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两情相悦
是青华罢？！是青华在唤她罢？！ 她还记得那年她为还他的人情，背着父王在房中偷偷酿造九绝龙氤浆，却是体力不支晕了过去。是他第一个打开房门，将她抱到床上，将她护在怀里。 他说：雀儿如今才刚醒来，不宜动粗。 他唤她雀儿，自然的，轻巧的脱口。 那时她的心跟着他平淡的声音悠然动了一动，从此便埋下了一颗爱情的种子。 可是那颗种子还没来得及发芽，便被她深深禁锢在暗无天日的土壤中，从此再不过问。因为她听说，楹素仙子同青华天尊两情相悦情投意合。 两情相悦。 情投意合。 多么教龙雀羡慕的字眼啊，这样美好的感情，倘若她在其中横插一脚，该是多大的罪恶。 所以她封住了自己的情感，她一遍一遍告诉自己，青华天尊为老不尊，青华天尊卑鄙无耻。她将自己催眠，告诉自己一点都喜欢青华天尊。 若不是今日将死之时情至深处，她大约一辈子也不会想到，当初她禁锢住的种子，已在她不经意的时间，悄然长成了苍天大树。 不是不喜欢，只是不敢喜欢。 他是人神共主天地神尊。是四海八荒中最高规格最厉害最受人尊敬的神仙，他淡然寡薄不知红尘为何物。他不会爱上旁人，除了楹素。 而她只是一个不谙世事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只会摸爬滚打惹是生非。凭着东海龙宫三公主的身份狐假虎威。她可以爱很多人，除了青华。 她小他十几万岁，他虽生得风流倜傥英姿飒爽，可他的盏龄，比她的父王还要大。倘若论上辈分来，恐怕她唤他一声叔叔也不为过。霖商不就唤他叔叔么，霖商比她大好多呢。 所以她一直觉得她对他的感情是痴心妄想。可述夷曾经告诉她，感情这东西，是不分年龄的，你看伏魔山上玲珑公主的父王的妾室，不就比玲珑公主的父王小很多嘛。她平时同玲珑公主以姐妹相称，可实际上了，她是玲珑公主的小妈！小妈你知道吗？述夷狠狠强调，整整大了一个辈分呢！ 龙雀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将述夷口中的人物关系理清楚，才晓得原来他说的是伏魔山魔王的小老婆项月。 项月她是晓得的，同她差不多大，是个小狐仙。她们在一次宴礼上相识，还来往过几次。只是再后来她听说项月嫁人了，便再也不曾见过她。 原来项月竟嫁给了伏魔山魔王。龙雀死活也想不通，项月怎么会喜欢上那个看起来比她父王还老的男人。 可是述夷说：这你就不懂了，爱情都不分年龄了，还在乎什么长相呢。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不就成了吗？你晓得罢，伏魔山的玲珑公主比项月还大两万岁呢，可如今还得唤项月为母后，啧啧啧，你说亏不亏？ 龙雀不晓得玲珑公主亏不亏，可是龙雀想，爱情真是伟大，竟能教人这般不顾一切。 她突然好想睁眼，好想看个究竟，好想晓得，究竟是不是青华在唤她。 可是她好累啊，她努力试了好几次，却都睁不开眼。她只能听见青华在她耳边说着话。 他说：雀儿，你醒醒…… 他说：你不是爱吃知味楼的卤鸭么，你快醒过来，我带你去吃。 他说：你还记得佛陀么？是你三百年前种下的一棵树，她就快要化成人形了，倘若你不醒来，你便看不到她了。 他说：雀儿，你再赖床，我可要生气了。 他说：你醒来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 他说了好多好多，吵得龙雀头都痛。龙雀真是累极了，好想睡觉，可是他一直在她的耳边说个不停。龙雀好烦好烦啊，于是龙雀就睁开了眼。 此时她才晓得，自己一直被青华抱在怀里，青华的目光空洞无神，也不晓得在看哪里，只是不停的说着胡话，连龙雀醒了来都不晓得。 “你说……咳咳”龙雀的嗓子有些哑，咳了一咳继续道：“你说如果我醒来，你什么都会答应我。” 龙雀看着青华：“你说的可都作数？” 怀中那个人被火烧得全身是伤，脸上花猫般的都是灰尘，她虽然累极，可她的眼睛仍然忽闪忽闪的盯着他，生怕他反悔，亟亟的等着他回答。 他几乎忘了高兴忘了欢喜忘了要去谢天谢地。只愣愣的注视着她秀气的眉眼如她所愿点了点头。 她忽然就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她的身后是一片碧海蓝天，而她在他的怀里，是他的所有。 他无视灵鸟跃过水面的惊美瞬间，无视碧波荡漾拍打礁石的赏心悦目，无视天地间的一切美好一切难得，只因她在他的怀里，她在他的怀里轻轻一笑，眉目如画目光闪闪，她忽然撅了个嘴有些小小小小的任性。 她说：“我要你爱我。” 我要你爱我。 