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现身说法
168现身说法 李子霄显然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他的这第一计，只不过是第一把火，为的就是点燃了那些佃户青壮们对周家的仇视。 而他将要点的第二把火，就是打消这些人的后顾之忧，让他们有胆量和动力对周家人动手。 “我知道此墙上也有不想和周家同流合污的百姓，或许你们听信了周家的谣言，他们一定把我李某说得行神恶煞，杀人如麻吧！ 但实际上我白龙军从来都不曾对穷苦人下手，老子只抢像周家这样为富不仁的大户，你们尽管放心，哪怕是我们攻进周庄，我李某保证，绝不伤及你们的妻儿老小。 甚至到时候，我李某还要将周家巧取豪夺来的土地，重新分配大家，我李某人承诺，所有地租我只收取三成，决不食言。 或许你们不太相信我的话，不过有人可以证明我说得是真还是假。卫宏，把人都带过来吧。” 李子霄的话顿时引起周家庄墙上，那些柳村青壮们的窃窃私语，纷纷朝着庄外探头探脑的望去。 只见卫宏在收到李子霄的命令后，迅速从营寨后面带出一大批人，少说也得有几十个。 这些人有的穿的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流民，还有些人身上衣服虽然很破旧，但要整洁的多，看起来不像是流民。 这些人看起来精神都很不错，那些衣衫破烂的流民还是面露菜色，但那十几个穿着整洁旧衣的百姓，精气神倒是很足，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些人就是李子霄给周家准备点起第二把火的火苗，这么其中一部分人确实是流民，而另外一部分人则是来自林家堡的村民。 “这些人就可以证明我说得话是否属实，也能证明我们白龙军是否迫害过你们穷苦百姓。” 李子霄对着庄墙上的探头探脑的柳村青壮们高声喊道。 后面这些流民和林家堡村民此时也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看着白龙军和对面周家庄墙对峙的架势，让他们不由得两股战战。 不过，他们没有人逃走，因为李子霄事前已经跟他们说过要他们做什么了，同时承诺他们如果完成的好，还可以每人发五两银子和一口袋粮食。 单就是冲着这么丰厚的酬劳，他们也甘愿冒险上阵前，而且他们不担心白龙军失信，他们可不是那种柳村的村民，受到周家刻意蒙蔽，对白龙军了解不多。 他们可是知道白龙军和他们这些穷苦百姓，从来都是买卖公平，信守承诺的，就连他们从周边村落请回山寨的工匠，都是支付银子或是粮食的。 一位拉着十二三岁孩子的中年妇人，一身衣服脏的不行，此时第一个大胆的站出来，站在两名刀盾兵的保护下，靠近周庄。 “喂，庄上的各位大兄弟们，大家都是穷苦人何必帮着这些地主老财打白龙军呢，李大当家可不像你们以前遇到的那些恶匪，人家是义匪。 正是李大当家在山口外设粥棚施粥，才救活了我和我仅剩的儿子，小女子家乃怀庆府的，去年西面贼军流窜到我们那里，吓得我们一家老小逃亡出来。 我们全家五口人一路乞讨过来，为了填饱肚子，树皮都不知吃过多次了，在路过归德府的时候我男人病倒了，我的三个孩子也饿坏了。 可惜朝廷不管我们，甚至不让我们进城，我们就跪在城外祈求那些大老爷们，开仓放粮，救救我的孩子。 可是他们只会站在高墙上戏谑的笑看着我们，一粒粮食都不肯拿出来，最后我男人病死了，我三个可怜的孩子也死掉两个。 就在我准备带着我最后的儿子跳河自尽，不在人世遭受这番罪的时候，有人告诉我们，说南面有义匪施粥。 我死就死了，但我实在是心疼我这可怜的孩子，他才十二岁啊，为了我的孩子，再大的苦我也愿意吃。 