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遇非礼
薄饼很甜很脆,梁雪很喜欢,小川看梁雪喜欢吃,又让老板给包了一份,让梁雪带回去吃。 小川并不多话,他不时地偷看梁雪,每每被梁雪发现,总会羞涩地一笑。 梁雪问:“小川哥,你为什么不出去打工?”问完,梁雪有些后悔,明知道是因为腿伤,真是的,于是赶紧道歉:“对不起”。 小川笑道:“没关系的,村里还有孩子们,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都需要有人照顾,能为他们做点事,应该的,就算读了大学,我想我也会回来的,父母在,不远行,有我在,哥哥在外边做事也安心。” 听了小川的话,一时间梁雪觉得他好伟大,只是不知道他的那句“父母在,不远行”是说给谁听的。 净尘师傅去了很久才回来,小川一直陪着梁雪等待师傅,期间他们谈得最多的是关于给村里孩子们上课的问题,梁雪把城里孩子是如何上课的,老师会怎样教课,详细地讲给小川听。 小川也给梁雪讲山里的人和事,没想到,小川还是一个很健谈的人。 从镇上回到庵里,师傅的心情看上去很是沉重,梁雪没有过问原因,在家的时候,mama总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打听。” 所以师傅不说,梁雪也不好问,只能默默地坐在一边看书。 师傅的书,除了经书以外,都是一些医书,梁雪并不喜欢医书,只是因为自己的病一直没有确诊,所以很好奇,便看了起来,希望从中能有所发现。 知道梁雪有病的人不多,外公、外婆已经去逝了,所以除了父母亲,相信姐妹们也不是很清楚的,因为梁雪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即使是发病的时候,也不易察觉。 “你喜欢学医吗?”净尘师傅问梁雪。 梁雪坦白地说道:“不喜欢,记得小时候,外公、外婆经常带我去看中医,那些大夫会在我身上扎很多的针,现在想起来都怪怕的。” “他们为什么带你去扎针?”净尘师傅奇怪地问道。 梁雪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有病,所以说道:“我小时候身体不太好,不过现在都好了。” “是嘛。”净尘师傅看着梁雪淡笑:“你外公、外婆对你真好。” “嗯,外婆最喜欢我,还让我随mama的姓,不过……”梁雪有些难过,自从高考惨败,她就一直觉得很对不起外公、外婆,他们还指望着梁雪能光宗耀祖呢,可梁雪从来就没让他们省过心,小时候逃学也就算了,如今……哎…… “凡事别太在意,一切随缘。”净尘师傅说。 随缘,梁雪明白,这是出家人的口头禅。不过,也许自己和王超真的是有缘无份吧。可是,即使这样,她依然不能不想他,他的微笑,他的沉默,他的每一个表情,都深深地刻在梁雪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梁雪在净月庵里住了一年,无论是经书还是医书,梁雪都看过了,不能说没有收获,但关于自己曾经得的病,依然没有任何的答案。 小川偶尔会来看梁雪,大多时候他们谈的都是给孩子们上课的事情。 净尘师傅总是胃痛,她的身体越来越差,脸色腊黄,连眼睛都黄黄的,梁雪劝师傅去城里的大医院检查一下,师傅总说,自己的病,自己能治。 有一天,师傅把梁雪叫到跟前,对梁雪说:“你该回家了。” 梁雪一惊,嘟起小嘴道:“我不回。” 净尘师傅叹了口气道:“当日留下你,我是有私心的,并且我答应了你父母,一年为限,若不能平安将你送回家,我便终生不再见他们。” “我在这儿跟着您挺好的。”梁雪说。 净尘师傅摇头:“你有你的生活,你的路要走,记着,回去以后,收起你所有的伤痛,无论如何,都要笑着面对生活,。” 梁雪的‘小金豆儿’“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她真的不想走,不想回去面对王超以及所有的人。 