她没有同他表白她的心思，没有凄凄苦苦的指责他的冷淡他的无情，没有说我喜欢你从某一个瞬间开始。而是理直气壮理所应当的对他提要求：我要你爱我。 他在心里疯狂的答应着，他将她搂得更紧，他贴着她的脸，叹息一声，他心满意足，他在她的耳边说：“好。” 你感受过这样一个字的山盟海誓吗？多么优美动人的情话啊。没有犹豫没有计较，他说好。只要她还在，什么都好。 她笑了，伸手搂住她的脖子，第一次在他的怀里撒娇：“我要你抱我。” 他将她抱得更紧，他说：“好”。 她笑意更甚，在他的耳边吹着风：“我要你一辈子陪着我。” 他吻了她的额头她的脸，他说：“好。” 她终于笑出声来，蹭了蹭他的下巴，像个小猫一般撩拨着他的心：“我要你宠我，不能骂我，每天对我笑说你爱我。” 他被她的小性子逗得笑开，他抵着她的额头，他说：“好。” 她抬头，笑意融融：“那你说啊。” 他望着她，望着她眼中的他的倒影，他能看到他此刻的幸福。他笑了，他没有说话，而是低头深深吻住了她。 那是一个绵长而深情的吻，吻到天荒地老，吻到海枯石烂。他抱着她，再也不敢再也不愿轻易放手。 失去她的痛苦，这辈子，真的一次就够了。 失而复得之后，才晓得她的珍贵。 什么都不重要了，他是天尊又如何，她是公主又如何。只要他爱她，只要她爱他，一切又如何。 他以为他天生仙胎早已六根清净，却原来是不曾遇到过相爱的人。如今遇到了，他又何必纠结何必闪躲。 佛说：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佛家的道理，他到如今才理解的透彻。他想，劫又如何，缘又如何。缘劫不过一念之中，他爱她，才是真谛。 他放开她，看着她软在他的怀中娇喘着，看着她的眼睛因他的吻而上了一层迷蒙的雾气，看着她羞红的脸诱人的唇，不自觉的，又将她抱在了怀中。 能抱着她，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可是不晓得为什么，恍恍惚惚中，龙雀竟睡倒在他的怀里。他眼睁睁看着龙雀身上的伤瞬间化为乌有，看着她的脸恢复白净，看着原本烧焦的地面莹润如初。 他忽然惊醒，转头，囚竹正不羁的笑望着他。 他几乎咬牙切齿：“你竟敢对她施法。” “哟哟哟！”囚竹不满的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像我有多恶毒一般，这样的障眼法不过就是让她美美的睡上一觉，半点危害都没有，瞧你那心疼的样儿，怎么啦，为了她你还想打我不成。你好好想想，要不是我为你们劳心劳力cao心cao肺的，你们能这般顺顺利利的修成正果么？” 见青华不说话，囚竹坏坏的凑上去道：“这丫头法力不高没看出来这是个障眼法也就罢了，你这个天地神尊的青华天尊怎么也没看出来？”嘿嘿一笑：“这就是旁人所说的关心则乱罢？不成想你竟这么在乎这小丫头，瞧她被大火包围连脚步都不利索了。”又是恬不知耻的上去邀功：“快些好好想想，要怎么感谢我这个媒人。” 青华望了囚竹一眼：“你这么着急的将我同她凑到一起，是想断了我救子修的心思罢？” 囚竹一惊：“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着要救子修？”突然不高兴，指着龙雀：“你可曾想过她，想过你怀中的人。也许你救子修一命，会伤了她的命！” 青华沉默，囚竹却正了神色：“倘若你一意孤行，我也不会拦着你，今日我既然能将她送入你的怀中，来日你胆敢伤她一分，我自然也有法子将她抢回来！” “你喜欢她么？”在囚竹转身欲走时，青华恍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似是在问他，似是在自言自语，教人听得不真切。 囚竹叹息一声：“我可怜她。” “因为知颜？”青华抬头：“因为她长得像极了知颜，所以你愿意对她好？” 囚竹怔住，知颜，他有多久，不曾想起过知颜了。 确实，龙雀像极了知颜，可是龙雀同知颜却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性子。知颜乖巧，龙雀伶俐。知颜安静，龙雀活泼。知颜举止投足优雅动人，龙雀一颦一笑自带芳华。 知颜，他收过的第一个徒弟，却被人辜负致死。他曾扬言此生再不收徒弟，可当青华顺水推舟将龙雀说给他做弟子时，他却有意无意将当初誓言抛向脑后。 他不晓得为什么，她像知颜，他却从未将她当做过知颜。她们分明，就是两个人啊。 他愿意帮她，也许是因为在天溪时的脆弱无助，也许是在天宫养伤时的机灵可爱，也许是她哭着扑向他同他道歉时的伤心欲绝。 