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素馨和钱宇（下）
客厅的灯光如同太阳在清晨散发的光晕，将四个人染成了柔和的金黄色，两个同样可爱的孩子一脸专注地看着面前带着柔和微笑的一对看似冤家其实关系很好的哥哥jiejie，不约而同地问着一些奇奇怪怪地问题，温和的气息充斥着晚饭后宁静的时光。 窗外的行人已经变得稀少，苍老的灯光摇曳着寂静的夏夜，小溪拍打着河岸岩石的声音和着虫鸣的声音，在繁星的衬托下显得更加难得。楼上的孩子又在练习钢琴，美妙的琴声穿过墙壁将四个人再一次浸入到音乐的美妙之中。 钱宇还在缓慢地诉说着以前的往事，而素馨却主动收拾碗筷，在厨房里熟练地清洗起来，碗筷的叮当声和水流冲击瓷盘发出的清脆声响令人难以相信厨房里的那个婷婷玉立地苗条女子竟是出生豪门。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玩笑吧。”钱宇漠不关心地笑着，“那个男人穿着黑色的法袍，眼里闪烁着令人胆寒的红光，但是他看了一眼准备破釜沉舟的我后，却意外地犹豫了，他低吟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缓缓将法袍上用来遮挡容貌的帽子去掉了，你们猜猜他是谁？” 韩龙辰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些难以置信的信息和气息，但自己又没法凭着直觉去猜测这个人是谁，所以他眉头皱着不断思考着，“黑色法袍，红色眼睛……我猜这个人是……我们都认识的？” “嗯，确实是我们认识的，而且是非常熟的，”钱宇侧着脸平静地看着厨房里忙碌的素馨，“他就是你的钱叔叔，也就是我爸爸，钱壮。”钱宇说出来这个话的时候眼神古井无波，声音也平静地像是楼下机器人一样，但是素灵儿和韩龙辰却惊讶地张着嘴。 虽然素灵儿也听过素馨和钱宇无意间提及这件事，但是这样的大事他们却一直守口如瓶，可能甚至连素馨他爸爸都不一定知道，他们这是三个人的秘密。 钱宇仿佛看懂了两人的心思，缓缓说到：“这件事其实连素馨都不知道。” 厨房里碗筷的叮当声突然停止了，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却又清脆的瓷盘碎裂的声音，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都停止了，平静的夜晚在钱宇的这句话后变得风雨骤起，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呈现在众人面前，尽管大家都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的残酷却就是这么无情的放在这里。 “为什么……为什么你父亲他一定要杀我……”素馨带着颤抖的声音穿了过来，声音中有着难以分辨的情感——难以置信，不解，困惑，伤心…… 而钱宇也什么都没说，甚至连眉头都没皱，轻轻推开椅子，朝厨房走去，缓缓说到：“对不起，我瞒了你这么长时间……”还未等钱宇再次解释什么，一道绿光乍起，等他们反应过来时，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架在了钱宇的脖子上，素馨咬着牙看着钱宇，声音充满了愤怒，带着哭腔质问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你不姓钱是不是！” “是，我不姓钱，我原本姓上官，我父亲以前也不姓钱。”钱宇的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伸手想要去碰那把拿着匕首的白嫩的双手，“所以我们两家本来就是宿敌啊，但我真不这么觉得，老一辈的事情我真的懒得参与，我父亲隐居了，上一辈的事就这么算了吧。” “不！”素馨凄厉地吼了一声，“我母亲无缘无故死去，不能就这么算了！钱宇，上一辈的债就由我们来清算！”这一幕将还在餐桌上的两个孩子吓得不轻。 韩龙辰心中虽然难以平静，但他还是冷静了下来，轻轻地捏了捏素灵儿的小手，指了指旁边的房间，素灵儿有些心疼地看着厨房里一脸憎恨的jiejie和一脸无所谓的钱宇，说实话，这两个人素灵儿都很喜欢，所以素灵儿默默在心里祈祷着两人可以化解这次误会，然后任由韩龙辰牵着手两人轻轻地跑进了卧室里面。 “仇恨只能磨灭掉我们的理智，仇恨带给我们的除了无尽的报仇之外什么也不能，我依旧记得我爸爸那天看着我们的眼神，那种从仇恨中解脱的样子让我不敢相信他还是不是世人口中的疯狗，他放弃了，所以他改名了，隐居了。” 钱宇停下了伸出的手，摸了摸鼻子，“我母亲姓钱，他在那一次见到我们之后就改名了，然后隐居了，你说你要给你母亲报仇是不是？”钱宇轻笑一声，那种嘲讽的表情却让素馨感到莫名地恐惧，她在害怕，她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醒来之后她可以把这个梦当成玩笑讲给钱宇听，但是这个愿望恐怕再也实现不了了，“如果我说我母亲也去世了，而且是死于你们家的杀手组织，你信么？” “不可能！这不可能！”素馨声嘶力竭地吼着，但这种声音在钱宇嘲讽的微笑面前显着苍白无力，“我爸爸不是那种人……绝对不是……”绿光一收，匕首便悄然无影，“哇！”素馨突然就哭了起来，坐在地上一边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一边嚎啕大哭起来。 