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遇见弗凉
然虽然囚竹平日里同战神的关系还算不错，况且战神为人倒还仗义，十分古道热肠助人为乐。今日龙雀一番藏头藏尾的话说得囚竹实在摸不着头脑，无奈之下，也只得被龙雀拉扯着离开。 却是走了没有几步，便好巧不巧的迎头碰上了两万年前的冤家，战神之子弗凉。龙雀在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心想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日后还是多多与人为善的好。两万年前她当着众人的面拒绝了弗凉，两万年后，弗凉可算是逮着机会了，当真屋漏偏逢连夜雨。龙雀哀哀戚戚，老天对她当真不薄，铁了心要将她往死路上逼。 弗凉手持纸扇风度翩翩，瞧见二人前来不急不忙，倒像是特地在此处等候他们二人一般。他远远瞧了龙雀一眼，嘴角勾了勾，而后缓缓上前，同囚竹拜了一拜，徐徐道来：“囚竹上神安好，晚辈弗凉，是战神之子，家父听闻囚竹上神途径此处，便特特遣了小侄在此等候，希望能请得上神进殿内一叙。” 两万年不见，弗凉已经从当初那个害羞柔弱的男孩子，变成了一位游刃有余能够独当一面的大丈夫，时间这个东西，果真能改变一切。 弗凉同囚竹说明来意后，又十分有礼的同龙雀拱了拱手：“三公主，好久不见，可还安好？” 龙雀忙回礼，笑得连她自己都觉得尴尬：“呵呵，甚好甚好，牢记挂。” 弗凉同她谦和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殿内已备好了薄酒，父王正等着二位大驾，若是二位不嫌弃，还请给小神一个面子，在无名山小住几日。” “这……”囚竹看了看龙雀，她如今正费力的同囚竹使着眼色，那神情，仿佛即便是死也不愿意踏足无名山一步。囚竹深切的感受到了她nongnong的不愿意，同她轻微点了点头，回过身来，却是对着弗凉说：“好，如此便叨扰了。” 龙雀顿时面如死灰，如同玩偶般任由囚竹牵引着进入无名山，心中却是惨惨凄凄：方才是谁满脸自信扬言六界除他之外无一人可靠，果真遇人不淑，他才是她的大劫。 行至不久，一座宫殿便跃然于眼前。无名山上的宫殿不如天宫里头的金碧辉煌，倒也恢宏大气，应了这山头萧瑟之美感。龙雀拖拖拉拉不情不愿的跟在后头，行走全凭囚竹生拉硬拽。囚竹不满，瞅了眼安静在前头引路的弗凉，又凑近龙雀小声打听着：“你同他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怎么瞧着你见了他竟比见了青华还要不自在？” “师父，雀儿倒是好奇，是否您一天不在我的伤口上洒几把盐，便也十分不自在。”龙雀不大高兴，又道：“往后我若是寻到了心仪的名山，您到隔壁山头住去，省得和我住在一起日日挖苦打击我。” 囚竹不大好意思，同龙雀致歉：“不过是一时说漏了嘴，你如今也太小气了，便是提一提也不能。”又言：“为师也只是好奇，这位公子相貌堂堂，不像是小气之人，你因何事同他结了怨，如今竟这般不愿同他来往？” “也并非我不愿同他来往。”龙雀纠结了半晌，才半遮半掩的道：“师父，我打一个比方。如果您在众目睽睽之下同心上人表白，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心上人拒绝，您心中作何感想。” “哦。”囚竹了然点头，同情的看了看弗凉如今已然伟岸的背影，又对龙雀道：“这件事你做的确实不大厚道。” 龙雀也十分后悔：“只怪当年少不更事，听闻父王急急要将我许配他人，而我同弗凉那时并不相识，师父您晓得罢，依我的性子，哪里肯轻易就范，便一时口快无意伤了人。这原本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当年在场的人虽多，却也都是知根知底交情不浅的朋友，也不曾将此事说出去，只……”说到这里龙雀小心翼翼瞧了眼弗凉，又压低了声音：“只是当年弗凉是个玻璃心，因着这件事回来后要死要活大闹一通，病了五个月，战神为此事差点急白了头发，如今难保不会对我怀恨在心。师父，”龙雀心有余悸：“今日战神设宴，不会是鸿门宴罢？！” 