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尾声
小可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她梦到自己回到了古时候，变成了一个卖豆腐的女子，而詹藤成为了她的相公，是一个本分善良的老百姓，两人过着清贫但却幸福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她被当地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看中，光天化日之下詹藤被那公子的仆人打的吐了血，而她则被抢到恶人府中，就在即将被侮辱的时候，她自尽了。 后来詹藤为了给自己报仇，被那群恶人抓住，连同已经死去的自己一起装入麻袋沉入了河底，但因为他们心存怨恨，并不能去投胎，所以成为了两只厉鬼，杀死了那个大户人家上上下下一百多人，最后因为作恶多端而招来天劫，与詹藤一起灰飞烟灭。 当她带着哭音喊着詹藤的名字从无边的黑暗中醒来时，发现自己就躺在床上。 “詹藤，詹藤...”她虚弱地呼唤着梦中人的名字。 “我在这儿。”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循声望去，看见詹藤就坐在对面的床上望着她，虽然脸色苍白的厉害，但看着不像是身受重伤的样子。 “我们是不是死了？”她现在脑子一片空白，暂时不能确定是真实还是虚幻。 詹藤淡淡一笑，“根据我总结的一个定律得知，一般在电影或者小说中，当男女主角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们肯定都还活着。” “可我们并不是在拍电影，也不是小说中的人物！”小可一副认真的表情。 “哦？是吗？”詹藤本来只是想逗一逗她，没想到这个傻丫头会这么认真，“那好吧，我问你，你又怎么能够确定，我们现在所经历的不是在某个烂导演所拍的某个烂电影，或者某个扑街写手所写的扑街小说中呢？” “这...”小可一时语塞，这么深奥的问题，她确实没有想过。 “好了。”詹藤收起玩笑心态，认真地说道，“我们都还活着。” “你保证？” “我保证！” 听着詹藤不容置疑的语气，感受着他温柔外表下的坚毅，小可知道，他没有骗她，他们的确还活着，这让她终于完全安心，只是看着詹藤苍白的脸色，她的心在转瞬间又充满了不安。 “你受伤了？” “没关系，会好的。”他轻描淡写。 “对不起。”小可真诚道歉，“都是我不好，把你卷进这件事情中来，还连累你三番两次受伤。” 小可觉得都是因为她，否则这个男人又何须冒这么大的风险跑到这里，现在他虽然衣着整齐，神色平静，但之前她亲眼看到他浑身上下都受了不同程度的皮rou伤，而在她被甩出那片浓雾之后，她虽然不清楚里边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詹藤一定遭遇了更大的威胁，甚至在那种绝境下，曾经危急生命也说不定。 “我们现在还活着，不是吗。”詹藤不以为意。 “是，活着真好。”没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是不会知道生的可贵的。 小可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慵懒地伸个腰，但她马上想起失去意识前的事情，心有余悸的说道，“当时你把我仍出来后，几次我都想回去找你，可怎么也进不去那片浓雾，而且你好久都没有出来，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死了？” “嗯！”小可点头，“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着急，两只恶鬼加上两具骸骨，我还一点忙都帮不上，想想都很可怕。” “是很可怕，不过那都已经不重要了。” “那它们到底怎么样了？”小可现在只知道他们在这件事情上取得了胜利，不然也不会好好的坐在这里，但她很想知道其中的过程，毕竟这是她参与的第一件灵异事件。 “它们在也不能害人了。”詹藤顿了顿，用更直观的语言再次解释了一遍，“事实上它们已经不复存在，彻彻底底的消失了，灰飞烟灭。” “这么厉害？” “太有违天道的事情终不会有好下场，天道乃世间万物的法则，你以为是在跟你过家家吗？不合理的存在都不会太长久，别说它们两只小小的怨灵，就是大罗金仙也不能逾越，否则只会自取灭亡，这次不过是借我的手罢了。” 随后詹藤便把事情大概跟她解释了一遍，满足了一下这位好奇宝宝，当然其中的凶险之处都是一句话带过，但尽管如此，小可还是听出了其中的不简单。 “其实他们也是一对可怜人。”小可在听到詹藤与那恶鬼最后的对话时，想到自己在梦中的遭遇，同情心又开始泛滥。 她在想，如果换做是她在那样的年代碰上那样的事情，她会怎么做？会不会跟它们一样，选择踏上这条不归路，还是说就那样窝窝囊囊的去死，她不知道。 这是一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 “可怜不假，但它们做的事情太过于极端。”詹藤在看待一些问题时，总是会有自己的见的，也许是他身为心理医生的一种职业习惯，“这种极端在达到极致时，就会使人产生一种扭曲的心理。最后，既伤害了别人，也伤害了自己。” “归根结底，这件事情还是怪我。”小可的思维再次跳跃回来，展开自我批评，勇于承认错误，“是我考虑的不太周全，还擅自跑来见你，没想到把那个女鬼带了回来，差点就害你送了命。” “其实这次如果不是你过来的话，我反而会更加危险。”詹藤解释道，“就算我独自面对男性恶鬼以及两具骸骨，结果也可能是九死一生，相反，你来了之后，正好弥补了水门的缺失，最后我才能借助阵法，将它们消灭，更何况，如果不是听到你的声音，我可能早就死了，应该说是你救了我的命才对。” 詹藤很有风度的表扬了一下小可的贡献，反而把小可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对了，刘善仁怎么样了？”小可突然想到自己的最终目的。 “在你昏迷期间，我跟陈勇通过电话，在棺材里那个灵魂消散的时候，他就走了。”詹藤话里听不出任何感情，“事实上，早在他第一次见到阴人过路，看到那口棺材时，他就已经算是死了，不过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因为恶鬼为了方便控制他，特意给他的身体留下了一魂一魄，在加上那个女性恶鬼的附体，才会让他看上去与常人无异。” 小可不说话，她知道也许这个结果对刘善仁来说才是最好的，但还是感到一阵失落。 她一直想还刘善仁一个公道，也正是因为这个信念她才能坚持到现在，可是到最后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都是在白费力气，原来自己想要救的人是个根本就救不回的人，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让她感到一阵心痛。 “一切都结束了是吗？”小可知道詹藤分析的那些前因后果都是正确的，她只是忽然有一种无力感。 “嗯，结束了。” ...... 这件轰动全市的惨案在犯罪嫌疑人突然暴毙后，只能终止审判，至于其中的细节，则没有透露出去，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有一些流言蜚语在老百姓之间流传。 但生活终究还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一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也只能当作茶余饭后的甜点，传言终究也只能是传言，在新鲜劲儿过去之后，又能有几个人记得。 唯一让小可感到欣慰的是刘彬在一天天好起来，尽管这件事情给他的心灵造成了无法估量的创伤，但只要他还活着，总是会有希望的，毕竟他还年轻，对于未来的生活，还是有着无限的可能。 小可的工作又恢复了以往的状态，可她却觉得她的生活隐隐约约发生了一点改变，也许是知道了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她开始心存敬畏，又或者是因为认识了詹藤这个有些特殊的‘朋友’，让她对世界上的一些事情有了新的看法。 但是女人的心思，谁又能猜的到呢。 ...... 在刘善仁走后的第七天晚上，小可梦到了他，他看起来很平静，脸上挂着笑容。 他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