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记忆
“敬酒不吃吃罚酒。”黑衣人目露凶光，手中青铜古剑上溅射出锋利的剑芒。 风振铁剑横在胸前，面色凝重，自己眼前的这个黑衣人在二十年前在乾元城武林中也称得上是一方巨擘，武功高强，是一位顶尖高手，尤其是他手中的那柄青铜古剑，是乾元城中最锋利的几柄剑之一。 就在风振与黑衣人对峙的时候，另一边的风逸凡也已经来到了云层之下，距离那将城墙上方遮蔽住的云层已经不远。 风逸凡看着上方厚重的云，眼中有着坚决，真气聚在脚下，再次在城墙上用力一蹬，弹射出去，冲入了云中。 “蓬！” 遮蔽了城墙的云层之上，一道身影直接冲出，风逸凡的身体冲得飞快，带着直上九霄的气势冲上了城墙的最顶端。 “轰！” 带着极大的力道，风逸凡落在了城墙上。 映入风逸凡眼帘的，是一片极其开阔的由石砖铺成的地面。 放眼望去，整个城墙的地面一眼望不到头，风逸凡判断，这城墙之上足有百里宽。 “这简直就是另一片天地。”风逸凡喃喃道，这城墙之上没有任何的建筑，只有一望无际的地面。 风逸凡收拾心情，迅速地向着城墙的另一边冲去。 足足冲出了近百里，就快要来到城墙边缘的风逸凡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冲破了什么屏障一般，心中悸动了一下，眼睛眨动间，自己的面前的场景就变成了另外一幅完全不同的模样。 一片黑暗笼罩着在这里，没有任何的阳光与天空，甚至没有一丝生机，如同混沌的虚空。 突然，大量的画面涌进了风逸凡的脑海中，让风逸凡的灵魂直接陷入了这些画面中。 风逸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个大院中的阴暗隐蔽的角落中，而在外面，则是一片火海，数十个黑衣人正在屠杀着他们在这个院子中所见到的一切，暗夜笼罩、血月当空下，无数的冤魂哀嚎。 还未等到风逸凡反应过来，只见画面一转，风逸凡发现自己身处树林中，在他的面前，是一片剑光海洋，万道剑光围绕着他旋转，一柄断剑静静地躺在他的身旁。 又是画面一转，风逸凡站在一处高台上，突然一声龙吟自空中传来，风逸凡抬头一看，一条由数万柄剑组成的长龙正向他冲过来，跪拜在他的面前。 万剑朝宗。 可是风逸凡却没有去理会那剑龙，只是紧紧地握住了自己手中的剑，那是一柄断剑。 画面再次转换，这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极美的女子，正在温柔地看着他，微笑着向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不知为何，风逸凡的心在看到这女子的一瞬间便融化了，脸上浮现出了笑容，下意识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要抓住她的手。 可是就在这时，风逸凡的眼中，这女子的面目突然变得极其可怖，脸上挂着狰狞地笑容，手中握着一块白色的玉佩。而在这女子的身旁，站着一个更加凶恶的中年男子，仔细看去，这个男子，竟然与风振长得极其相似。 一柄长剑出现在了中年男子的手中，猛地向着风逸凡刺来。 “不！” 长剑刺了过来，风逸凡大喊一声，眼前的画面顿时如同镜子一般破碎，不论是女子还是那个长得很像风振的中年男子都消失不见，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风逸凡猛地发现自己竟然站在城墙的最边缘，再往前踏一步就会跌落下去。 风逸凡退了回去，胸膛激烈的起伏，大口喘息着，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流下，他的眼睛无神的转动着，精神还沉浸在刚才那些画面中。 那到底是什么。 风逸凡在刚才那一瞬间，竟然有一种完全融入到其中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就是刚才那画面的主角，亲身经历着那一切。 风逸凡抹去了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回忆着刚才的画面，那好像是一个人的记忆碎片，记录着那人所经历的事情。 在亲身经历了那几个碎片记忆后，风逸凡也亲身经历了这些记忆主人的感情，这些记忆，好像原主人一声中最令他印象深刻的画面，在这些画面中，风逸凡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感情。 这些感情中，有着仇恨，有着爱情，有对剑的执着，有对亲情的眷恋。 这其中，对剑的执着，尽数的体现在了那人手中的断剑中，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风逸凡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当那万剑涌来之时，无数柄利剑等着他去握住，但是那人却是紧紧地握着自己手中那残破的断剑，不离不弃。 除了对剑的感情，最令他割舍不下的，还是他心中那一份温暖的情感，那是爱情。这份爱情让他冰冷的心热了起来。 