囚竹被龙雀一惊一乍的模样逗笑了，安慰龙雀道：“放心罢，为师同战神相识十几万年，可拍着胸脯保证，战神绝不是这样的人。今日这顿饭，你且放心大胆的吃。” 龙雀心有凄凄，意欲再问，抬头却已到了大殿门口，弗凉回过身来请二人进殿，正巧龙雀心不在焉不曾注意，一下撞入了弗凉的怀里，两人脸色皆是一红，龙雀忙连声道歉，弗凉扶住她的肩膀，宽厚的同她笑笑，道了声：“当心”，便引二人入了殿。 囚竹不大高兴同龙雀咬着耳朵：“这么快就变心了？不过是撞了一下而已，你脸红什么？！” 龙雀不动声色掐了掐囚竹的手臂，瞪着他咬牙切齿：“你若是再胡说，我可不理你了。方才我是被吓的，哪里就是脸红了？” 囚竹“嘁”一声表示不屑：“瞧你没出息的。有我在身旁还怕什么？” 龙雀嘟囔着：“有你在我才怕呢！” …… 两人一路闲话不多时便来到了正厅，战神早已立在门口负手等候，见着囚竹熟络的笑：“哎呀囚竹上神，你我可是好久不见啦。今日难得路过我的无名山，若是不陪我喝个痛快，我可不放你走。” 囚竹点头称是：“一直事多不得空，今日难得有缘，自然是要不醉不归的。” 说罢将龙雀拉上前，热心的介绍：“这位是我近来新收的徒弟，东海龙宫三公主龙雀。”末了不嫌添乱的加上一句：“想必你也认识。” 战神的神色顿了一顿，继而恢复如常，笑容可掬的点头：“认识认识。”又瞧着囚竹道：“我认识她的年头可比你长，想当年我儿弗凉对她心有所属，可是想她想得茶饭不思如鲠在喉！”又上上下下将龙雀打量了一番，赞许的点头：“这么多年不见，长得越发娇俏了，如此美人，我儿弗凉哪里有福气能消受。” 话里话外，竟无半分责怪龙雀的意思。倒教龙雀难为情，同战神拜了一拜，诚心道歉：“从前龙雀年少不懂事，有做错了地方，还请战神谅解。” 战神豪爽挥手：“哎～过去的事情休要再提，况且我身为长辈，难道还会同你们这些小辈计较不成？婚姻之事本就讲究你情我愿，当年你同弗凉素不相识，意欲将你们定亲，确实是我们cao之过急。不过我倒是真心的喜欢你，倘若你见我儿弗凉还不错，不如同他做个朋友，也不枉相识一场。囚竹你说是不是？” 囚竹闻言，附和着笑眯眯点头，龙雀所有的尴尬，便在战神的理解万岁中消失无踪，那顿饭，是龙雀自落华山一事来，吃得最安心，最香甜的一顿饭。 饭后战神召来弗凉，说龙雀初来无名山万事皆不熟悉，着弗凉带龙雀四处走走看看，权当散心。龙雀于弗凉已没了往日芥蒂，倒爽快的答应了。 两人比肩而行，沿着浅薄的小道一路分花拂柳，来了宫殿后花园的一座八角凉亭内。 那凉亭建得别具一格，因着宫殿坐落在山顶处，已是地势较高，而那个凉亭，恰恰建在山头的最高处，立在凉亭内，便可俯视无名山周遭一切，实乃匠心独运。 龙雀立在小小凉亭内观看无名山全景，倒有一种俯视众生的豪气之感。那日清风悠扬，龙雀一如既往一袭红色衣裙，于这荒凉萧瑟的穷山恶水间娇柔美丽，弗凉立在龙雀后头瞧着她纤细身姿迎风独立，一颗心，如同两万年前一般为她跳动着。 那爱慕与珍视的情感里，不知不觉多了几分心疼。他不是不晓得龙雀所历经的是是非非，至纯之血之事一出，顿时六界沸腾，而他虽住在这遗世独立的山头不问世事，对于龙雀的消息，却不免多听了只字片语。才晓得她这些年，过得如此艰难。可今日与她再见时，她虽于两万年前多了一抹沉稳与忧伤，可她满足善良的笑容，却一如从前般明媚灿烂。 他想，她真是一位神奇的女子，明明她身上是所有欲望的源泉，却教爱她的人提不起半点的野心来。 两万年前他对她动心，她将他拒绝，他失望却不恨她。只愿自己不够好，不能完完全全入她的眼，做她心中唯一的良人。如今他与她再度见面，他待她的心思一如往昔，而她，却在这两万年的风风雨雨里，心中早已有了他人。 至纯之血一事公布于众，她同青华天尊的纠葛是非也逐渐被人所知晓，众人都道当年青华天尊将她安置在蓬莱仙岛，不过是早已看透她体内拥有至纯之血，恐其为祸人间。可青华天尊慈悲，不忍杀生，便瞒着众人将她禁锢蓬莱仙岛。不曾想她与青华天尊朝夕相对，竟对青华天尊生了非分之想，她在青华天尊对抗安冥兮时逃出，为报青华天尊不杀之恩，将青华天尊救下，可青华天尊醒来后将其忘记，娶楹素仙子为天后，她不忍其事，于伏魔山同青华天尊大战，负伤后拥有至纯之血一事败露，仓皇出逃。 这是外界的传闻，他们不晓得事情真相，将龙雀刻画成为魔一般的女子，青华天尊永远是正义的，而她，却只能扮演阴险狠毒的角色。