他说不清，可是不晓得什么时候，那样一个普普通通可又独一无二的女子，渐渐进入了他的心。 他分不清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师父对徒儿？哥哥对meimei？还是单纯的长辈对晚辈的疼爱。即便他是个纵横情场十几年的高手，此刻他也迷茫了。他晓得那不是可怜，可他找不到旁的词来形容。他晓得她对青华的心思，从她看青华的眼神中他便能晓得，所以他愿意将她推向青华的怀中，不惜一切代价只要她开心。 这是一种心甘情愿的付出么？他苦笑，也许是罢。可是不重要。 他望着安稳睡在青华怀中的他尽心尽力疼爱的女子，平静道：“没有知颜，我也会对她好。” 是的，他愿意对她好，不要理由不要借口。就如同霖商心甘情愿帮她隐瞒身份一般，他也心甘情愿的对她好。 也许他喜欢她，也许不是。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何必要将所有的事情都想得那么清楚，顺其自然不好么？也许突然有一天，他能晓得，清楚的晓得这种情感究竟是什么。 他不急，慢慢等。 青华将龙雀抱回了房间，囚竹站在后头，看着他抱着她的身影，有些些的落寞。他忽然想，如果此刻站在这里的是霖商，他的心情，会不会同他一般。 是那么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涩。 可酸涩之后，他还是她的师父，喜欢指使她，同她开玩笑，在她不开心时愿意亲自下厨给她做豆腐的师父。 哦，豆腐，他想起来了，上次他做的豆腐，她都没怎么吃，如今趁她睡着，不如去做一盘，好教她醒来时能开心。 想到她看到豆腐时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他便也不自觉弯了嘴角。 龙雀被囚竹施了法术经历了一番周折，虽然不曾真的受伤，可到底疲累的紧，竟然在床上睡两天半。可怜囚竹做的一盘豆腐冷了热，热了冷，最后还是便宜了青华。 可龙雀睡得久，虽晓得并无大碍，可青华的脸色还是不大好，连吃豆腐时都狠狠的瞪着囚竹。 都说拿人手软吃人嘴软。这青华吃了他的豆腐还不给他好脸色。囚竹不大高兴，但为着龙雀，便也心不甘情不愿的忍了。 龙雀一觉醒来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了，都没看青华，目光直接绕向了囚竹，不大好意思的笑了笑：“师父，我好饿。我想吃豆腐。” 囚竹抬了抬扇子刚想讲话，便被青华抢了先：“我去给你做。” 龙雀一惊：“天尊也会做饭？” 她唤他天尊，青华有些不大高兴，想来定然是这一觉睡得久，将睡前的事情都给忘了。 青华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出了厨房，还一路盘算着该用个什么法子让龙雀将睡前的事情想起来。 囚竹目送着青华离了房，便立马坐到了床沿上，将龙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坏笑着：“死丫头，如愿以偿了罢？” 龙雀疑惑的看着囚竹：“师父在说什么呀？” 囚竹一愣，也明白过来，笑得更是开心，忙将龙雀按着躺下：“没事没事，你才刚醒肯定累的慌，再多躺躺。我去厨房瞧瞧他能做出什么花来。” 厨房里，青华颇为难的盯着一块豆腐，却是不晓得如何下手。终于理解了囚竹的心酸来，想着囚竹这个采花贼当真不容易，除却高颜值的要求外，连手艺都得如此精益。后悔方才一时口快，如今倒真要在龙雀面前丢脸了。 囚竹此刻终于扬眉吐气了，趾高气扬昂首挺胸的进了厨房，看着青华高深莫测的笑：“嘿嘿，怎么样。吃起来口快的豆腐不好做罢？你说你呀，”囚竹指着他：“就是太贪心。抢了我的徒弟便罢了，如今还想抢我的手艺。小家子气，做顿饭给她吃你都能吃醋，你那么有出息，不如往后这蓬莱仙岛的饭菜都给你包了？” 青华自知理亏，没说话。囚竹哼一声将豆腐端走了，抡起大勺有模有样的炒起来。青华立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 囚竹轻蔑一笑：“这可是我的祖传秘方，若是你看看就能学会的话，我会当着你的面做吗？” “我怎么不记得你祖上是掌勺的。还有秘方。”顿了一顿又道：“你有祖上么？” 囚竹吹牛不打草稿，被戳穿了。 像他们这一批老掉牙的神仙，都是天生仙胎，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爹没娘，完全是凭着一腔热血活了下来。 传言青华诞生于荷叶之上，囚竹出生于竹心之中，若是认真计较起来，青华得唤荷叶做母亲，而囚竹的祖上是根竹子。 