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夫子门生
“咚！——” 一声沉闷的钟声响彻山间，一片幽静的山林中，有着一座古朴的学府。 此时正值清晨，朗朗读书声自学府中传出，在空幽的山林中回荡着。 “为世忧乐者，君子之志也；不为世忧乐者，小人之志也。” “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过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 一个个年轻的面孔看着自己手中的书籍，认真地阅读着上面的内容，理解着语句的深意，蕴养着体内的浩然正气。 这个学府很宽大，足足容纳了数百位苦读的学子，在学府的最中央，有着一位面容苍老的儒者盘膝而坐，静静地在心中默读着文章，做着今日的功课，可以明显地看出，他的身上正往外逸散出一丝丝金阳之色的浩然正气。 看他身上浩然正气的颜色，此老者至少是一位大儒。 学府中此时盘坐的三百个学子的身上，同样的有着浩然正气孕育而出，只不过却达不到如老者这样，浩然正气自然逸散而出。但是俗话说的好，胸有诗书气自华，这些学子的胸中，同样蕴养了一口气，一口浩然正气。 不过在这三百个学子中，还有着一个特别的存在。 他坐在学府的角落中，一袭白衣学袍，头发用青色头带束起，面容俊朗，眼睛盯着自己面前的圣贤书，一遍一遍地诵读着，静静地思考着其深意。看似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他却是身负一柄用剑鞘遮掩起来的剑，剑上散发着杀气，与这儒雅的环境格格不入，而且最主要的是，他的身上没有丝毫浩然正气的存在。 ...... 放课了，大儒离去，临走之前看了一眼角落中的青年，眼神中有着疑惑与不解。 其余的学子也站了起来，相互道别，准备离去，但大多数人却都是看着角落中的青年，指指点点，暗中议论着什么。 青年看了他们一眼，没有理会他们充满了妒忌的目光，将课桌上的书本收起，站起身来走出了学府。 白衣负剑青年行走在林间，阳光透过树叶洒落在他的身上，让他看起来像是镀了一层金。 青年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在他的面前，有四个同样身穿白衣学袍的学子正眼神不善的看着自己，堵住了自己前行的道路。 “麻烦让一下！” 青年淡淡地说道。 “哼，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又凭什么让我们给你让路，就凭你是夫子的学生吗？”一个长相清秀，手拿折扇的学子冷冷地说道，“木易！” 木易的脸色冷了下来，自从他一个月前莫名其妙的成了夫子的学生后，他在浩然剑宗中就处处受到针对，特别是自己面前这个手拿折扇的青年学子。 这个人名叫司徒文轩，是一个月前参加考试时的第一名，其写出的文章文气冲天，浩然正气长存，引得大儒惊动，亲自来考官这里将其文章索要而去，人们当时都以为他可能会成为夫子，可是谁知主考官却说，夫子早已定下自己的最后一个徒弟，其名为木易！ 当时人们纷纷猜测木易到底是何方神圣，直至主考官将木易的文章拿出，让众人阅览之时，所有人的表情都黑了下来。 木易的文章虽说同样文气冲天，也不失为一篇佳作，但是却没有丝毫儒家浩然正气，反而是剑气纵横，充满了杀伐果决之气，其上虽说不是杀意四射，但是也可以判断出此人的心中，没有丝毫的浩然正气。 当结果公布出来之时，众人都很不服气，但是这个决定是夫子亲自定的，就算众人不服也改变不了什么。 比试继续进行，最后有数十人进入内门，成为浩然剑宗内门弟子。 这些人个个都对木易有着怨气，于是便处处找茬，来招惹木易。 因为在学府中有规定，在学府上学期间不得动武，违规者要被赶出学府的。 不过龙剑心何等人物，虽然化名木易混入浩然剑宗，可这并不代表他会老实的受人欺负。 龙剑心冷冷地看着司徒文轩等人，冷哼一声，眼中突然爆发出无上威压，席卷向司徒文轩一行人。 司徒文轩等人骤然间像是堕入了黑暗深渊之中，虽然竭力使用浩然正气去抵御侵袭而来的冰寒，却没有丝毫效果。 龙剑心将威压收回，从呆滞的司徒文轩旁边走过，虽然司徒文轩浩然正气还算是磅礴，但是和龙渊剑中的杀意深渊比起来连蝼蚁都不算，仅仅泄露出一丝气息都能将其磨灭。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修为，太弱了！仅凭着初入筑基中期的修为，又如何是龙剑心的对手。 不过龙剑心也没有做的太过，仅仅将其吓住就好了，毕竟学府中要求不能动武，他可不想被赶出去，那样的话就太丢脸了！ 龙剑心也是颇为无奈的，虽然自己开始的目的就是拜在夫子的门下，可是谁又知道会如此顺利。 回忆起文试的那天，考试结束之时，当自己打开房门的时候，就见到一个身穿主考官服饰的中年人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向自己拱手道:“恭喜你，你被夫子选中了！从今以后，你就是夫子的最后一个弟子了！” 说实话，当时龙剑心整个人都是懵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然直接成为了夫子的徒弟。 