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父亲的坚决

    “哟，这下子尿裤子了！”

    也不知人群中谁说了一句，全班人顿时发出排山倒海的嘲笑声。

    我现在只感觉全身都好像失去了直觉一般本能的往下一看，发现我的裤子竟然湿了一大片。

    “哈哈哈，真的是一个胆小鬼，竟然被吓得尿裤子了......”

    教室中似乎充满在欢乐的海洋之中，而他们嘲笑的点就是我，取乐的对象也正是我！

    我感觉羞愧到了极点，如果给我一条地缝我真的愿意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哈哈哈，他还真的挺有意思的。”

    李军走到了王斌的身旁，一脸贼笑的说道：“斌哥，我刚刚想到一个更好玩的，要不要一起玩玩？”

    王斌皱起了自己的眉头，说军哥，你想怎么玩儿啊？我乐意奉陪。

    两人的笑容落到我的眼中却感觉无比的恐怖，更让我恐惧的是李军究竟是想要用什么办法来戏弄我。

    李军走到了我的面前，迈开了自己的双腿指着自己的胯下，说钻过去，如果你真的知错的话，那么你就钻过去，我会饶恕你的。

    我一听，感觉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双眼更是通红了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我强行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憋屈，恐怕我早就已经哭出来了。

    我没有任何的愤怒，没有任何的怒火，只柑橘自己的心很冷，原来我以为被人嘲笑，被人侮辱，被人殴打才是最憋屈的事情，但是现在我却感觉这才是我这一生受到的最大的委屈，有苦不能言，有屈不能申述，还被自己的兄弟看不起，被同学一声声的嘲笑。

    被众人当成笑料的我，在这一刻我的心中竟然产生了一丝轻声的念头，仅仅只是这一丝念头似乎让我抓住了想要逃离这里的那一根救民稻草。

    可这样的一个念头随即被我抛出了脑外，因为我想到了我的父亲，母亲，如果我就这样死掉，那么最痛苦的人莫过于他们。

    “怎么样，好好的选择一下，你是要废掉一只腿来作为弥补呢，还是从这里钻过去！”

    李军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让我的身体在惊吓之中显得更加的窘迫了起来。

    “钻，你倒是钻啊，快钻啊？”

    “好好地教训这小子，以后肯定会老实一点儿，要不然流窜到了社会肯定也是社会上的败类！”

    同学们的议论声如同一记记的铁锤一般捶打在了我的身上，让我的膝盖不由的开始弯曲了下来。

    “钻过去，钻过去......”

    同学们一个个的似乎都是看好戏不嫌事儿大的人，竟然开始齐声的呐喊了起来。

    我将脑袋埋得很低很低，跪倒在了地上双手慢慢的撑着地，一步一步的向前爬了过去。

    时间很漫长，我的耳边嗡嗡直响，根本就听不见任何的声音，我的世界似乎很安静，安静到了连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滑落到了地上我都还不知道。

    “快看，这小子哭了？真的哭了耶！”

    王斌似乎是打了一个胜仗一般围绕在李军的身旁手舞足蹈的呐喊着，全班再次发出雷鸣般的嘲笑声。

    “来来来，还有我，你也给我钻过去！”

    王斌来到了李军的身后，依旧挎着自己的双腿指着我说道。

    我不敢有任何的争辩，一味的任由着双腿在地上匍匐，直到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我的耳边才传来了陆陆续续的脚步声，由近至远。

    “上课啦，软蛋，快起来吧。”

    人群中也不知谁喊了一句，我才发现王斌与李军他们已经走了，教室里在此安静了下来。

    这一次没有任何的人来扶我，甚至是李琳对对我嗤之以鼻，冷哼了一声便回到了座位上。

    我感觉我全身的力气都好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在地上我挣扎了好几次才站了起来，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校园。

    辍学，不读了，再读下去我真的担心我哪天受不了会自杀掉的。在我的心中也只有这样的一个念头。

    走在大街上，泪水不由的滑落，身旁依旧传来絮絮叨叨的议论声。

    我围绕着我们镇走了好久，直到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我才回到了家。

    我妈见我全身脏兮兮的，关心的询问我这是怎么啦。

    我这才发现我全身上下布满了灰尘，脸也脏兮兮的，所以便随意的编造了一个谎言，说刚刚放学回来的时候被狗给追了，不小心跌倒在地上，所以才这么狼狈。

    我爸还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什么那家的狗竟然敢追我的儿子，回头我看见了保证把它给炖了。