可是画面的突变，直接让这温暖被浇灭了。 那女子和男子的面目直接成了他心中最可怕的画面，让他心中那炽热的感情再次冰冷了下来，他的感情被复仇的冷焰冰封，再次化作了铁石心肠。 这个人的一生，可真是惨啊。 风逸凡感叹着，此人幼年被灭族，少年时结识了自己一生挚爱，青年时却发现这一切都是假象，挚爱原是自己的仇人，最终一切都化成了一场空。 可是，后来呢。 风逸凡不禁对这个人后来的经历感到好奇，这些记忆终究只是碎片，只能让风逸凡浅浅的了解到一些事情，却不能完整地看到那个人的结局。 一丝悲凉涌上心头，风逸凡的眼中毫无预兆地流下了两行痛苦的泪水。 风逸凡摇摇头，抹去了泪水，不知道为何，也许是自己在那个人的视角下经历了那些，此时的他竟然有一种自己就是那人的感觉。 自己被影响了心神。 风逸凡觉得自己被大量充斥在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影响了心神，欲要定下心来将这些记忆从自己的脑海中驱逐出去，却发现这些记忆像是扎了根一般，任凭风逸凡怎么去遗忘也无法忘干净。 泪水不停地流下，好像是绝了堤的洪水，又好像是那记忆的主人一直忍着的痛苦在风逸凡这里得到了宣泄，风逸凡攒了二十年的泪水在这一刻全部流了出来，任凭风逸凡怎么做也止不住。 整整哭了一个时辰，风逸凡眼中的泪水才算流了个干净。 风逸凡止住了哭泣，脸上留下了两道明显的泪痕，他站起了身子，看向城墙的另一边，正在他要再次迈出脚步，去一探究竟的时候，一个脚步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谁！” 风逸凡转过头来，只见鬼脸面具人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露在外面的眼中尽是冷漠，没有丝毫的情感。 “是你！”风逸凡皱起眉头，他的心中出现了一丝不安。 “平衡被打破了。”鬼脸面具人的面具下传出了他冷漠的声音，一边向着风逸凡走来，一边从他的身后将那被布条缠住的长剑取下，将布条打开。 “平衡，不容破坏。”鬼脸面具人解开了手中长剑的束缚，露出了他手中的那柄剑的真容。 一柄平齐方正的长剑出现在风逸凡的眼中，这柄长剑给人的感觉很整齐，不论是剑刃、剑墩、剑柄，都是四四方方，平齐端正，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 鬼脸面具人将手中的长剑轻移，指向风逸凡。一道阳光照射了下来，照在了剑上，折射出的阳光顿时组成了一副浩大的画卷，映在了鬼脸面具人的身前。 浩大的画卷中，是一个庞大皇朝的四方山河。 而在这四方山河的最中央，则是端坐着一个坐在王座上的王者，镇压着四方山河。 风逸凡心中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拔出长剑，盯着鬼脸面具人，一丝丝剑意从他的身体中逸出，逐渐地笼罩在风逸凡的身周。 就在二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的时候，突然鬼脸面具人的瞳孔一缩，紧接着隐藏在面具下的眉头紧紧地皱起，眼中出现了愤怒的火焰。 他转头看向了城墙之下的一个方向，他的眼睛仿佛可以看穿千里之外的景色，目光瞬间穿透了城墙与云层，落在了乾元城中的风振武馆中。 看到了已经击败了风振的黑衣人。 “蠢货！” 鬼脸面具人大怒，随着他的这一声怒喝，城墙之上顿时掀起了狂风，将风逸凡吹得站立不稳。 风逸凡被这狂风吹得睁不开眼睛，他一道剑意斩出，将身前的狂风斩断，再次看去时，鬼脸面具人已经从原地消失了。 “好强的人。”风逸凡皱眉，这人到底是谁，风逸凡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刚才的那一瞬间鬼脸面具人是对他起了杀心的，而且是必杀。可是他好像突然察觉到了什么让他非常愤怒的事情，而且还是触碰到了他底线的事情，让他直接将自己放弃不管，转身迅速地离去。 此时，风振武馆中。 浑身是血的风振瘫倒在地上，此时他身体中的骨头都已经被打断了，让他再也无法支撑着自己的起身，而且他的身上还有着数百道剑痕，不住地往外流着鲜血。 黑衣人斩在风振身上这些剑的位置和力度都很刁钻，全部斩在了风振的经脉上，直接将他全身的经脉都斩断了，不止废掉了他的武功，而且让他再也没有了练武的可能。 “说，那剑诀到底在哪！” 黑衣人用剑尖挑起了风振的下巴，轻轻地点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冷地说道。 “咳咳。”风振咳出了几口鲜血，用挑衅的眼神看着黑衣人，嘲讽道，“哈哈，剑诀早就被我烧了，现在全天下就只有我知道那剑诀，若是你杀了我，这部剑诀就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你......”黑衣人怒极，就要用力刺出手中青铜古剑，欲要洞穿风振的脖子。 “住手！” 就在这时，一声怒喝自上空传来，黑衣人抬头看去，只见鬼脸面具人正从空中急速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