在众人的鄙视与嘲笑中，卑微且执着的爱着青华天尊。 弗凉从心底里不愿意相信这个传闻，尽管他同她相处甚少，可是他相信，即便她有至纯之血，她也断断不会为祸人间。她那样善良的女子，怎会忍心看无辜的人死去。而她于青华的感情，弗凉想，为何不能是青华天尊负了她，被最爱的人忘记原本便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为何人们不能温柔一些，为何还要这般诋毁造谣她，使她如今如同漂泊浮萍无家可归。 他心疼她，更痛恨六界道貌岸然者的狠毒。对一个女孩子苦苦相逼，实不像仙者风范。所以当他听闻她被迫离家途径无名山，他求得父王恩准，心甘情愿等在她的必经途中。 等待的过程是焦急亦的甜蜜的，他同她两万年未见，他却依然紧张不已。瞧见她身影的那一刻，他强自镇定，心中却欢腾雀跃。 他看着龙雀被时光雕琢的愈发精致的脸，心中暗暗的想：此生若能拥你入怀，大约便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 她如今炙手可热，成为六界明里暗里追杀的对象，六界之人皆不能容她，偏偏他愿意帮助她照顾她，给她一个避风港。倘若她愿意，这个避风港能够一辈子替她遮风挡雨，无怨无悔。 有时爱情就是这般奇妙，你爱上一个人，便会心甘情愿的为她付出。 弗凉想，也许他这一辈子都不能与她相爱相守，可是被她需要，也是一件教人欢喜的事。 龙雀在八角凉亭内看的高兴，她于栏杆处倾着身子，兴奋的指着远处郁郁葱葱的一方小天地，惊讶无名山中竟然还有此等鲜艳的颜色，不由好奇，回头亦喜亦惊的冲着弗凉道：“那里是什么？” 山头的风将她的发吹乱，她却丝毫不在意，随手拢起别在而后，朱唇大眼神采飞扬，素面朝天却又惊为天人。她此刻笑意nongnong，仿佛那个传言中受尽千般苦万般难的人不是她。 这样的女子，如何不值得爱到骨子里。 弗凉略略上前一步，自她手指的方向瞧了瞧，浅笑道：“那里是栊翠岭，岭上有一斛清泉名唤不归泉，不知源头不晓去向，却是终年流淌不止，自洞中流出的泉水，堪比玉露琼浆，你可有兴趣前去一观？” 龙雀闻言兴致勃勃：“好，劳皇子为我引路。” 弗凉却是不曾带她走过一段又一段冗长乏味的小道，而是搂住她的腰际，一个飞身，径直自八角凉亭内跃下，只一瞬间，便站在了栊翠岭的跟前。 龙雀低头红脸不好意思的同弗凉道谢，惹得弗凉轻笑出声。 栊翠岭是无名山上难得的绿地，常年绿意盎然，岭中植物枝繁叶茂欣欣向荣，倒为这萧瑟的无名山增添了一抹春色与生机。栊翠岭并不十分大，龙雀踏足而入，不一会儿便闻得水声潺潺清脆动听，大约便是离弗凉所说的神泉不远了。 果然拨开一道由枝叶交错构成的天然屏障，龙雀眼前浮现出跳动着活泼的清泉。与旁的清泉不同，这口清泉中水仿佛自地下流出一般，直勾勾的便往天上冲，龙雀离得它近了，都能感觉到泉水落下打在地面上的小水花渐了她一身，而落在地上的泉水，并未向四周扩散。却是瞬间又渗入地底之下，如此反反复复因果轮回，教人不晓得这泉究竟从何处而来，往何处而去，因而得名：不归泉。 龙雀心中满是好奇，伸手想接些泉水一探究竟，又怕这样的举动会无端亵渎了岭内神灵，便目光灼灼询问般的看着弗凉，弗凉微一点头，龙雀得了允许，便飞也似了接了泉水尝试。 却是一阵皱眉苦脸扭成包子状，泉水那个酸涩呀，倘若龙雀能够流泪，此刻必定泪流成河。愤愤的瞧着一旁心情大好的弗凉，大呼小叫：“你不是说这泉水堪比玉露琼浆么，来来来，你来尝尝，世上这有这样的玉露琼浆？！” 弗凉一双桃花眼笑得眯成一道弯，却依旧不失潇洒的摇着扇子，他身形伟岸挺拔，龙雀隔着四散的水花瞧着他，竟硬生生瞧出了点点青华的风采。 嗯？略略一思索，他如今笑容和煦，似乎又少了些青华的冷厉。 果真心中有他，处处皆是他。 龙雀还在回忆，却被弗凉清朗的笑声拉回：“两万年前你当着众人的面拒绝了我的求婚，两万年后我于这无人处将你逗上一逗，你不对我的善良大义感恩戴德，竟还振振有词的数落我，当真是不识好人心。” 此言一出，龙雀无可辩驳，却依旧不服气的在心中顶上一句：“山上的蛮族就是小家子气，两万年前的事情还心心念念的记着！” 回去的路上，龙雀为报方才那逗弄之仇，生生将一把黄沙塞进了弗凉的衣口子里，报复成功，一路皆是她豪爽的笑意。