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说到这里，老村长润了润嗓子，喝了几口水，继续道：“从那个时候开始，张氏一族的长老就解散了，族中只有族长，不再设置族老。中文≈嫡系血脉少的可怜，老族长在临世之时，开启了禁咒，选取依附的两支外姓纳为张氏一族，也就是现在的旁系两支。” “禁咒，是张氏一族脱世外的立身之本，但在四百年前的暴动中，很多的传承没有了，实力削减了大半，却还是在新族长的带领下休养生息。我们搬离了祁山，带着嫡系一脉，还有依附的两支在现在的东庄安定了下来。” “尽管如此，张氏一族的地位却没法再越皇权，新族长为了遵循老族长临终之言，又为了延续张氏一脉，不得不与当时的慕容皇族立下了约制，相互掣肘对方。直到几十年前，张氏一族再一次受到了重击，形势急转直下。” 此时的老村长陷在回忆里，布满褶皱的脸严肃而沉重，声音哀伤之极，让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那时正值寒冬最冷的时候，外面漆黑一片，来自祁山深处的兽吼声震耳欲聋，一声又一声的逼近，哪怕处在东庄都能听的清清楚。当时的我不到八岁，睡得死死的被外面的声音吵了醒来，吓得痛哭不已，之后现自己被抱着快跑，然后藏身在家里的地窖。” “被抱着的时候，我亲眼看到从远处黑沉沉的大山中，不断跑下一只又一只带着泛红眼睛的凶猛野兽，它们咆哮着闯入庄里的每一户人家，见人就嘶咬不断，族人被吓的满目仓皇，四处逃窜，耳边都是惊叫声、哭喊声、恸哭哀鸣声。那些畜生出现的太快，又太过凶猛，吼声更是让人颤栗不止，很多人都没来得及逃跑。” “我躲在地窖里吓的不敢出声，除了我，还有家里的几个兄姐藏身在那里，连着几天几夜，外面的哀嚎不曾停止，我被兄长一直死死的护在怀里逃过一劫，而他们都死了。等我被抱出来的时候，庄里已经烟火连天，族人死伤无数，惊叫连连，所见之处惨不忍睹，一声一声的哀鸣不间断的传来，此起彼伏。” “那是张氏一族嫡系一脉在休养生息之后，第二次受到了重创，身为下一任族长，也就是我爹当场死了，是上一任的族长，我的爷爷将族长之位传给了我。在这期间，身为族长的爷爷为了族人的延续做出了选择，在之后的每一年都会接受一些逃荒避灾的外来户，也因为这样，张氏一族成了张家庄，分东庄、西庄而居。至于祁山，也就是凶山脚下的一大片，我们张家庄和周边的村落再也没人落户。” 老村长说完看向张家航和张家轩，说道：“凶山异兽会跑出来，我相信，因为我曾亲身经历过，所以我对凶山格外的忌惮，也曾一直劝解你爹，只是你爹最后还是选择在那里落户，带着你娘，还有你们兄妹。” 张家航一直认真的听着，见老村长看过来，说道：“大爷爷，我爹应该有听您的话，当年我家建宅子的时候就一直注意周边的防范，家里的地窖也挖的大又深，冬日凶山闹的最大的时候，我爹也曾带着我们躲在那里，不然第一次异兽入屋，我娘带着我们兄妹兴许躲不过。” 老村长听了，心中稍加安慰，点了点头。 想到自己刚才说了这么多，其中的大事一件挨着一件，都是族里的秘辛了，这两孩子却只在开始的时候惊了那么一下下，这后面都不带愣神的，再看边上的老儿子，还是一副震惊的呆样，丢人啊！ “爹，您刚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按家航和家轩所说的，凶山里面的异兽岂不是会生您当年的惨剧啊！”村长起身抹了一把脸，在屋子转了好几圈，边走边扶着头说道，“这可是大事，咱们张家庄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咱得把庄里的人拉出来商量商量才成，不管咋说，得提前做好准备，别到时给一锅端了。” 嗯，老儿子能这样也不差了，招呼着坐下，说道：“先前说的这些都是张氏一族的秘辛，离得最近的一次也就是我亲历的，在当时的大难中活下的人，老一辈的都不在了，活下来的年岁小没多少记忆，而且上几代都是严令禁止传出去，这不许外传是不止针对庄外的人，还包括庄里的人。” “故而，凶山的异兽会跑出山，到了现在整个张家庄几百号人只有唯数几个人知情，然后就是你们几个了，而过去亲眼见过的只有我了。” “大爷爷，难道以前就没有什么记载传下来吗？”张家轩皱着眉头问道，他有些不可置信，张氏一族历经多年，曾经又有那样的凡地位，这样的大事件怎么说都有迹可查才对。 老村长摇头又点头，解释道：“数年以来，圣山历经祁山、凶山的叫法，很多事情都查不到了。先前我说过，四百年前的那一次莫名的大劫当时的老族长销毁了一切与之相关的资料，那一次毁的彻底。除了我亲历的那一次，其他的都是上一任的族长，也就是我的爷爷在临终之前对我口传的，也有对张氏一族几次动荡甚至几近灭族的猜测。” “所有的一切都直指凶山，更确切的是深山之处的凶兽，古籍中的异兽有关，但族中记载的只有四百年前新族长上任之后的记录，在那之后都是每一任族长记下的族中大事。关于凶山记载的，最近的一次是六十多年前的那一次，远的是四百多年的那一次，而且远的那一次寥寥几笔，看不出什么。至于之前的是一片空白，无从查找。” 张家航听明白了，异兽会跑出来的事情只有族长一代代的口传，相应的典籍语焉不详，无法取信。 不是没有，而是太少了。 还有一点，凶山几乎没有人进去，里面的凶兽也几乎没有跑出来，而“异兽”之词，庄里的人或许没几个人听说，更别说见过了，所以现在跑出去说这件事情，无异于推翻过往的一切，没有人会相信，除非亲身经历，就如大爷爷，还有他们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