    我沉默不语，因为我知道我爸只是为了给我打抱不平，如果真的让他报仇，估计他也真的没有这个胆量。

    简单的洗漱完之后，我妈跟我说明天是周末，我爸要去城里卖水果，让我也跟着去。

    原本我是拒绝的，但一想如果我真的打算不读书了，那么以后跟着我爸一起卖水果也未必不是一条出路，所以便同意了。

    ......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我妈便将我给唤醒，揉着惺忪的睡眼的我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吃过了早饭便跟随着我爸骑着他那辆破旧的直行车出发。

    城里到我们镇上的距离也并不是很近，坐车都需要半小时的时间，尽管都是平坦的公路，但因为我爸是瘸腿的缘故，所以骑得并不是很快。

    不过真所谓笨鸟先飞，现在才早晨五点钟，按照着速度到城里估计都要花上一个多小时。

    我爸那辆直行车也是打他一开始做生意的时候留下来的，也有好几年的历史，坐在后座上感觉这车除了铃铛不响以外其他的都放都在发出亢茨扛茨铁器碰撞的声音。

    而且车架上还载着一百多斤的苹果和菠萝，所以我感觉这车几乎随时都有可能散架。

    我爸骑车很稳，至少在他双手的控制下也没有画龙的表现吧。

    遇上上坡的时候我和我爸便下车推着走，但遇上下坡的时候我爸将车骑的疯快，嘴中还发出喔喔喔的吼叫声，我老爸的表现就好像是与我同岁的贪玩的孩子，耳边吹过簌簌的凉风似乎将我昨天心中的阴云给吹散了不少。

    听我爸说城里卖水果比我们镇上要卖的贵许多，如果能够将这一车水果给买完的话，估计能够赚上一百多元钱呢。

    我听我爸那意思连忙说出了我心中盘踞已久的秘密，说道爸，如果我不读书了，以后跟你卖水果一定能够赚钱吧。

    听完这话之后，我爸竟然立即刹住车，回过头来，那双眼睛似乎隐忍着一丝愤怒。

    在我爸的注视之下，我打心底里感觉有些害怕，那气势就好像是一只瘦弱的狮子一般，最终才开口说道：“我不允许你说出这样的话，你一定要读书，因为我们这样贫苦的人只有读书才能够出人头地知道吗？以后不要说这样没出息的话！”

    我的内心充满了震撼，我父亲，这样一个老实巴交的人，没什么文化，但在他的心中似乎一直都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再苦再累，也一定要供我读书，因为只有读书才能够出人头地。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父亲那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密密麻麻的汗水的时候，我的心中似乎有些动摇了，那种辍学的念头似乎松懈了下来。

    车速并不是很快，当我们看见了前方不远处的霓虹灯的时候天空早已翻出了鱼白肚。

    我这也是第一次进城，所以心中也难免有些激动与憧憬，以前总是听人说城里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好玩，所有有时做梦我都会梦见自己在城里玩耍，梦中的我高兴坏了。

    刚一进城的时候，天还没有全亮，但这里的路灯可要比我们城里的亮多了，周围花花绿绿的KTV、酒吧的霓虹灯差点儿都让我有些着迷。

    果然城里在我们乡镇都有另外的一个称呼，那就是不夜都。

    尽管我们乡镇也挺繁华的，但与城里一比，简直就是穷酸到了极点嘛。

    我爸似乎进城的次数也不少，驾轻就熟便将我给载到了水果市场，我与他一起将那些载来的水果给摆卖的时候天已经全亮了，人也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

    在城里的生意的确是很好，一会儿的功夫便将框里的水果买去了一半儿，看着父亲高兴的对我说把水果卖完了之后咱爷俩一起去下管子，这一下也真的是把我给高兴坏了。

    可当我爸一说起在给我买点儿学习资料的时候，我的心中也有些哽咽了起来，艰难的无法在调动自己的情绪。

    因为生意也很忙，所以我爸也并没有发觉我的不同，我见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便找了一个地方休息了下来。

    “这水果水果不错啊！”

    我双手正拖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应该怎么给我爸说我辍学这事儿的时候，一个如同狮子一般的吼声将我回过了神来。

    只见两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大早上的便光着膀子嘴角叼着一根烟在我爸的水果摊位前叫嚣道，还随意的拿起一个苹果擦了一下便往嘴里送。

    这两个男子的手臂上都纹着纹身，看上去十分的骇人。

    “大兄弟这么早就来买水果啊，不用钱，随便吃，随便吃吧！”我爸殷勤的拿起一根口袋捡了几个苹果递在那两个汉子的手中。

    这一幕看在我的眼中憋屈极了，软蛋两个字在此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