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试探

    走出石室，借着夜色的掩护，虎千岁轻车熟路地又施展草上飞的轻功赶往了青龙街的九州客栈。

    初夜的京城，繁华依旧，热闹非凡，酒肆饭馆的生意都十分的红火。青龙街的九州客栈更是顾客满堂。两日来，阴不邪打擂的威名不胫而走，九州客栈因为沾了阴少主的光，成了南来北往的客官住宿就餐的首选之地。

    隐身在黑暗角落的虎千岁虎重天一直都在窥视着正在客栈的饭堂跟崆峒门弟子吃喝的阴不邪。九州客栈里肩上搭块白毛巾的跑堂的伙计如穿梭在水中的游鱼一般穿行在饭桌顾客当中。跑堂的跑得欢，说明客栈的生意真的火爆的不得了。

    客栈的饭堂与后厨中间有走廊连接，瞅准了跑堂的伙计，虎重天伺机靠近走廊纵身一跃跃上了走廊的廊檐。走廊上跑堂的伙计只顾着在跑堂，没有谁会在意头顶的廊檐上有个虎视眈眈的蒙面人在盯着他们。

    等到瞅准的跑堂的伙计端着大托盘给阴不邪和崆峒门众弟子送酒水饭菜从走廊小跑着经过，躲藏在檐廊上的虎重天拔掉装有蚊虫魂魄的小瓷瓶，再次念念有词，蚊虫的魂魄即刻战战兢兢地争先从小瓷瓶里跳出来追赶上跑堂的伙计，尽数从酒壶的壶嘴里钻进了酒壶中。

    望着跑远的跑堂的伙计，虎重天跳下廊檐，神不知鬼不觉地又一闪身躲进了黑暗的角落。窥视着跑堂的伙计把酒水送上阴不邪和崆峒门弟子的餐桌，又眼见众弟子轮流端起附有蚊虫魂魄的酒壶给少主斟酒与少主对饮，虎重天暗地里窃喜不已。

    之所以在这么个时候乐开了怀，在于客栈或猜拳行令或嬉笑怒骂的顾客大有人在，虎重天笑得再放肆，也不过只是笑而已，没有人会在意他的笑，更何况在喧嚣嘈杂的客栈里也真的没有人能听到他的笑声。

    从九州客栈回到宰相府坻，虎千岁脱去夜行装换上便服来到前院，吉从事见到千岁，不等千岁问他，他就笑眯眯地主动走过来跟千岁说：“千岁，功遂侍卫晚饭后没去后花园练功，而是回到了寝室。”

    “嗯！”虎千岁说，“这些天为打擂的事，吉从事忙里忙外的，也辛苦了。明早一战，就看功遂的了。阴不邪难缠，功遂也了不得……哦！对了，吉从事，最近大参军府可有消息？”

    吉郎听虎千岁说起大参军府，他赶紧往千岁身边又趋近了几步，这才神秘兮兮地小声说：

    “回千岁，吉郎奉千岁指令，打擂这些日子一直带人盯着大参军府，阴大参军这些天都在巡察边务，还不曾回府。暂时还没有发现大参军府有何异常，一切都跟往日一样，似乎大参军府从来就不关心打擂，即便阴家的少主人打擂，大参军府的人竟然跟局外人一样，表现得漠不关心。”

    “是吗？”虎千岁迟疑道，“吉从事，你认为这当中有没有什么名堂？儿子打擂，当老子的能如此放心？阴大参军难道真的对儿子的打擂漠不关心吗？”

    “这……”吉郎想说什么，望着千岁又似乎有所顾忌。

    “说吧。吉郎。”虎千岁冲他笑道，“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怎么？跟我说话你还藏着掖着呀！”

    “吉郎不敢。”吉从事诚惶诚恐地向着虎千岁作揖施礼道，“既然千岁让吉郎说，吉郎自然不敢藏着掖着，千岁对吉郎的宠爱，吉郎正愁着没法报答呢。依吉郎看来，阴不邪不住父亲掌管的大参军府，而住在青龙街的九州客栈，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是在遮人耳目。大参军貌似平静，实际上肯定有所图……”

    吉郎见功遂从楼阁里朝这边走来，打住了想要再往下说的话，面向走来的功遂他笑嘻嘻地冲功遂说：“千岁正要去见你呢。你来得正好，千岁有话要跟你说呢。是吧？千岁。功遂侍卫这不来了，免去了下官再去叫他。”

    吉郎的反应，让虎千岁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或许就是因为吉郎能猜摸到他的脾性，不少时候能想他之所想、言他之所言，这可能才是受到他器重的至关重要的缘由。

    “千岁，功遂侍卫来了，吉郎告退。”吉郎的小心和知趣，再一次讨得了虎千岁对他的好感。

    功遂像似心事重重的样子，虎千岁一眼就看出来了，不等功遂行礼，他便说：“遂儿，拿出精神抖出威风来，从今天下午你跟阴不邪一战看来，阴不邪挺狡猾的，他看出你在试探，所以他也在试探。阴不邪不就是一个阴不邪嘛，之前从武林中传来消息说东北崆峒山的崆峒门多么厉害，也不过如此嘛！明天，只要遂儿你戒急戒躁，稳稳的打，那阴不邪将必败无疑。”

    “必败……”功遂脱口说，“那个阴不邪武功了得，今天不过试探，施展的也都是拳脚功夫，但是功遂看得出来，阴不邪的武功修为不在功遂之下。”

    听功遂这么一说，虎千岁有点不高兴了，说真的，功遂就事说事，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然而虎千岁不这么想，他当下最为担心的是功遂跟阴不邪打擂，胜负未分之前，心理上先输了。

    好的是眼前是功遂，要不是功遂而是其他任何一个部下，临场敢说出长对手威风灭自家志气的话来，虎千岁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可是，功遂是谁？他是自己赖以打擂的砝码，他的分量直接关乎着自己往后能否掌控天下武林。

    即使心里再反感功遂说的话，明天将是功遂跟阴不邪决战之日，虎千岁贵为九州帝国的千岁，功遂的身上押有他的全部赌注，他不会在这个数落他，更何况他还从来没有数落过他呢！忽然，让他数落他，他真的办不到。

    “遂儿……”虎千岁思虑再三，说，“阴不邪的武功我也看出来了，他是强，可是遂儿你也不弱。说起来，你天生就是一个练武的好苗子，要不是这样，当初我是不会把你从大帝身边要过来的。

    你知道吗？遂儿。我劳神费力地栽培你，为的就是你能帮上我，还有就是让你扬名立万，好好地干出一番事业来。是男人，如果没有出人头地干一番事业的志向，是可耻的！

    眼下，你要是打败了阴不邪，你将当之无愧地会成为天下武林盟主，到那时，你将给自己的人生又开了一个好头。你还很年轻，以后，有天下武林做依靠，你也就有了干事业的资本。不是吗？遂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