净尘师傅接着劝道:“你已经长大了,父母养育了你这么多年,你也该尽尽孝心,难道你就忍心让他们一直这么担心你、为你cao心吗?或者以前他们对你不好吗?” 梁雪摇头:“不是,我是他们亲生的,他们怎么会对我不好呢,我们家姐妹三个,父母对我是最好的。” 净尘师傅笑了:“我想也是,你这么聪明,又乖巧可爱,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的,我年纪大了,活不了几年了,如今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你高高兴兴地回家,与家人团聚,快快乐乐工作、学习,若是将来……将来能够看到你成家、生子,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净尘师傅的声音有些哽咽,眼里亮晶晶的。 梁雪扑到她的怀里,辍泣不止。 又过了两天,净尘师傅便安排梁雪下山了,她很想送梁雪,可是她的身体实在走不了那么远的路。 梁雪再三答应净尘师傅,自己一定会乖乖听话,回家,好好学习……净尘师傅才只将梁雪送到净月庵的大门外,然后一直坐在庵门前,看着梁雪远去的背影…… 梁雪不是不想回家,不想父母,只是……每每想到父母、姐妹、还有王超,梁雪的心都会痛,曾经她以为自己的眼泪流尽了,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记得以前看《红楼梦》时,王超说林黛玉是哭死的,贾宝玉是被她的眼泪冲跑的,梁雪觉得,自己的眼泪比林黛玉还要多,也许王超也是被自己的泪水冲跑的吧。 下山后,梁雪来到C市火车站,看着人来人往的大都市景象,梁雪改变了主意,她不能就这么回家,她决定打工挣钱,干出一番事业后,再回家见父母。 那一年,梁雪才十七岁,没有学历,没有经验,工作并不好找。 几天后,净尘师傅给梁雪的路费钱让她花光了,正发愁时,看到路边一家酒吧招服务员,梁雪无奈地走了进去。 酒吧老板看了梁雪一眼,好象很喜欢梁雪,二话没说就留下了她。 酒吧里供吃供住,还有小费,挣钱真的很容易,一个月下来,光小费梁雪就挣了小一千,老板对梁雪的工作很满意,不但给了全额的工资,另外还加了五百元的奖金。 “小雪,开资了得请客哟。”吧里的姐妹们起哄道。 梁雪的脸上也笑开了花:“好说。” 一个叫婷婷的jiejie把梁雪叫到一边,轻声说:“小雪,见好就收吧,拿了钱赶快走,别在这儿干了。” 梁雪不解地道:“婷婷姐,这儿不是挺好的吗?” 婷婷姐叹了口气道:“你还小,将来你会后悔的。” 婷婷姐还想和梁雪说啥,却被老板叫走了。 过了一会儿,吧台叫梁雪给贵宾间送酒。 往日,这种好事梁雪可排不上号,因为贵宾间的客人给的小费多,一般都是在这儿工作时间长的服务员才有资格去的,今天梁雪终于排上号了,心里不免有些得意。 贵宾间里坐着三位客人,都是二十多岁,其中手臂上带着刺青的两人年纪较小些。 进门后,梁雪先行礼,然后将瓶盖开启,依次给客人将酒倒满,“先生,请慢用”,说完,梁雪再行礼,然后准备离开。 “等等,小姐,挺面生,新来的?”一个客人问。 梁雪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我不是小姐,我只是服务员,来这里一个月了。” 梁雪一直认为象婷婷那样陪客人喝酒的才是小姐,而自己不是。 “哦,陪我们喝一杯如何?”其中一位客人道。 梁雪强调道:“对不起,我不会喝酒,我只是服务员。” 三位客人都笑了,梁雪看出他们不怀好意,于是急忙转身想离开,然而,在梁雪已经伸手准备开门的那一刻,另一只手一下子被人抓住,拉了回去,梁雪丝毫没有防备,跌坐在沙发上。 “小姐,没听说‘即来之,则安之’吗?”客人的脸上带着邪恶的笑,抓着梁雪的手臂上刺着一朵黑玫瑰。 梁雪大声嚷道:“放开我。” 拉着梁雪的客人,将脸凑到梁雪的面前:“只要你听话,我就放开。” 梁雪将另一只手使劲扇了过去,嘴里说道:“不要脸。” 那个客人没想到梁雪会动手,实实在在地挨了梁雪一个耳光。 客中捂着脸,气急败坏地道:“要脸?要脸你能上这儿来?”说着,他冲上来抓住跑到门口的梁雪。 “混蛋,放开我。”梁雪挣扎着。