于是我们便拖着疲惫的身子赶到这里，没想到真有义匪施粥，虽然只是稀粥，但却救活了我孩子的命啊！ 那虽然身为女子，但也明白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可惜李大当家手下不收女人，要不然我一定加入白龙军。 不过没关系，我不能为李当家当兵，可是我儿子可以，现在我儿子可是李当家的弟子，跟在李当家身边学本事，吃穿不愁，我做梦都没想到有这一天。” 李子霄看着这么中年妇女一面痛哭流泪，一面讲述着自己心酸的经历，很容易引起庄墙那些柳村青壮们的共鸣。 李子霄很满意的看着这名中年妇女，这些人可不是他随便从流民中拉出来的，他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 “是啊，庄里的那些大兄弟们，你们不要再助纣为虐了，李大当家不会伤害你们的……” “喂，庄上柳村的老少爷们，你们还认识俺不，是俺啊，木墩子啊！”这个时候，从一群刀盾兵后面窜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壮小伙子，对着墙上大喊道。 “咦，那不是小木墩嘛，都长这么大了，他跟随张寡妇好像嫁到老邓村已经好几年了吧。”庄上有人认识这个青年。 这个青年以前是柳村的孩子，可惜他爹死得早，后来他妈改嫁到林家堡附近的老邓村，他也就跟着他母亲一起过去了。 “嘿，木墩子，还认识俺不，俺是大娃啊！” “还有俺，死木墩，还记得咱们小时候去掏鸟窝，你丫的从树上掉下来砸在俺身上，差点没把俺砸死。” “哈哈，记得，俺记得。大娃子，二秃子，小鸟子，你们现在可好啊，娶媳妇没有啊。 俺娘可是已经给俺说好了一门亲事，过几个月俺可就成亲了，到时候你们也要去喝喜酒啊。 老叔公身子还硬朗不，俺好想回去看望你们呢。 你们干嘛还帮着周扒皮，他们祸害咱们村子还少嘛，我娘告诉我，我爹就是给周家干活活活累死的。 我从小就看着俺娘每天早早起来上地干活，晚上很晚才回来，可是种的粮食最后全都被周扒皮给收走了，每年冬天俺和俺娘都要挨饿。 要不是各位叔叔伯伯接济俺和俺娘，恐怕俺木墩子早就饿死了。” 说着，这名叫木墩子的青年都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了，但他还不忘继续高声说道：“各位叔叔伯伯，柳村的老少爷们，咱们别给周扒皮卖命了，不值得啊！ 还有，李当家当真是仁义，对咱们穷苦百姓真的是好，你们都知道俺和俺娘现在就住在老邓村。 原本俺们整个老邓村可都是林家的佃户，他们收的租子比周扒皮少一些，但也有五六成呢。 可是去年冬天李大当家带人打下了林家堡，杀了那一家老王八蛋，不但分给每家每户一口袋粮食，还承诺今天开春会将林家产下的土地分给俺们。 每家按照人口数，一人就能分十亩地呢，现在俺家可是分了足足五十亩地，而李大当家承诺只收取俺们三成的田租，剩余的可以用银子来买。 他们可能不知道，现在外面谁不知道李大当家的白龙军是最仁义的，他们从不欺凌咱们穷苦百姓，也就你们还被周扒皮欺骗着呢。 俺木墩子也是也算是咱们柳的老爷，你们说俺能骗你们嘛，俺说的可句句都是实话啊！ 等俺家今年开春在俺家那五十亩地里种上粮食，等秋收后，俺和俺爹、俺娘，还有俺新添加的弟弟meimei们，就不用再挨饿了。 你们现在还帮周扒皮干嘛，李大当家可说了，等攻下周庄之后，他们也会像在我们那里一样，给你们分发土地，每年只收三成田租啊！ 咱们柳村的老少爷们，以后咱们再也不用担心每年交不起田租被活活打死了，不用担心自己的老婆孩子整天挨饿了。 现在你们还愿意继续助纣为虐，帮着周扒皮对抗李大当家嘛！” 这个叫木墩子的青年说的话，迅速在庄墙上柳村青壮直接引起巨大轰动，木墩子带给他们的消息如同一记炸雷般在这些人当中炸响。 