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
从亢宿回来之后，红莲便让白芷先下去休息。舒软的床啊，红莲眼睛一亮，大字型躺了上去，毕竟和凤女聊天也是很消耗体力的。 想起凤女，红莲将手中的包装盒打开，一支纯黑的笔静静的躺在盒子中间。瞧了半天，没瞧出什么名堂。不过，既然是凤女第一次见面送的东西，明天就拿它抄经书吧。红莲又转念一想，作为朋友，我是不是也要送东西给她？那送什么呢，书？经文？...... “红莲，出来。”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红莲的思路。 红莲将百纳笔放在抽屉里面，再整了整刚刚弄乱的衣服，走了出去。 他一身墨色站在夜色里却格外显眼。 “这么晚，叫我干嘛？”红莲抬头看了看天空中刚升起来的月亮，现在应该是挺晚的。 “这里不方便说话，带你去一个地方。” 红莲不由疑惑了几分，这大晚上的要带她去哪？却看到无始尊上径直走到了她的面前，用手握在了她的腰间。 红莲刚要急呼出声，他直接就用手臂夹着红莲了起来。 没错，红莲现在就是被他用手臂夹着，姿势么，就跟拎了一个布娃娃一样。 红莲能接受吗？当然不能，她刚想要反抗。 下一秒无始尊上直接带着她飞了起来，而他这样用手臂一夹，倒是轻松方便。疾驰的风景在身后一幕幕掠过，耳旁是呼啸的风声。 “妮傲道我区农里？”现在飞到了天上，红莲不敢乱动。 “什么？”无始尊上好听的声音响起，字字清晰的传入红莲的耳朵里。 “妮傲道我区农里？”红莲大声的又清晰的再说了一遍，等着他回答。 他听懂了这个问题，但是这个问题等会就知道答案了，他不想浪费力气回答。速度倒是明显加快了不少，吹在身上的风更加猛烈。 红莲本来打算再大声点问一句，又想一想刚刚被灌进去的几口凉气，她明智的闭上了眼睛休息。 他速度很快，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咚” 一声闷哼，红莲直接被扔到了地上。地面很软，没有太大的疼痛的感觉。可是这是疼不疼的问题吗，这是尊严的问题。红莲用手撑着地面迅速的爬起来，双手叉腰，怒瞪着他，说道， “你干嘛扔我？” 他看了看眼前威慑力基本没有的小姑娘，眼睛是挺大的，倒是头上的双丸髻好像松了些，两边都不对称了，看起来真是膈应，于是他偷偷掐了个决，在小姑娘不知情的情况下，双丸髻系束妥当。 “自然是怕你睡着了。”法力通天的无始尊上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 “哼，那可就真是感谢你的体贴了。”他仍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是红莲觉得眼前这个仙一定是故意的。 咦？在他后面的那是什么？红莲好奇地看了过去。 不知名的花在月光的照射下摇曳生辉，一片片，一大片紫色荡漾开去，层层叠叠，袅袅婷婷临风而立，艳丽高贵的紫色透着不可侵扰的尊贵。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美轮美奂的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红莲开口问道。这般风姿，倒是让她想起今天见过的一个人。 “一个花谷罢了。这种花叫凤尾花，凤尾花不惧火。而你看到的这些，是我几百年前种的，比起一般的凤尾花，品种更加优良。” 不惧火？这么娇嫩高贵的花居然禁得住火焰的燃烧？ 红莲运起初步熟练的控火术，火红的火苗从指尖升起。看准一朵盛开的凤尾花，红莲轻轻一弹，火红的九天业火轻飘飘的靠近凤尾花，慢慢再近了一点，当九天业火一靠近凤尾花时，“呲”原本鲜嫩欲滴的凤尾花变成了灰烬，零零落落在微风中飘散开去。红莲看了看风中飘散的灰烬，又看了看他。 不是说不惧火么？ 看到随风飘散的灰烬，他的脸上难得的显出了一丝尴尬。等到红莲再想细看的时候，这丝尴尬已经消失了。 “最近，我要出去一趟，这几日教你些剑术，以便防身之用。在这几日学习剑术的时候，不可烧一株凤尾花，这也是对你控火术的一番考验。”说罢，凭空出现了一把小巧的剑，“这把剑就送你了。” 红莲接过剑，顺手挥了几把，轻巧适手，“剑术？有名字吗？” “降魔十三式，是我少时研究的，适用力强，你应该可以学会。” “这花，我不能烧么？”红莲看着这漫目的紫色问道。 “不能。” 虽然他只是平淡的说出了两个字，红莲却生不出反抗的情绪。但是没有反抗的情绪，不代表她弄明白了一件事情。既然没有弄明白，自然是要问的。于是红莲很认真的问道， “先前你说凤尾花不惧火，在我用火焰将试过之后，你又跟我说不能烧花，这未免有一些矛盾。” 