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两个女友
其实知道检测站中午12点下班休息的规定，也好意告知这尊贵的客户，可她执意要来，我无奈只得陪同。 将车停在紧闭的拉闸大门前排队等候，她说出外吃点东西，也好打发无聊时光，我尴尬一笑，附近并无像样的餐厅饭馆。 “我不是那样娇气的人。”她打断我，“随便就好。” 我领她绕到村子中央，一路尽听高跟鞋接触地面的声响，本想要聊些什么，可她冷若冰霜的面貌着实令我无从开口。也许老大说的对吧，属于不同阶层的人类，话题自然的少。 推开烧腊店的玻璃门，她突然从身后拍了拍我，“小张，我站起来好像要比你高。” 我转过身，确实如此，或许她原本身高与我不相上下，但脚下的高跟鞋无疑垫加了她的高度，身体的，乃至身份的。 找了干净的位置坐下，她掏出纸巾开始擦拭桌面，先是我的这边，然后她的那边，我受宠若惊，乖乖呆呆看着，不应该会是这般的节奏吧，开着宝马740的年轻女子，若非显贵人家的宝贝女儿，必然富豪巨商的恩宠妻妾，电影小说的所有情节记忆里，似乎并没有如此背道而驰的不当行为。 “你在想什么？”拿起筷子敲了敲入神的我，她指指菜单，吃什么好？ “老板，两份叉烧。”扯着嗓子向厨房喊了喊，我收回心神开始盘算此行的任务，“白小姐，这是家夫妻店，一到中午就忙得不行，味道不错的，等下你吃了就知道。” “哦。”她淡淡应了一声，似乎对我的话题毫无兴趣，抬手看看腕表，自言自语道：“快一点了，还有一个小时。” “没事的，白小姐，一个小时很快就过了，况且我们的车排在门口，一上班很快就能过到。” “你话不多。”她又一次打断了我，“按理说，做保险的应该喋喋不休才对。” “我刚刚入行。”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没什么经验，所以就……” “没关系，我也不喜欢那些话太多的。”她转而安慰我道：“万事开头难，以后就好了。对了，你今年多大？” “18，上个月刚过完生日。” “我叫白欣，今年23，比你大，叫我姐吧，别老白小姐白小姐的叫，难听死了。” “恩，我知道了，白姐。” “叫姐，不是白姐。”立直筷子敲敲桌面，她低下头些许感伤，“你很像我的弟弟。” “你弟弟也跟我差不多大吗？” “恩，要是还在的话。”她抬起头怔怔的看着我，眼睛里环绕尽是忧伤。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弟弟……”知道问了不该问的事情，我连忙道歉。 “没事，都是过去的事情。”她缓和过来，“等下吃完饭把投保意见书拿给我签，罗罗嗦嗦的介绍就省去好了。” “啊。”我吃惊不小，就这样么？第一个单就这样顺利完成了？完全没能展现那残酷培训一个月之久的销售技巧。 “不过，下午你要陪我去办那车年审的其他事情。” “好，姐，下午我带你去。” 我连忙爽快应承，心中一阵暗喜，老大说得果然没错，要做汽车保险，熟悉精通车管业务流程必不可少。 …… “你还记得？” “当然，那时候第一次见你，觉得好傻。”白欣摇了摇杯子里的红酒，靠到我的身边。 我伸手揽住她的细腰，“那时候的确好傻，保费拿回去后交给老大，结果没几天他就跑路，我也托他的福被保险公司炒了鱿鱼。” “你呀，活该。”白欣点了点我的鼻子，“凡事自有天意，当初谁也没想到我们现在居然发展到这般境况。” “是呀，姐，我的好jiejie，看我今天不把你吃掉。”我侧过身扑向白欣，迫不及待的露出原始欲望。 “等一下，杯子，杯子……” …… 折腾一夜迎来天光，我睁开疲惫的双眼，白欣早已做好早饭放在桌上，人却已然不在。 回去了吗？哎，时光总是短暂。穿上衣服，我也该是忙碌自己本分。 锁上房门，忽然觉着关上了生命的真实，放纵、欲望、渴求，满足，或者，偏执的爱情，我们之间是否存在爱情，这个问题，思考过许久，答案却是模糊。我有我的需要，她有她的愿想，一个月一次的欢聚，我其实并不了解她的一切，名字，是的，只是唯一知道她的名字。 23岁的我，仍旧还是穷困潦倒，生活拮据。也许，或许，很快便能改变命运的吧，希望，其实一直都在。 给苗盼发去短信，我告知她星期天的我不必上班，老板不在，正好偷闲。 她回：“下午你来接我，上午忙学校面试会。” 面试会吗？快毕业了吗？不觉已经过去整整两年。 两年前，公交车上的偶遇，旁坐上塞着耳机闭眼沉静于自己世界的女孩的优雅，只一眼就将我深深打动。尾随着她下车，默默的跟在身后，我其实并不知道要做什么，兴许就是无聊寂寞打发时光，兴许就是老板分派工作太过容易完成不愿早早回去报道。 太久的尾随，她终于觉察出来，畏惧的转过身来质问，我竟是更为离谱的编织一个谎言，掏出随身的笔记本，迅速写下：我是哑巴，迷路不知怎么回家的字眼。单纯的她竟无半点怀疑，热心的将我引向公交站台，陪我一起等候回家的汽车，然后问我要下手机号码，那一刻我哭笑不能。 一番兜来转去，傍晚时分回到自己租住的房间，手机短信适时响起。 “到家了吗？没再迷路了吧？我是苗盼。” “恩，到了，谢谢你，我叫张宇。” 道完感激，我同时也向坦白承认迷路只是借口，尾随其实并无恶意。 很快她又再是回复过来，说是不必看低她以优异成绩考入SZ大学的智商，或许当时我应当路上拣块砖头上前搭讪更加直截了当。 我回了一句，哑巴做不到那样的直接。 她默默发回一句抱歉连带一个笑脸。 便是如此，我与苗盼，通过手机短信不冷不淡的聊着，偶尔几条，聊了数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