要知道，这年头的农民们最在意的是什么，当然就是土地了，那在他们眼里就是他们的命根子啊！ 此时这些人听到李子霄竟然会在攻破林家堡后，给木墩子他们那里的农民分发土地，更是只收取三成田租，一个个眼睛都红了。 他们这次可不是因为仇恨，而是因为太激动了，并且他们当真不太怀疑木墩子说的话，毕竟木墩子也算是他们柳村的孩子。 而这个木墩子所说的也确实没错，此时李子霄确实派遣钱广元，处理山寨和林家堡的土地分发问题。 要不然攻打周庄这么重大的事情，钱广元怎么会缺席呢，实在是他现在太忙了。 原本，李子霄去年冬天攻破林家堡，卷走林家堡的所有钱粮之后，便打算将林家原本的土地分给周边的农民。 但那时候正值冬天，不是最合算分地的时候，毕竟分地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活，他需要丈量土地，按人口、村庄分配等等事情。 加上那时候李子霄还不太确定自己未来的发展方向和政策，所以只是跟那里的村民们宣传了一下，然后事情就搁置下来了。 不过，随着开春之后，尤其是李子霄打败上次来围剿他们的睢阳卫所官兵，让他制定下了今后要立根在永城县内，开辟自己根据地的战略政策之后。 李子霄就将土地分配这项政策，定为他们未来收拢民心，同样也是积攒实力的第一政策，而且派去钱广元全权负责此事。 李子霄可是深知这项政策，将会带来华夏社会带来多大冲击。 想想后世华夏毛祖不正是凭借‘土地革/命’，获得了全华夏所有农民的支持，才完成统一大业的嘛！ 只是李子霄也准备走上这一条路，虽然如此一来，他未来可能会成为全华夏所有地主乡绅的抵制反抗对象。 可是无所谓，李子霄不在乎，只要他手里兵多将广，枪多炮多，还怕那些地主乡绅们，他们要反抗，正好全都一起收拾了，他正缺钱了。 他可还指望继续从这些地主老财身上吸血，养活他手下人马呢，再通过他的土地政策收获民心。 到时候，他可谓是要钱有钱，要兵满华夏都是，此时明末华夏就不缺农民，手下训练出一支强军，他便可以完成自己心中的梦想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李子霄心中制定的庞大计划，而此时他开始他庞大计划的第一步。 这个时候庄墙上的周大虎听到下面木墩子的话后，再也坐不住了。 原本他早就想制止下面这些人的闹剧，不过，他担心激起庄墙上柳村青壮们的反抗，索性就没去管。 趁着这个时间，他暗中派人通知他老爹，在后面周庄里先悄悄将这些柳村青壮们的家人控制起来。 到时候，就不怕这些泥腿子们反水，而且在周大虎看来只要李子霄的白龙军不主动进攻，他们还能靠几个老弱妇孺的哭泣和嘴巴，将他们周庄的坚堡攻下来不成。 所以，周大虎也就乐见李子霄在庄外搞这些小动作。 可是现在，他真心感到害怕了。 尤其是木墩子说到李子霄会分发土地给那些泥腿子，而且只收三成田租时，他明显感受到不远处那些柳村青壮们，那一双双赤红的双眼和急促的呼吸。 周大虎看着庄墙下面那名大声疾呼的木墩子，气的他手都忍不住哆嗦了起来，厉声破口大骂道：“你这个狗东西，简直胡说八道。 哪里有什么义匪，根本就是一群强盗反贼，让你帮这些恶匪说话，明显也受一伙的，给老子去死吧。 说着周大虎便抢过旁边一个手下的一张弓，抽出一支大箭，扣于弦上，奋力开弓，瞄准庄墙下面的木墩子，便放了一箭。 本来李子霄让这些流民和村民站的位置，都是距离周庄一箭射程之外的地方，一般猎弓根本射不到他们，同时还让一队刀盾兵护在他们左右。 但是这个周大虎倒是也算是小有本事之人，臂力超过常人，使的更是一张私下购置来的军中所用的强弓。 他远远的射出一箭，只见那支雕翎大箭如同流星一般，疾飞出来，居然准准射向庄外的木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