只苦了有洁癖的弗凉，沿路拂袖抖裳愁眉苦脸，直言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龙雀与弗凉在外头逍遥快活，此时殿内气氛，却甚是严肃规整。囚竹与战神相对而坐，神情肃穆。 战神率先开口：“事已至此，往后你打算如何？” 囚竹硬着脸十分坚决：“如今六界皆容不得雀儿，我本打算寻一偏僻小山带她隐居，总好过时时刻刻被人追杀。青华想用她的血来救子修，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战神欲言又止：“她同青华天尊之间……” “确有一段过往。”囚竹并不隐瞒：“只是如今青华前事尽忘更娶楹素为妻，甚至不顾她的性命安危欲取血救子修，即便她爱意深沉，只怕也心如死灰了。但她却从未表现出来，日日强自欢笑，却也教人担忧。” 战神叹息一声，十分同情：“她小小年纪便要遭此劫难，着实不易。你我交情数十万年，倘若你信得过我，不如就在无名山住下，我向来只会征战不问俗事，他们大约也不会想到你们在这里。” 囚竹却是拒绝：“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怕雀儿会不同意。到底此事性命攸关，你离我们远一些，便多一分保障。” “我战神何曾是贪生怕死之辈！你这般想，便是瞧不起我了？”战神神情愠怒。 囚竹忙解释：“有些事终需当面解决，逃避也非长久之计。我不愿居住于此，一来不想为你带来麻烦，二来龙雀住在此处只怕会心有不安，无端教她忧心忡忡。你且放心，即便如今只我与她二人同六界对抗，我们也未必就会输。” 战神见劝说无果，只得随他去了，又强留了二人在无名山多住了几日，终究拗不过倔强的龙雀，开山门送二人远行。 弗凉心中实在不舍龙雀，亲自将二人送出无名山，又再三的嘱咐倘若哪日觉得外头不好，便回来，无名山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 龙雀感念战神恩德，感谢弗凉深情厚谊，两人话别一番，同囚竹上了路。 却不曾想于这行进途中，遇见了项月。项月一见着龙雀，便径直跪下苦苦垂泪：“三公主，你教项月找得好苦！” 龙雀与项月从前相识一场，却少有交情，如今项月千辛万苦专程来找她，龙雀不明其意，只得将其扶起，细细垂问。 项月依旧哭哭啼啼，只是强忍着悲痛，断断续续表明了来意。 原来项月原本同伏魔山魔王云游在外，十分潇洒惬意，却是途中听闻玲珑公主因牵涉楹素天后一事，被青华天尊关押在天宫中，二人忧心不已，便匆匆忙忙赶回，期望能将玲珑救出。 奈何无果，项月在外也三三两两的听闻了龙雀与青华之间的事情，因曾与龙雀相识，如今玲珑受难，便少不得要来请求龙雀帮忙周旋调和。 龙雀闻言却是苦笑：“你只怕是找错人了，我虽有心帮你，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我尚且被青华天尊追寻自身难保，哪里还能求他放了玲珑公主。此事我恐怕我能为力，实在抱歉。” 项月听完，一张脸瞬间面如死灰，白成了一张纸：“如此说来，玲珑竟是就不回来了？！” 龙雀好言安慰：“此事未必就如你想的这般糟糕，青华天尊既不曾即刻将玲珑处死，想必玲珑所犯大错，即便严重也罪不至死，或许天尊只是想将其押在牢中**一番，好让她自此长个记性，往后莫要胡作非为也未可知啊。” “你哪里晓得！”项月说着便又哭了起来，凄凄苦苦教人也跟着伤感：“我虽不是她的生母，到底同她父亲相爱一场，担了个后母的名声。她天性善良，我与她相处也十分和睦。闻得她出事，我们便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却至今未曾将她救出，终究是我们无能。如今之事，倘若是玉帝主管倒还有两三分的可能，却偏偏她落入了青华天尊的手里。青华天尊那样的人，哪里就肯轻易放过她？！听闻在伏魔山，玄赤与荔蓝便被相逼尽死，如今我家项月，怕也难逃厄运。” 说罢触动情怀，竟伏地大哭起来。龙雀瞧了尤为不忍，却也无可奈何，好言好语安慰了半晌，才送走了凄凄惨惨的项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