娘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跟她谈谈关于把马尾剪成短发的问题。以致于后来的几年，班级每次重新排座位，我都会尽量避免坐在长发女生的后面。

    顺子特别喜欢那个让我饱受折磨的姑娘。其实我也喜欢她，一开始对她也有无数的幻想，只是她那根像马鞭一样的马尾辫子，硬是一鞭一鞭的把我所有的幻想一个一个的抽碎，到最后全部破灭。

    顺子说根据他的阅人无数的人生阅历来讲，到了青春期的女生，一旦开始发育，首先发育的是屁股，其次才是胸部。大部分的女生到了这个阶段都是胸部平平，屁股却翘起来老高，看起来太过突兀。其实我知道，他从小捅马蜂窝，被马蜂蜇怕了，以致于极度讨厌马蜂这种生物，甚至看到一只蜜蜂他都想追上拍死。他觉得马蜂蜇人主要是靠屁股，而且马蜂看起来屁股都比较大。所以他认为女生屁股太翘，总是容易让他联想到马蜂，于是他就比较讨厌屁股大的女生。

    顺子说，这位马尾姑娘则不然。她先发育的是胸部，屁股比较平，让他看起来很舒服，再加上她五官正好符合那个时候男生一致的审美需求，所以顺子深深地喜欢上了她。

    那个时候，正值我对马尾姑娘的所有幻想被一马尾一马尾抽到破灭的时候。顺子问我：“你是不是也喜欢她？”

    我那时就算喜欢也不会承认，我说：“没有。”

    顺子说：“不可能，班里所有男生都喜欢她，你怎么会不喜欢？”

    我说：“我就是不喜欢。”

    顺子好奇地问：“那你为什么座位离她那么近？”

    我说：“近能说明什么问题？”

    顺子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是不是想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