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玄武抉择
“如果荒兽有机会破封印而出，你会怎么做？” 玄武紧盯着星劫的眼睛。 星劫耸耸肩：“与我何干？” 玄武又问：“你难道不怕吗？仇恨积蓄了那么久远，不发泄是不可能的，到时候，上古的灭绝战争将会延续。” 星劫叹道：“错误就需要被改正，但人类缺乏这种勇气。不过，荒兽若再发起战争，恐怕只有灭族一途，殊为不智。仇恨虽然难以消除，但在形势不同以往的今日，为了种族的存续，还是放下为好。” “但人类不会轻易放弃贪婪本性的，更何况，恐惧会让他们不顾一切得疯狂。” 玄武对人类理解极为深刻。 星劫点点头，说：“不错，所以荒兽应该谋求与人类的合作，就像四神兽，对于人类而言，它们是强大的守护者，对于它们，反而心怀崇敬。我想，以荒兽的强大，若给人类点甜头，先选取少数可信任的代言人，再通过他们与人类慢慢建立起这种关系不太难。当然，如果借某些契机再出现，效果会更好。但是，也不能一次性出现太多，以免引起人类的恐惧。” 玄武感叹：“你很有智慧！” 星劫笑笑：“只是对人类历史和心理有点了解而已。” 玄武问：“你是否愿意做代言人呢？” “我可不愿意介入这种事，一不小心，天下皆敌，粉身碎骨……我这么说，你不会干掉我吧？” 星劫猜出了对方的立场。 玄武盯着他好一会儿，说：“一开始是这种打算，现在，我很犹豫。” “是因为小金吧？” 星劫这一句如石破天惊，让玄武和小黑狐都震惊不已，不禁问：“为什么这么说？” “是你们的表现让我最终确信的。” 星劫抚摸着小金的头，说：“哪有一个猿能长得与父母像两个族群似的？而且这么接近人类？另外，它的潜力也太惊人了，才二阶，身体达到了玄品！身高不到两尺，体重却达到了三百斤！且力量很大，智慧极高！它与我在洪荒图考验中见到的荒逆极像，虽然不知怎么回事，但我已有六成把握它就是荒逆的血脉。如今再看你们的态度，终于确信。” 玄武暗暗赞叹，却问：“六成把握，已经有足够的理由防患于未然了，你为什么不杀了它？” 星劫笑笑：“我不管什么荒兽、人类，在我的心中，它是我的灵兽，我的朋友，就这么简单。” 玄武闭目沉默良久，说：“如果你发誓永不与它为敌，我送你一场大机缘。否则，我也只能取你性命。” 哪知星劫却摇摇头：“我拒绝。” 玄武不解：“为什么？你不是把它当成朋友吗？” 星劫叹道：“朋友是双方面的，而我也有其他朋友，若它有一天做出不可原谅之事，我会亲手杀了它。” “你……不怕死吗？” “怕！但我更不愿做违心之事，做被一个誓言束缚的迂腐之人。” 星劫盯着它的眼睛，十分坚决。 “你是个特别的人类……好吧，就依你之言，它若不背叛于你，则你永不背叛于它！” 玄武妥协。 星劫知道这是玄武最后的底限了，于是发誓：“好！我星劫发誓，只要不背叛于我，则我永不背叛于它，如违此誓，愿我死于它手，永世不得超生！” 玄武很欣慰，如释重负：“好！另外，我还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助荒兽破除封印。” 星劫答道：“等小金足够强大时，由它来决定，我会帮它。” “这我就放心了……” 玄武长叹：“从远古开始，为了让王脱困，我不惜自断仙途，以自我诅咒，换取百万年寿命，如今心愿已了，我也可以瞑目了……” 它看向小金，低头一礼：“我的王，就让我为你做最后一件事，从此阴阳相隔，永无再见之日，你要保重！” “吱吱……” 小金感到不妙，暴躁地跳着，尖叫着。 玄武身上忽然散发出强大的威势，惊得星劫后退。接着，它强大的生命气息从它身上转入池中，令所在的池子沸腾起来。 好一会儿，池水蒸发，剩下了两颗金色液珠。而玄武那庞大的身躯也暴露出来，足有百丈之大！原来，池子其实是在它的背上！ 金色液珠分别飞入小金和星劫体内，迅速在体内扩散开，强大的生命力释放出来，竟在体表慢慢结出一层金茧，令生命力不会流失掉。 星劫立即运转锁玉，吸收这浩瀚的生命力，连同煞血也加入其中，无暇他顾。 玄武看向小黑狐：“狐影，王托付给你了，不过，你远远看着即可，真正的王，需要游走于生死边缘才能成长起来。” 