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是喜是忧
洛寒稍显沉静，可能因这灵气海本就属于他，心情倒未有太多波澜。 他沉声道，“倘若当真如此，我们岂非生存在一方人为创造的天地？那天道又为何物？还是那万千世界也尽为这般孕育，那各方天地之主莫不能主宰苍生，天道岂不就是个笑话？” 此言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熄了洛战天的热焰。 他回神，冷静下来，暗自疑惑，“我怎会如此激动？真是怪异。莫非是因这里……？” 不觉惊骇，“小寒，你这灵气海了不得，竟能影响心神，为父将才恢复，怕是有些受不住了。” “哦？” 洛寒始未察觉，经由这么一说，也有所感，自己的意识在这里可无限放大，当真有种掌控苍生主宰万物之感。 连忙将他带了出去，生怕再伤及意识，二人回到大殿内。 离开那里，洛战天心神渐复，又回至往常那古井无波之态，仿佛山崩于前亦波澜不惊。 他问道，“小寒，禁术修习得如何了？” “印法其形都已掌握，唯独‘神’尚无领悟，这不将才运转《冰心诀》，它就出来了。”洛寒应道。 “时间还充裕，莫要心急，领悟之事在于‘悟’之一字，欲速则不达。”洛战天叮嘱。 洛寒点头，“我明白。” 洛战天回以一笑，转身步出大殿，但内心既纠葛，又喜悦。 纠葛于他的猜测，是？或不是？ 不是还则罢了，若是，那这方天地到底意义何在？四神兽之印摇摇欲坠，上古巨兽即将破印而出，这天地之主为何还不出手镇压？难道一切都是他掌心的玩物？ 这一连串的疑问，让他感觉自己无比渺小，深深的无力涌上心头。 他拼命保护的冰神界或许在对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甚至整座灵气大陆也只在那反掌覆手的一念之间。 但，也有喜悦。 洛寒同样身具这样的潜力，且以炼神之修为便能掌控这需突破炼神方能掌有的力量。 这意味着，他必可斩破这天地桎梏，破碎虚空只是时间早晚，一旦离开，是否终有一天也可与那天地之主平起平坐？ 他回首望了一眼，那盘膝的身影正凝神结印，轻叹一声，“唉！前途难测啊！” 洛寒徐徐运转《冰心诀》，催动灵气结印，几番尝试，禁术之神逐渐明悟心间。 随着灵气运行愈发顺畅，经脉内仿佛被刻下又一道全新的轨迹，自成灵气海的玄妙也越来越多的显露。 他似乎进入一种前所未有的状态，那感觉让他沉陷其中，不愿自醒。 他心有所悟，这是灵气海带来的变化，磅礴的灵气之力源源不断地涌入经脉，运行着一个又一个周天，带来不停歇的温润及滋养。 忽然，丹田处传来一丝异样，似乎少了何物。 他一惊，连忙从沉浸状态中醒转，内视过去，发现本命灵牌不见了，探寻一番，洛神虚影内也没有。 “莫非自己跑到灵气海去了？”他暗道。 念罢，又去往那里一探究竟。可大海依然，天穹如旧，仍未见丝毫踪影。 这下他着实有些焦急起来，那可是本命灵牌，好好的安放在丹田内，怎会就莫名其妙消失了呢？ 夜空之上，突兀响起一声龙吟，无比嘹亮，回荡九霄。 他凝目望去，一道龙影破开星图，蜿蜒穿梭，它仿佛在汲取星光，愈发明亮，竟逐渐掩盖过繁星的璀璨。 他一喜，只因从那身上感知到一丝熟悉的气息，正是本命灵牌。 龙影光芒夺目，亮到极致，甚至连那一弯新月都黯然失色。它突然纵去远方，在深邃之间划出一道惊艳无匹的光痕，直向海天相接的尽头。 洛寒赶紧跟了上去，这龙影自灵气海凝炼伊始便自存在，他始终不知其为何物，且本命灵牌内也有一道龙影蜿蜒游动，只是不常显现。 他一直认为那是因龙老重塑之故，可眼下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难道这二者有何关联？”他猜测。 他踏浪前行，悠然自得，远远地随在光痕之后，不多时，前方陡然浪涛翻涌，让他在浪尖站不稳身形。 他意图平息，却不由掌控，不觉心惊，这是他的灵气海，那龙影还能翻出什么风浪不成？ 他重重一踏，脚下海面骤然一沉，周遭拔起数百米高的海浪，如同山峰耸立。 他从中穿行而过，浪峰断截，一纵百米，游龙步施展开来，像一条横跨荒古的蛟龙，透着洪荒之气，所过处皆卷起千重惊浪，山呼海啸。 在我的地盘，龙需藏首，虎须卧身！ 他快若奔雷，几个纵跃后，一幕映入眼帘，让他不觉张大了嘴，再难合拢。 何为蛟龙汲水？眼前这就是。 那龙影尾挂天穹，倒贯而下，龙首与海面之间一道浩大的水柱擎空，海水疯狂旋转着自下向上奔涌，海面生生下沉数十米，形成一处方圆千米的巨大漩涡。 他震惊不已，这究竟是什么？居然在吸取他的灵气海，势比鲸吞。那光芒太过耀眼，双目竟生刺痛，不能直视，看不清龙影的样貌。 忽然，他心有所感，“这是……？” 修为在极速攀升？！ 经脉已然摆脱突破后的空虚，渐至充盈，且隐隐传来一阵饱胀感，照这般速度，要不了多久，他就将迈过炼神境初期。 他再次仰首，望向那正在汲水的龙影，它愈发刺目，光芒扩散，变成一团，像一轮白日，映照得那一小片天穹如同白昼。 他若有所悟，“难道它吸取的灵气都给了我？” 这感觉越发强烈，他发觉灵气海并未减少，而是被那龙影一吸，又经由尾部融入这方天地。 天色逐渐阴暗，须臾间已至乌云密布，新月、繁星、乃至如白日般的龙影，尽皆隐去踪迹，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一道白芒划亮夜空，紧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雷鸣，它拉开了狂风骤雨的序幕，雨点密密麻麻砸落海面。 那浇打在他身上，这一刻，他无比确定，龙影汲取的正是灵气海中不由他掌控的力量，而这倾盆大雨，已尽变成可为他动用的灵气。 震惊过后，他逐渐冷静下来，试图捋清缘由，思虑道，“本命灵牌该不是与它融合了吧？” 那里，分明传出熟悉的气息，让他越想越觉得可能。 他暗道，“不知这是喜是忧，但眼下看来似乎还不错。就不知它何时停止，不能把这灵气海全吸收了吧！那非得把我涨破不可。” 须知，之前他所能调用的力量不足其万分之一，这可是远远超脱炼神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