这个问题听起来像是表达红莲的不满，顺便调戏他一下。但是问这个问题的红莲表情很认真，她的眼睛很澄净。 无始尊上明白她只是单纯问了一个问题。可是他最不擅长的就是说话，这个问题他不想回答。 他召出了七星龙渊剑，说道“我先舞一遍完整的降龙十三式，你尽力记住。” 红莲点了点头。 七星龙渊剑自身侧显出，他右手一挥，握住剑柄，凌厉的气势一转而变。剑动，残影阵阵，长剑如虹，衣袂翻飞，刹那间天地变色。漫天紫色凤尾花轻轻摇曳，墨色吸尽风华，月色黯淡无光。一招一式都能使得云海翻滚，天地失色。 也许是那天月色正好，也许是凤尾花开得正盛，也许只是因为舞剑的是他，不管因为什么，红莲觉得这一幕深深地刻进了她的脑袋。 剑停，倾天气势尽收。 “你记住了多少？“他收了剑，看着那个小姑娘。 即使很努力的回想，但是在红莲脑海里面，好像也没有残留太多招式，红莲认真地回答道， “记住了这片凤尾花和舞剑的你。” 然则，明显感到他挑了挑眉，他说，“朽木不可雕。“ 诚然，红莲也如是觉得。 他扔给了红莲一把细剑，红莲伸手接住了。 这把细剑是他赠与她的剑，只是一把平常修行的细剑。 “跟着我做。”七星龙渊剑横空劈出，正是降魔十三式第一招。 红莲拿着细剑，看着他的姿势像模像样的学了起来。 七星龙渊剑置于胸前，正是隔挡的姿势。红莲也学着他，将细剑置于胸前。 七星龙渊剑快速向前刺出又在攻势最猛的时候，被他挑了起来，正是攻其不备。 红莲立马有样学样，只是她在挑细剑的时候手腕力量完全不够，细剑差点被她扔了。但是她很快又握紧了细剑，这一幕只发生在一个瞬间。 却落入了无始尊上的眼里，他收了七星龙渊剑，默不作声地向她走来。 红莲只觉得一道巨大的黑色阴影笼罩了自己，这里四下无仙，她心里不由得恐惧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她将细剑放在胸前，正是防御的姿势。 无始尊上的身影越近，红莲就越觉得惶恐，这样一句话都不说，真的会让她压力很大。 无始尊上不喜欢说话，他只喜欢做事。 他将红莲放在胸前的剑往上移了移，又将她手掌握着剑的姿势改了改。 “这样的隔挡才叫做防御。” 呼~红莲暗里收了口气。 可是无始尊上却是觉得还不够，他站到了红莲身后。右手握住了她的右手，一双略带凉意的手覆盖到了红莲的手上，不过他与她身体其他部位却完全没有碰触。 红莲的背在他的手握住她的手时，背脊挺得笔直，心跳也快了几分。 “时间不多，一招一招的教你吧。” 无始尊上站在她身后，说出的话却是平静得很，就像是只是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 红莲的心跳得很快，却在他自然的态度下放松了紧绷的神经，被他握着的手心也不再出汗，就像这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细剑就这么在他两人的合力下舞了起来。 一旦将全部精力投入练剑中，时日就过得飞快。 三日时间转瞬便过，这三日他教她剑法也可谓是亲力亲为。以红莲为中心，有一个大概直径10米的中空地带，这正是她练剑时不小心烧毁的。 “降魔十三式招式虽简单，如若融会贯通，威力极大，特别是最后一式，需将自己大半修为注入剑中，灭敌一千，自毁八百，你的修为只有本命修为，动辄牵发全身，非生死关头不可用，记住了？” “恩，记住了。”红莲朝着他，右手拿剑，双手握拳置于胸前，浅笑嫣嫣。 红莲向他施了一个礼，表达了她的谢意。 他没有什么表示，却是在看到她的双丸髻右边又歪了一点，再次悄悄掐了个术，双丸髻两边平齐。他没想到带上天界的这株红莲悟性还不错，区区几日就能学会了大半的剑招。 十日过后，红莲已经能够基本掌握整套降魔十三式了，细剑在红莲手中灵巧游动，左右也看得出那么点气势了。红莲的控火术也有了很大的提高，已经可以调节火焰温度了。 为此，他很满意。 但是他的嘴上可就不是这么说的，“资质平庸，十日才练得招式，今后你需每日练习。” 红莲认真的聆听了他说的话，间或还配合的点了点头。 “你先回文渊阁，继续跟上卯星君学习，近两三个月我有要事，便不见你了。” “啊？你这就要走了？去干嘛？”红莲没想到他只是教了她一个剑法就要走了。 “寻一味灵药，经几个月，司命终于算出了灵药的位置。” 红莲看了看漫天的凤尾花，要离开了，这般美丽的景色却是看不到了吧，又想到了凤女，“我可以带点凤尾花走吗？我想送给凤女，她和这花很像。“她收到这么漂亮的花，应该挺高兴的吧。 他抬头扫视了下花谷里的凤尾花，跳过了那直径十米的空地，“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