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师徒
…… 男子惊讶的表情僵在嘴角，龙雀摆摆手：“都是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快些说说你吧，天宫三皇子，这几个月你都做了些什么？” 不错，同龙雀谈笑风生的男子，便是玉皇大帝第三个儿子，天宫的三皇子：霖商。 霖商理了理袖口，幽幽道：“你方才的叫法，似有不妥。” 龙雀虎着脸盯着霖商不吭声。 霖商摇起一把扇子好意提醒：“雀儿丫头年纪不大，记性倒是不太好。雀儿丫头忘了么，一万年前……” 龙雀抢过话风，满面通红愤愤不平：“一万年前分明是你使诈才赢了我。” 霖商摇着扇子若无其事的笑：“哦？是吗？”随后又收起扇子敲了敲额头：“年纪大了，记性也是差了，一万年前的事，也记不大清楚了。” 龙雀鄙夷的白霖商一眼，方才初见时的喜悦哗啦啦跑了个干净。 一万年前，龙雀还是个不谙世事的丫头，打架比武却是出了名。在打遍东海龙宫无敌手时，遇见了自诩风流倜傥无敌手的霖商，自然是一场火拼。 两人将比武地点定在了南极之南渺生殿。那里终年苦寒白雪皑皑，除了无忧树自绝处打开一条通道屹立不倒外，渺生殿里常年寸草不生，相传只有世间情爱感天动地，渺生殿感其至诚，才会繁花似锦，四季如春。 诚然这只是一个传说，因千百万年来还从未有人见过渺生殿有第二种颜色，即便是无忧树，也是白花白果，沧桑的很。 只是这样的沧桑，却为他们的比武增添了一种**肃穆之感。龙雀往那一站，便觉天地透明，飘飘然就想起了一句威风八面撼天动地的话来：“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谁年轻时没个打家劫舍的梦呢。龙雀觉得这很正常。 可是霖商觉得不正常，霖商的软剑抽出来冻得跟条木棍一样，本就不开心。当他缩着膀子蓄势待发时，面前的龙雀还在伤春悲秋的自我熏陶，一时怒火冲冠，扔掉手中冰棍：“喂！你究竟打还是不打？！” 龙雀微睁眼瞟了瞟冻成一团的霖商，暗叹他这个玉皇大帝三皇子真没出息。 拍了拍手，“唰”一下亮开秋水鞭，得意洋洋自吹自擂：“关键时刻，还是我的冰蚕雪丝鞭比较有用。” 霖商气呼呼抹掉了眉毛上结的一层霜：“要打赶紧打，本皇子即便没有武器，也会将你打得落花流水狼狈而逃！” 龙雀嘲笑看着霖商瑟瑟发抖的模样，心中对天宫之人的评价又掉了个档次。连皇子看起来都这么不中用，旁的神仙定然也不会好多少。 龙雀后来才晓得，当日霖商冻成那个模样，全是因为他下凡历练，主动去除了神仙护体，才至于此。 然两人开打后，霖商确实不凡，赤手空拳便同龙雀过了几百招。奈何龙雀招招仙法，霖商眼见不敌，眼珠一转，坏笑着将双手袭上了龙雀已然饱满的胸。 龙雀大惊，忙死死护住，霖商见机指间用力，将龙雀定在了原地。 龙雀捂着胸口愤怒交加：“霖商，你流氓！” 霖商厚颜无耻的笑：“俗话说兵不厌诈，我不过是做了个手势，并未真正对你怎样，着实担不起“流氓”二字，龙雀公主真是抬举本皇子了。” 龙雀怒火中烧，挣了挣身子，吼：“流氓三皇子，你快放开我。” 霖商优雅踱步至龙雀身边：“放自然是要放的，只是不晓得龙雀公主此番可是输的心服口服？” “自然不服！” “那也好办。”霖商扯过龙雀手中的秋水鞭，抬脚便走，声音不紧不慢带着威胁：“我只将这鞭子送去龙宫教龙王瞧瞧，到时天下皆知我劫了你的鞭子，便也晓得这比武的结果了。” “等等！”龙雀唤住霖商，眸中带火，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才解气，这个流氓，居然想让全天下都晓得她打败了，这是万万不能的。 又是不甘又是不服，龙雀便企图以理服人：“你使诈，胜之不武，不如你放了我，我们再来一局，一局定胜负，如何？” 霖商自然是不从的，好不容易赢了这一回，哪能因为有违君子德行就归于空呢。况且，霖商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 便也循循善诱：“人间有种说法，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耗子的便是好猫，既然如今我赢了你，那些胜之武不武的，便都是浮云，我不在意，你更无需在意。” 龙雀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心想这等厚脸皮，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霖商接着诱：“比武之前的规矩你还记得吧，倘若输了要答应对方一个条件，你既输了，便要唯我是从了。” 见龙雀用眼角看着他，又补充道：“你且放心，我贵为天宫三皇子，自然不会为难于你。如若你痛痛快快答应，今日你输我之事，便只有你知我知，再不会有第三个人晓得，倘若你不从……” 霖商挥了挥秋水鞭，示意龙雀自己意会。 龙雀忍住将他踢得一飞冲天的冲动，肠子打了十八个滚，才勉强艰难的同意了。无论如何，此事事关东海龙宫威严，还是无人晓得的好。谁让自己是天降是人呢，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的锻炼，也只有她一人受着了。 心下恻然：是人确不好当。 于是乎，在霖商胜利者的笑容中，龙雀戚戚然唤了声：“师父。” 龙雀这一声唤得不情不愿，纯粹是为大局着想，霖商听来却犹如天籁，十分受用。 自那之后，龙雀多了个为老不尊的师父，霖商多了个爱惹事端的徒弟。 很多时候，龙雀其实觉得自己还是很知书达理的，除了三天两头的跑过去气气她的教习夫子之外，其他时间，他还是应她父王的要求，做一个安静的美女子。直到遇到霖商以后，她才深切的感觉到，她在听话和妆模作样之间，做得是如何的成功。因为霖商在这些方面，是个十足的失败者。不过好在他是天地之子，所以即便他的行为叫人不敢恭维，却无人敢说他一句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