“你敢骂我们,我们可是客人,是这里的贵宾。”另一个带刺青的客人道。 梁雪一边挣扎一边骂道:“你们就是一群畜牲、人渣,快放开我,不然我报警了。” “报警,你也得有那本事。”抓着梁雪的客人道。 “算了,我们还是走吧,别跟她一般见识。”年纪较大的客人说道。 “哥,这事你别管,看我怎么教训教训她。”说着那个人一下子撕开了梁雪的衣服。 梁雪“啊”地一声尖叫,继而整个人都摊软在地上。 “别闹了,小龙。”被小龙称呼为哥的人道。 被称为小龙的人不依不挠道:“我就是想让她看看什么是畜牲、人渣。” 另一个带刺青的人也说道:“哥,这小妮子也太横了,就让小龙教训教训她也好。” 夏天,衣服本来穿得就少,所以工作装里面,梁雪只穿了胸衣,经他撕扯,大片的肌肤露了出来。 梁雪又惊又怕,这时,门突然开了,婷婷姐冲了进来,“各位大哥,她是新来的,不懂这里的规矩,还是让我来陪各位喝几杯吧。” “你?去、去、去,你也佩,快滚,扰了哥几个的兴致。”小龙道。 “婷婷姐,救我。”梁雪伸手想抓婷婷姐,于梁雪来说,她就是救命的稻草。 “大哥,放了她吧,她还太小,不懂事儿呢。”婷婷姐脸上陪着笑,走过来想拉梁雪。 梁雪只听“啪”的一声,婷婷姐的身体便向另一边倒了下去。 那个带刺青的男人给了婷婷姐一个耳光,将婷婷姐打倒在地,婷婷姐废了好大劲儿,才爬起来,跪在地上道:“大哥,求求你们,放过她吧,她是我meimei,让我来侍候几位大哥吧。”婷婷姐哭求着。 “你meimei?好呀,咱们一起玩儿。”男人的脸上邪恶地笑着。 梁雪看过书,也看过电视剧,知道这种情况下他们这些坏人是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梁雪她们的,梁雪只恨此刻手里没有刀,否则就算杀不死他们,梁雪也能自杀保全自己的清白呀。 正想着,小龙转过身来面向梁雪,手在梁雪的脸上、身上乱掐起来,梁雪哭叫着挣扎。 “把她的嘴堵上。”其中一个人道。 梁雪的嘴很快被堵上了,他们将梁雪按倒在沙发上,撕扯着梁雪身上的衣服…… 此刻,在梁雪的眼里,他们就是三个恶魔。 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身不由已了,就算是死,梁雪现在都做不到了,正在梁雪绝望的时候,婷婷姐冲上来,拽开了他们:“你们不能这样,不能啊。” “妈的,不想活了,找死。”婷婷姐被那个男人一脚踹开。 他们松开了梁雪,去打婷婷姐,婷婷姐被他们打得在地上翻滚着。 梁雪本能地想起身反抗,却发现身上已经是光光的了。 从小到大,因为父母太忙,所以梁雪姐妹三个都是外婆带大的,虽然已是二十一世纪了,可她们的思想一直都是很保守的,如今这样子,对于梁雪来说,和失身没有什么分别,所以梁雪想到的唯有一死。 梁雪的目光停留在茶几上的酒瓶上,记得以前看过一个电视剧,其中有个人用碎的碗片自杀了,既然现在找不到刀,想来它也是可以的,梁雪咬着嘴唇,趁着他们殴打婷婷姐的时候,拿起了一瓶酒,向墙上磕去,瓶子碎了,梁雪手中剩下半截酒瓶。 ‘魔鬼们’被酒瓶碎裂的声音吸引了,放开了婷婷姐。 梁雪用另一只手将嘴里的东西拽出来,怒视着他们,即而冷笑起来。 年纪大些的男人道:“她疯了?” “管她疯不疯的,玩了再说。”那个叫小龙的人说着,目光死死地盯着梁雪的身体。 “让你看。”说着,梁雪将手中的半截玻璃瓶对准自己的胸口刺了下来。 虽然很痛,可梁雪却更加清醒,她咬着嘴唇,接着不停地将玻璃瓶刺向自己的身体,此刻,她唯愿一死,死了,一切都可以解脱了,这样想着,梁雪反而不觉得痛了,她笑着:“看不到了吧,你们什么也看不到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