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勘察现场
叶云扬在朝廷上并不熟，所以首先去找霍鸿和吴清林帮忙。 吴清林给他推荐自己的师侄，此人名叫端木宇，喜欢捣鼓一些奇巧之物，以至于耽误了很多修炼时间，年近五十却只有聚神境初期的等级，被冠以不务正业的帽子。 要知道在丰林派的弟子里，四十岁沒能升到聚神境，就已经要受到同门师兄弟的嘲笑了。 端木宇对这些嘲笑充耳不闻，近些年他最喜欢的是侦查，曾经帮助大理寺破过好几件案子，以至于只要有奇案出现，大理寺必然会找他帮忙。 除了侦查之外，他还擅长追踪、推理等等本领。 事不宜迟，叶云扬带上郑致远和陈世莱，外加端木宇和一名逃回來的士兵，五人乘坐飞翼去往北方。 几个钟头后，在士兵的指引下，他们來到事发地点。 道路上留有斑斑血迹，以及打斗的痕迹。 士兵指着道路一侧的高地，说：“敌人就是从那里突然冲下來的，在他们出现之前，我们沒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 接着，他又指着另一侧说：“高地上的敌人冲下來之后，我们的队形被冲散，兄弟们拼命保护车辆，但是从这边又冲过來一队人马，对我们进行两面夹击。兄弟们虽然奋力反抗，但因为寡不敌众，最终还是沒能保住车队。” 端木宇快步走向高地，一番查探后又去往对面，几分钟后走过來说：“小师叔，从上面冲下來的人有三百多，他们的任务是吸引我方士兵的注意力，从另一边杀出的是敌人主力，有将近八百人，他们的出现，直接导致我方溃败。” 以一千对三百，又是发动突然袭击，敌人占尽优势。 叶云扬环视四周，问那名士兵：“敌人沒有放箭吗？” 士兵摇头：“沒有，他们是挥舞着刀枪冲过來的，我们这些逃出來的人都很纳闷儿，戎狄人善于骑射，采用的又是伏击战术，为什么他们不放箭呢？” 叶云扬还未说话，端木宇率先做出判断：“因为他们不想赶尽杀绝，如果留下一地尸体，大汉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正在跟大秦死磕，不想招惹另外一个强大的敌人。” 他分析的很有道理，对方的确是这么考虑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连人带东西一起劫走，让它变成一桩无头公案。 叶云扬皱眉，很显然敌人是有目的而來，绝不是为了车上的那点儿东西，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端木宇继续查探，陆续得到更多的线索，比如说这支戎狄骑兵的战斗力不算强，装备情况也不是太好，有些马蹄印上竟然只有半个马掌痕迹。 连马掌都换不起新的，足以说明这帮人够穷。 连年征战导致民不聊生，戎狄一直都不富裕，如果不是大汉多年來暗中资助，他们早就是一群叫花子了。 “小师叔快來看！”端木宇又发现了蛛丝马迹。 叶云扬快步赶來，不等他发问，端木宇就说：“这是故意留下迷惑我们的，让我们以为他们是朝着西北方去了，其实他们走的是西南路线。” “沒错，是西南方。”士兵附和。 叶云扬看着端木宇，说：“你这么会断案，为什么不去大理寺任职呢，正好发挥所长，他们不是也经常请你帮忙的吗？” 端木宇耸耸肩：“那帮家伙精明着呢，只是让我出力，却不想给我好处，自然不会主动招募。身为门派中人，就算我有一身的本领，也只能待在门派里，被大家笑做不务正业。” 的确，丰林派有七位封号国师，大师兄吴清林更是经常在朝堂上走动，为皇帝分忧解难，但他除了封号国师的职位之外，并未担任其他任何官职。 也就是说，封号国师手里是沒有权利的。 这就是所谓的帝王之术，既让你处理，又不给你实质性的权利，害怕这些高手们大权在握之后，不免生出非分之想。 所以只要是拥有门派身份的人，很难在官场上谋得一官半职，各衙门也不会主动招募他们。 叶云扬皱眉，说：“待这件案子水落石出之后，我就跟太子殿下建议，让你去大理寺或者是刑部任职，这么好的人才不用，我看他们是瞎了眼。” 端木宇大喜，抱拳说：“多谢小师叔的提拔之恩。” 郑致远在一旁说：“等你先查清楚这件案子，再谢小师叔也不迟。” 既然已经确定了方向，五人登上飞翼去往西南，每飞出一段距离就会停下來，待端木宇找到痕迹之后，继续再向前飞。 用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他们來到戎狄境内，深入六十余里。 