狐影点点头，问：“你不怕这个人类对王不利？” 玄武摇摇头：“他若比王强大，自不会惧怕王；他若比王弱小，自会依重王；他若与王不相上下，必会惺惺相惜，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况且……” …… 半个月后，金茧渐渐变淡，不久，星劫撕开金茧，钻了出来。 他的身体长高到了近六尺，旺盛的生命力如海般澎湃，却在慢慢收敛。 “玄武呢？” 他没见到玄武，只看到一个巨大的坑。 狐影来到他面前，递给他一个拇指大的黑珠，如同水做成的，很有弹性。 “玄武已经死了，这是它化作的玄武盾，送给你，里面有水行本源。” 狐影最后说：“王交给你了，我也走了，你可以去木之地找到木行本源。” “你叫什么？” 星劫刚说话，已不见了它的踪影。 “狐影……” 应答声如在面前。 “这就是你的抉择吗？” 星劫看着黑水珠，喟然长叹，他敬重玄武，不惜百万年的孤寂和生命，只为荒族的新生。 一滴精血滴在黑水珠上，黑水珠泛起黑光，化作一个大小球将星劫包裹住。 星劫只觉又身处无边无际的黑色水域，只是眼前却飘浮着玄武盾。 玄武盾只有两尺左右长宽，但上面的纹路之古朴浑厚，却蕴含着奇异的力量，远非一般龟壳能与之相比！ 细看，这些纹路似有玄武的模样：龟身、蛇尾，它的尾巴尖端是一个蛇头，有着神奇的作用。 心念一动，玄武盾收入体内，化作黑色水球，将心脏保护了起来。 “水行本源……” 星劫开始参悟起来…… …… 何为水？ 水无色，却能映万象； 水无味，却能为甘霖； 水无形，却能化万相； 水至柔，却能穿磐石； 水能溶气、溶液、溶土、溶石、溶金，几乎溶解一切； 水千变万化，至热则化为缥缈之气，至寒而成万钧冰山； 生命因水而生，缺水则死，死而入黄泉，水就像生命之舟，在轮回中穿梭； 何为水？ 水为智者，顺势而为—— 少，则化为气，隐于天； 多，则形于表，流于地； 甘，则润于土，生万物； 苦，则炼成毒，沦为魔； 弱，则避高而就低，纳百川而成沧海； 强，则居高而临下，啸摧城而决灭国； 何为水？ 它如此清澈，如此明了，却无法言明； 水近乎于道，而道不可道。 水行本源是什么？ 纯！ 至纯！ 极致之纯！ 水无色，却能映万象，为何？ 因其纯！ 水无味，却能为甘霖，为何？ 因其纯！ 水无形，却能化万相，为何？ 因其纯！ 无色、无味、无形，是为至纯，至纯犹如无我，故而万相生于心，而不曲其真！ 水至柔，却能穿磐石，为何？ 因其纯！至纯则至坚！ 水溶气、溶液、溶土、溶石、溶金，溶万物，为何？ 因其纯！虽容万物而不失其本性，故而水依旧是水！ 水千变万化，因其无形； 水养生灵，因其容万物，流淌于生死轮回之间！ …… 星劫睁开双眼，眼珠如黑水一般，拥有了无法言明的神韵。 那黑水依然，他却能将之看穿。起身迈步，如在空气之中，踏水沉浮，如飞行一般。 心念一动，气息全无，隐身于水中，只可目视，不可探查，仿佛化身为水！ “有朝一日，必能彻底领悟本源中的法则！” 他信心十足。 这是个奇迹！ 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就算一种本源都无法领悟，他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领悟两种，而且还对另外三种充满渴望，一定不担心能否领悟的问题，其悟性之高，天下难有出其右者！ “小家伙，还没醒。” 星劫把金茧收入了洪荒图中。 虽然没有了狐影的龟甲，星劫却能在黑水中任意行走，水不沾身，且速度极快，犹如自己的领域之中！ 踏上岸边，血姬的身影出现在眼中，她正在着急地走来走去，显然拿这黑水毫无办法。 看见星劫出来，血姬忽然便安静了下来，心变得宁静，露出了微笑：“公子，你没事吧？” 星劫感到一股暖流淌过心间，微笑道：“很好！前所未有得好！我们去木之地看看吧。” “公子，你不会要把五行本源一扫而光吧？” 血姬猜到了些什么。 星劫狂傲地笑道：“留给那些庸才，我于心不忍啊！” “小心人狂遭狗咬哦！” “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