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仪鸾殿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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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五行此时已经来不及多想什么,他心念一起,转眼便出现在一个宽绰的广场中间。 放眼望去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呈现在眼前,其坐北朝南,面阔五间,重檐歇山顶,很是雄伟壮观。 宫殿的正中上书“仪鸾殿”三个大字。 “这里不是慈禧太后的寝宫和召见王公大臣的地方吗?”李五行望着眼前的宫殿心念道。 此时一个个身穿朝服的人行色匆匆的从李五行的身边经过,他们都聚集在仪鸾殿的门前恭敬地跪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天大的事情发生。 李五行慢慢的穿过交头接耳的人群走进了殿内。 大殿内的陈设真可谓极尽奢华,到处闪烁着珠光宝气,好一个富丽堂皇。 李五行穿行其间仔细的欣赏着这些从没见过的玉器宝石、古董瓷器也深深的感到了无限的惋惜。 因为再过不长的时间李五行眼前的这些世间珍宝都将被抢掠一空,付之一炬,当然也包括这座豪华的“仪鸾殿”。 一个脸色铁青的老妇人和一个面无血色的年轻人背靠着朝南的一个窗子坐着,一群身着朝服的王公大臣呈雁式排开一直延伸到门外。 坐着的俩人李五行之前也是见过的,不错,正是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 俩人一脸怒气的看着跪在眼前的这些王公大臣们一言不发,但眼神中都明显的流露着一种无奈与无助的神色。 大殿内的空气此时就像凝固了一般没有一点的声响,但还是隐隐的能够听见慈禧太后和光绪因生气和紧张而发出的喘息声。 “啪!”的一声响起就像一声惊雷,吓得门内门外的大臣们都猛地哆嗦了一下。 光绪猛地一拍座椅手指着众臣厉声斥道:“现在义和团在京师内越闹越凶,到处打教焚堂,洋人更是虎视眈眈,怒不可遏。 我且问你们,为什么不尽力弹压,驱散教民,以息洋人之怒,保我祖宗社稷平安?” 王公大臣们见光绪龙颜震怒,一个个都心惊胆战声色俱厉的跪在那里更不敢说什么话。 殿内一下子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太后,皇上息怒!”一个身材微胖个子不高的人膝行向前轻声说道。 此人正是翰林院侍读学士永亨。 “臣刚才就在董福祥处,他自言完全可以把拳民尽数逐出城去。但请皇上下一诏谕,责其去办不就成了……。”永亨不紧不慢的说着。 不等他说完,一个身材瘦削尖嘴猴腮的四十多岁的男人在一旁伸出大拇指,阴笑着厉声嘲讽道:“好主意!这倒是失却民心的第一法门!” 此人正是光绪帝的堂兄端王载漪。 永亨转头看了一眼或许是慑于端王的威势,再也不敢言语默默地低下了头。 “臣有话上奏!”一个又高又胖的圆脸中年人突然在门槛外高声喊道。 慈禧和光绪都不禁一愣,屋内的人也纷纷回首张望着。 光绪没有好气不耐烦的一挥手说道:“传!” “传太常侍卿袁昶!”一个尖细的嗓音在大殿内高声响起。 袁昶拨开人群移步上前跪地说道:“启禀太后、启禀皇上!拳民实乃乱民,朝廷绝不能引为恃仗。就算他们有邪术,但从古到今,从没有听说过靠邪术能够成就大事的; 对于洋人,绝不能轻易开衅。内则纵容乱民,外则列强肇衅,内讧外患,国家危矣!” “这……”光绪脸色一变刚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敢说下去,他转身看了一眼身边的慈禧便把话给咽了回去。 慈禧脸色又是一沉,阴声道:“这义和团法术虽不足恃,难道人心还不足恃么?今日中国积弱已极,所可借助者,仅止人力而已。倘再失民心,则国家之本将何以安处?”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犹豫片刻又接着说道:“现在民心也已变动,总当以顺应民心为紧要之事。故卿之所奏,不合道理。” 袁昶焦急的争辩道:“民心从背叛朝廷到忠心朝廷,这只是左道拳匪迷惑人的说法。只要捕杀拳匪的首要人物数十人,余者都是乌合之众,当可望风而散。如果我们自己剿办了拳民,尚可望免得外国调兵入京,代我剿办。否则,洋人陈兵于外,拳匪交哄于内,大局就不好收拾了。”
“是啊!太后!皇上!拳民实不足以为朝廷之恃。”一个微胖的中年人也在一旁随声说道。 此人是太常少卿张亨嘉。 慈禧太后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默默地摇着头,声音颤抖哆嗦着嘴唇的说道: “刚才得到一份洋人的照会,他们要我把朝廷大权交还给皇上,他们竟然干涉起我的权利来啦,是可忍孰不可忍!以前我早就说过,皇上身体一直不好,有我执掌大权实在是出于不得已,我今天召你们来,就是要同你们商议要不要同洋人开战的问题,你们有什么想法,就照直说吧!” “呜呜呜……”几个大臣听了慈禧这么一说竟然挥着长长的衣袖挡着脸大哭了起来。 “启禀太后、皇上,洋人欺我们太甚了,以奴才看来义和团民皆是义民是完全靠得住的,奴才在通州亲眼看到义和团把洋兵打败,那里若无义和团卫护,则早就落入洋夷手中了!”仓场侍郎长萃跪在张亨嘉的后面大声说道。 慈禧斜着眼瞄着仓场侍郎长萃低声说道:“那照你的意思如何?” 仓场侍郎长萃阴阴一笑回答道:“太后,我的意思是先利用义和团把洋人赶走以后,我们再镇压义和团也不迟啊。” 端王载漪和户部侍郎傅良等人听了不住的随声附和道:“嗯!太后,皇上,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人心,人心一失一切就都完了,要笼络人心就要笼络义和团,令他们同洋人开战实为良策。” “哼!”光绪不屑的一声低语,随后说道: “人心何足恃耳,只是给朝廷增添祸乱而已!现在你们张口则人心不可失,闭口即称兵开仗,想数年之前的朝鲜一役,创巨痛深,至今犹新。 何况今日以诸国之强,十倍于昔日之日本,吾国若何就能抵挡?” 光绪渐说声音也渐声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