飞翼上，端木宇指着正前方说：“我要是沒猜错的话，敌人应该就藏在那条山坳里，他们带着马车和俘虏走不快的，也走不远，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个地方藏起來，等风头过了再做打算。” 正前方二十里处，有一条面积不大的山坳，由于被白雪覆盖，从空中看不到有人的样子。 郑致远建议说：“小师叔，我们要不要就地降落，然后悄悄的过去，免得对方听到飞翼的声音儿逃跑。” “师兄，他们跑不了的，那条山坳是个死胡同。”端木宇观察的极为仔细，说：“只要我们出现在入口处，把口子一堵，别说他们只有千余人，就是有上万人，也得乖乖投降。” 叶云扬笑着说：“那就直接杀过去，给他们造成恐惧！” “好嘞！”驾驶飞翼的陈世莱一推驾驶杆，飞翼开始降低高度，空气从中空的翼腔通过，发出震耳欲聋的呜呜声。 山坳里，戎狄人布置了几十座军帐，很多帐篷都是补丁摞补丁，为了达到隐藏效果，他们把雪堆在上面，跟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嗡嗡…… 轰鸣声传來，很多人不由自主的将脑袋探出來，仰着脸朝上看。 天空中有个逐渐变大的小黑点，根据声音不难判断是中型飞翼。 自从跟鬼面军团开战之后，戎狄人的头顶上就沒缺过这样的声音，鬼面驸马每天都会派出数十架次的飞翼，对敌人进行全方位侦查。 难不成，又是秦人的侦察兵？ 不应该啊，这里远离战线，除非是秦兵吃饱了撑的，否则不会來此处侦查。 很快，他们就确定不是侦查翼，因为秦人飞翼不会飞的这么低，而且还有降落的迹象。 和南蛮一样，戎狄并未掌握飞翼的复杂制造工艺，加上两大帝国严格管理，戎狄人也只有望洋兴叹的份儿。 这时，天空中传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下面的宵小之辈，速速交出大汉使团的车队和物资，以及被俘人员，违令者死路一条！” 此言一出，戎狄人全都傻眼了，原來是汉人。 而那些被绑着的大汉士兵，全都面露喜色。 这两天他们受尽了折磨，可恶的戎狄人不光不给他们食物和水，而且会在夜里把他们扔进冰雪当中，很多人都被冻伤，严重者有生命危险。 一名中年戎狄人跳出帐篷，他正是这群人的首领，边戎小王利突。 利突皱着眉头，仰着脸喊：“什么人，敢在我戎狄的上空口出狂言，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弓箭手准备，只要他们的飞翼进入射程，就马上放箭，把它给我射下來！” 士兵们有了主心骨，纷纷从帐篷里出來，挽起强弓对准天空。 郑致远冷笑一声，说：“不自量力，本人乃是大汉皇帝钦封的度天国师，随同武英侯來此索回自家的东西，我看谁敢放箭！” 封号国师！ 士兵们全都害怕了，他们大都只是启灵境、玄光境的武者，等级最好的利突小王不过是聚神境，跟耀空境根本沒的比， 利突也吓了一跳，真是担心什么來什么，昨天俘虏逃走的时候，他就意识到情况不妙，所以带领大家藏进这条山坳，沿途清扫行军留下的痕迹，还在帐篷上做了伪装，为的就是逃过汉人的搜索。 沒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找过來，看來他们有高人。 但是到嘴的rou，他当然不愿意吐出來，三十几车的物资够大家吃用一年的，再者，就算是拱手交出，恐怕汉人也不会就此作罢。 叶云扬当然不会作罢，随行士兵死了几十个，这笔账肯定是要算的。 利突皱着眉跟部下们说：“大家不要怕，我们又一千多人，就算是耗也能把对方的封号国师给耗死，千万别让他们落地，否则我们就是死路一条。” 士兵们继续一脸紧张的看着天空，保持之前的射箭姿势。 飞翼上，郑致远气坏了：“这帮混蛋，真是不要命，看來有必要让他们尝尝封号国师的厉害，你们都把耳朵堵上，我要用音波功了。一会儿趁着敌人出现眩晕迹象，我们抓紧时间降落，有问題吗？” 陈世莱摇头：“沒有问題。” 四人同时堵上耳朵，郑致远慢慢的深吸一口气，突然探出脑袋，对着下方大喊一声：“杀！” 杀！ 杀！ 杀！ 声音振聋发聩，加上山坳里的地形有利于回音产生，他只喊了一声，但是下面的却感受到连续不断的音波。 轰隆隆…… 远处的一座雪山发生崩塌，雪块翻滚而下。 山坳里，很多戎狄人都被震穿了耳膜，眼角、鼻孔和嘴角溜出鲜血，他们捂着脑袋在雪地里打滚，弓箭被随意的扔在旁边。 利突也跪在地上，他虽然沒有出现七孔流血的现象，但是头部和胸口如同受到重击一般，呼吸也跟着变得困难起來。 陈世莱抓-住机会，控制飞翼快速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