唉，这远古时期也真够乱的。 囚竹听了青华这么一说，冷了脸没说话。而青华听囚竹那么一说，想着反正看看也学不会，也就不在厨房浪费时间，转身就回了龙雀的房间。 当龙雀的满心期待碰上青华的空手而归时，不由得失望之色溢于言表。青华忙解释：“囚竹嫌我手脚慢，便将活给抢去了。” 什么手脚忙，明明是技术不行。可青华好面子，龙雀也懒得拆穿他，便点了点头，坐在床上苦苦等着囚竹。 想了一想问道：“天尊，我怎的好端端的又睡了？” 青华移过去，旁敲侧击：“你都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三天前发生的事。” 龙雀被青华一提醒，倒是零零碎碎的想起了一些来，只是不大全面，便又摇了摇头。 青华望着龙雀，十分直接：“你说你爱我。” 龙雀杏眼圆睁，一张脸瞬间红得仿佛落日晚霞。 青华继续：“还说要一辈子陪在我身边。” 龙雀觉得身上温度止不住的在上升。 青华火上浇油：“还说要一直对我好。” “哪有？！”龙雀终于忍不住了：“明明是你说爱我，说要一辈子陪在我身边，说要一直对我好！” 青华柔柔望着龙雀，眸中满满的全是笑意，他轻轻凝着宠溺缓缓应着：“好。我会爱你，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会一直一直对你好。” 这真是大胆又**裸的表白，纵然龙雀平日里厚颜无耻惯了，可乍然听到青华这样直截了当，龙雀还是很害羞，低着头红了脸不好意思起来。 青华望着娇羞的她，温情的唤：“雀儿……” “嗯？”龙雀抬头，青华的唇便猝不及防的压了下来，她睁着大眼愣愣的，脑中一片空白。她几乎忘了呼吸，一张脸被憋得通红。 好在这只是一个蜻蜓点水浅尝辄止的吻，青华很快离了她的唇，定定望着她，不说话，只是笑。 她被青华望着大大的害羞起来，忸怩着开口：“天尊……” “唤我的名字。” “青华天尊……” “就只是名字。” “……” 龙雀从来就没有当着他的面唤他的名字，此刻她心中虽有满满的爱意，却不晓得为什么，张口闭口好几次，还是唤不出来。 青华脸色沉郁，有些不高兴了，孩子般的坐在床头闹别扭。 龙雀怕他真的生气，万一又打碎一块石桌毁了一桌好菜便不好了，于是赶紧凑过去，声音极小极小的唤了一声：“青华……”唤完之后，又赶紧缩了回来，将头埋在被子里。 青华的脸瞬间便柔和了，他将龙雀紧紧攥着的被子拉下，让她看着他。他笑，很轻很柔的，他问：“你唤我做什么？” 龙雀觉得青华今天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问得这么仔细。她唤他做什么？她怎么知道唤他做什么，不是他让她唤的么？可是在这个风花雪月柔情似水的时刻，她总不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罢，万一青华不高兴了，她又得费时费力的哄他。 于是龙雀转了转眼珠，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于是她便说了一句更煞风景更教青华不高兴的话来。 她面露忧愁道：“那楹素怎么办？” 青华一愣：“什么楹素？” “楹素仙子啊！”龙雀解释：“六界传言，你同楹素仙子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上次囚竹师父不是还说让你娶了她么？如今我们在一起，她怎么办？” 青华听完脸色果然又不好了，好在他也没发脾气，只是抱着龙雀不大高兴道：“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 想了一想，怕龙雀误会，又道：“我同她什么也没有，你不必多心。我只是答应过她的哥哥要好好照顾她，旁的再没有了。” “哦。”龙雀靠着青华的胸膛点了个头：“可是楹素对你心思，你难道也不晓得吗？” “我不晓得。”青华佯装不知任性的回答。 龙雀突然觉得青华真是不好沟通，明明她在很认真很认真的同他讨论一件事情，可他却总是心不在焉的随意敷衍。不晓得男人的心里头都在想着什么，龙雀嘟了嘟嘴没再说话。 好在此时囚竹大老远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丫头起来了吗？豆腐已经做好了！” 龙雀闻言迅速坐起离了青华的怀抱，生怕教囚竹看见他们你侬我侬一般。青华又不高兴了：“你这样紧张做什么？” 龙雀绞着衣角结结巴巴：“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