当他向主考官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主考官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无奈地说道:“夫子他只说了你正是他要寻找的最后一个弟子，除此之外什么也没说。” 于是龙剑心就这么意外地成了夫子的关门弟子，被带到了浩然剑宗门下，成为了夫子的学生。 …… 一个时辰后，龙剑心来到了一座高山的半山腰上，在这里，有着一个并不是很大的院子。 灰瓦白砖，青石红木。空谷幽林，院落寂静。 古朴无华的庭院中廊道横亘交错，隐约有些某种高深的意境。 院内种植着众多绿植，还有着小湖与假山，小小的湖水中，种植着密集的荷花，不时地有游鱼窜出。 在小湖的中央，还有着一个不大的湖心亭，湖心亭中有着石桌和石凳。 一位老者站在湖心亭中，手中还握着一卷古朴的书卷，望着湖水中的游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者头发银白，脸上皱褶堆叠，眼睛浑浊，一副暮年模样。 不过老者虽然看似行将朽木，但是身上却散发着勃勃生机，浑浊的眼睛犹如星空，蕴含星辰，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一个年轻人轻轻地走到老者的身旁，正是龙剑心，只见他恭敬地行礼，“老师！” 这个老者，正是他在浩然剑宗中的师傅，夫子！ 夫子轻轻点头，道:“回来了。” 龙剑心点头，“是。” “今日又如何。”夫子问道。 “还差一点......”龙剑心思考了一会儿后说到，“总觉得很近，但是却触摸不到。” “浩然正气存于心中，心存正义，即可凝聚浩然正气，此事不急于一时。”夫子平淡地说道。 龙剑心这时问道：“老师，我一直很不明白，您为何会选择我。” “呵呵，你我有缘，命中注定有一场师徒缘分，我只不过是在完成我的使命而已。” 夫子虽然说得很平淡，但是却蕴含着深意，让龙剑心摸不到头脑。 什么是命中注定，难道夫子早就知道了自己要来寻找他吗？ 从来到浩然剑宗后，这一切都让龙剑心感到疑惑。 这一个月来，夫子一直都让他跟随着门内其他筑基期的修士一起在学府中学习，让自己蕴养自己的浩然正气，却没有教自己任何的东西。 而且虽然自己的第一步目标达成了，就是拜入夫子门下，但是到现在为止，自己都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剑尖的消息。 龙剑心的心中有些焦急，毕竟自己每在这里待一刻，危险就多一分。所以龙剑心这一个月来一直都在保持低调，不去与人接触，但是由于自己成为了夫子的徒弟，让很多人不满，于是很快变成了众矢之的，虽然不愿意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却往往事与愿违。 “万事随心就好，不必强求自己如何。”夫子仿佛看穿了龙剑心的心事，对龙剑心说到，让龙剑心有些意外。 “行了，你先回去做功课吧。”夫子淡淡说道，根本不给龙剑心反应的时间。 “是！” 龙剑心愣了一下，便离开了湖心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回来的路上，龙剑心仔细地回味着夫子对自己说过的话，心中渐渐明了，眼中闪动着光芒。 ......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龙剑心随手从书架上取下了一本书卷，捧在手中阅读着。 龙剑心的房间与其说是卧室，实际上更像是一个书房，里面书架林立，上面放满了各类书籍。有普通的儒家经典，也有珍贵的圣贤手札，还有着一些夫子亲自注解的典籍，随便一个儒家弟子来此，都会被这里的书所吸引，认为天堂也不过如此了。 但是对于龙剑心来说却不是这样的，对他来说，这里最珍贵的并不是那些儒家典籍，而是种类众多的浩然剑宗的修炼法门。 功法，秘技，心法，样样齐全，从修炼浩然正气的功法到辅助修行的秘技，要什么有什么，着实让龙剑心惊讶了好一会儿。 于是从来到这里的那天起，龙剑心便迫不及待地捧起了这里的功法，如饥似渴地看了起来。至于那些儒家典籍，却被他放在一边，只是偶尔研读一番。 可是，修炼出浩然正气又岂是光靠看功法就能学会的，所以一个月下来龙剑心也没有修炼出丝毫的浩然正气。 明明自己的面前有着一个大宝藏却不能拿，着实让龙剑心有些难受。于是他便将这里的功法都翻看了一遍，终于找到了不用辅助浩然正气就可以修炼的秘技。 他现在捧在手中看着的，正是其中之一，名为——紫皓炎瞳！ 修成之后，便可从瞳孔中发出一道紫皓炎火，焚烧一切虚无之物。 ...... 又是一个月过去。 某一天的清晨，龙剑心一早便爬到了峰顶，站在山峰之巅，看着太阳从云层下升起，照亮了这天际。 一层紫色的气随着太阳的升起，自东方而来，龙剑心张开双臂，迎接着自东方涌来的紫气，睁开双眼将紫气尽收眼底，一双眼瞳紫芒一闪，一瞬间，就将其全部吸收。 龙剑心闭上眼睛，静静地接受着随之而来的骄阳洒下的光辉。 眼睛再次睁开，两道紫芒闪耀，仿佛可以看穿天地，紫芒褪去之后，显露出了龙剑心更加清澈空灵的眼睛。 紫皓炎瞳，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