钱宇无奈地耸耸肩，似乎这些故事对于他来说就像是童话故事一样，他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这里的一切，右手一抓，餐厅桌子上的抽纸便飞了过来，钱宇像一个哥哥照顾着自己被人欺负的meimei一样，轻轻地用抽纸不断擦拭着素馨脸上的泪水和鼻涕。 而素馨却一巴掌打掉那双拿着抽纸的手，自己胡乱地把抽纸往自己脸上擦，而钱宇轻叹一声，倒了两杯水放在了素馨的右侧，自己坐在了素馨的左侧，手里拿着闪烁着迷人光芒的杯子，一脸微笑地看着素馨。 “我永远忘不掉我爸爸那天的表情，真的很搞笑诶，”说完钱宇还很入戏地笑了几声，“所以仇恨这种东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啊，虽然我不确定你母亲是不是我父亲害死的，但是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不要受到他们的干扰比较好吧。”钱宇喝了一口水后又继续说到，“也许我天生就不喜欢憎恨人，所以我后来就把这件事保留了下来，也一直没跟你说。也因为这件事我也在考虑很多事情，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远离你呀。” “不对，”素馨已经停止了哭泣，脸上的泪水也擦干净了，“照这个说法来说，那应该是你母亲先遇害的，但是这怎么都说不通。” “对啊，”钱宇笑嘻嘻地说着，“但是我父亲来找你报仇的时候发现了我们的关系，于是在一段犹豫后放弃了，后来又隐居，所以你母亲的死跟我父亲没有任何关系，这件事肯定是另有他人在cao作，而且你们家树大招风，仇人肯定不止一家。” 还没等钱宇说完，素馨又小声啜泣了起来，钱宇仿佛被吓到了：“喂喂，怎么又哭了，我说错什么了么？” 素馨突然就朝钱宇扑了过来，死死地将钱宇按在地上，恶狠狠地说到：“你下次再骗我，我就跟你分手！”说完便猛然将头朝钱宇的头撞去，钱宇躲闪不及，两人就这么吻了起来，其场面的混乱程度把在卧室里偷看的两个孩子吓得说不出来话。 一分钟后，素馨从钱宇身上爬了起来，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对不起。”而钱宇却看都没看素馨一眼，面无表情地拿着抽纸擦着脸上的泪水和鼻涕的混合物，口中还不时说着“恶心”之类的话。又一道绿光闪过，钱宇熟练地躲了过去，这次，两人才算是彻底和好了，素馨倚靠在钱宇的怀里，对钱宇耳语道：“你母亲的事我会秘密去查。” “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件事啊，我说了别去管老一辈的事情了，老是活在过去多不好，我母亲既然去世了就去世了，我父亲跟我都不再过问这件事了，这件事就这样吧。” 钱宇虽然表面上表现得风轻云淡，似乎他母亲的死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只有素馨知道那次从森林回来之后的钱宇像是变了一个人，那种心灵的调和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既然钱宇都已经放下了这段仇恨，那我是不是也该放下了……素馨心里默默地想着。 “小宇，我母亲的事暂时放一放吧，等我们把弟弟meimei送进学校后，你陪我去游历吧。”素馨仿佛像想通了一件大事情一样。 “诶？我也有这种想法，这些话我在心里憋了这么多年，今天说出来之后简直不能太轻松，而且还得到了你的原谅，虽然你还是不能彻底放下这些东西，但已经很不错了，这两天我们来计划计划去哪游历吧！”钱宇摸了摸素馨柔滑的秀发，“你觉得小辰跟灵儿住校好不好。实在不行我们请个保姆来吧，他们两个毕竟是小孩子。” “没关系的，反正中级学院和高级学府都是需要住校的，从小就开始锻炼反而对他们以后上学有好处，而且”素馨偷偷贴着钱宇的耳朵轻轻说到，“感情要从小培养嘛，就像我们两个是不是。”然而钱宇那种眼神让素馨又再一次忍不住将刀拔了出来。 “好了好了，这都几点了，我都累一天了，回来又被你脖子架刀，我要去睡觉了。”钱宇伸了一个懒腰，一脸疲劳地走向另外一个卧室，“小辰你今天过来跟我一屋。” 韩龙辰刚想答应，却看见了素馨那怨灵一样的眼神，完全无视掉钱宇的声音，自顾自地推门进屋，随后顺手关门还用自己的木系力量将门彻底锁死。 索性两个屋子都可以住人，韩龙辰照着在路上钱宇教他的cao作方式用现代科技洗了一个舒服的澡后便躺倒了，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有趣惊险又刺激的事，后天就要入学了，学校是什么样子的呢，韩龙辰心里充满了期待。 幸好这个屋子的床比较大，两个孩子睡在一起并不拥挤。窗外银色的月光洒向卧室，铺上了一层清冷的霜迹。韩龙辰一开始还在担心自己的白发会受到城市的排斥，但他来了以后才发现，压根没有人去在乎那种白发，所以他又对学校的生活充满了信心。 韩龙辰偷偷眯着眼看着旁边的素灵儿，在月光下素灵儿显得格外漂亮，虽然还是个小孩子却像个精致的艺术品一样好看，月光洒在上翘的睫毛上，宁静的笑容让人感到无比舒心，韩龙辰笑了笑，看了一眼窗外的繁星，闭上眼便沉沉地睡去了。 —————————————————————————————————————————————————————————— PS：钱宇和素馨的事后面会陆续交代，虽然说这两章算番外，但是对主线情节的影响还是有的，所以我也给归到正文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