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无奈
突然想起小狗，小狗呢？确切说，十几年的狗，已经不是小狗了，而是很老的老狗！只可惜这两只小家伙，就是那么一副长不大的傻啦吧唧的样子！我确信一点，只要我一吹口哨，这两只吃货一定会来我跟前要东西吃！ “嘘……嘘……嘘”口哨声吹了好几遍，却不见这两家伙的踪影，甚至连汪汪两声的回应都没有！ “你在干嘛？” “我在叫狗！我想起茂地叔叔的时候，想起那两只狗来！” “你这么联想，要是那位叔叔听到了，会不高兴的！”重阳陪我坐着，看上去耐心很好！ “那两只狗和茂地叔叔有一个共同点，我今天才突然发觉！” “什么？” “不会老去！你见过我那两只狗了！你不会想到，那是已经养了十几年的狗吧？” “什么？” “这是真的！我从小到大，唯一单独和外界接触的事情就是出门向东过两个路口，到一个小书店去租书看，这是我爷爷允许的！十几年来，那个小店里的一个小姑娘长成了大姑娘，那个老板从一个油光满面的走路咚咚作响的汉子，变成了一个满脸皱纹干瘪的老头……三年前周围拆光了，我没有再见过他们——可是，茂地叔叔十几年前就是一个圆滚滚的人，到前几天还见到他，细细想起来，十几年前看到他就像是昨天见到一般……我都忽略了时间能改变一切的事实，琐碎漫长的时间改变事物的缓慢，让我忽略这一切，今天突然想起来，真是怪异了……”我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想到的却是另一件事，我看过很杂的书，知道武侠小说上描写过一种精妙的易容术，带一个人皮面具，就可以保持容貌不随时间改变，当然这要求的技术简直是无法想象的，然后我立刻就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重阳笑眯眯地看着我，她的眼神带着一点笑意，仿佛说，你就编吧！ “我没有编故事！也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我爷爷刚刚去了，我心情不好，没兴致跟你开玩笑！我发誓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而且，这个事实连我自己也有点震惊！唉！不说这个了，说这个也没用，说多了越想越不对劲！我现在就想知道，我们在这种处境下，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呢？”我一本正经说道。 “没事，慢慢地等着吧！等待是一件平常的事。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在等待和寻找中度过，早已经习惯了这样!别的没有，唯独耐心很足！你是木鬼爷爷养大的，他看上的孩子，智慧和直觉都应该是一流的，我相信你过一会儿总会想到办法的！”重阳说不着急，可真是一点不着急，我感觉她的心态竟然越来越好了。 “你对我倒是很有信心，可是我自己怎么一点信心都没有呢？” “木鬼爷爷喜欢清虚无为，所以你从小到大，都在一片清静中度过，没遇过什么大事，今天突然这么多事情，扰乱了你的心性！静下心来，慢慢想这一切都是为什么，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你总会想到办法的！”重阳抬头看着天空，慢慢的说道。 我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夕阳给不知何时起的云朵涂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慢慢看着云朵移动，排除一切杂念，我看到了远山，看到了即将落山的夕阳！ “我想这个院子是爷爷动过大手笔的，今日他老人家去了，他应该在最后开启了最厉害的机关！奇门遁甲，三奇：乙、丙、丁，八门：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六甲：戊、己、庚、辛、壬、癸”初创共有四千零九十六局，后来逸散剩一千零八十局，姜尚缩为七十二局，张良得黄石公传授后，为阴遁九局、阳遁九局，共十八局。演变起来千变万化，十分复杂！——呃，怪不得爷爷要我走出门，再走回楼上，原来那时候他已经开启了最复杂的一层机关，要考验我呢！” “可是，前面你出了门又顺利地上了小楼啊？” “或者是机关出了问题，这会儿才开启了呢？不过，一切猜测是没用的！我们得想法子回到小楼上去才是关键！” “你想到办法了吗？那你研究过奇门遁甲排列分布移动……” “都没用的！纸面上的东西是个人都会看，要是看过的人都按图索骥，就能破了这机关，那还算什么高明的机关！不过，办法还是想到一个，不知道行不行！这个院子毕竟格局太小，也做不到遮天蔽日，而人力总是改变不了天文地理的，天上有日月星辰，地上分四方四时……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处境，应该是这个厉害的机关一直在改变参照物的方向，换句话说，脚下的路是活的，会移动！甚至那小楼也许都会移动……所以，我们要把参照物变为太阳、星辰或者远山……我们地处东经一百一十九度，北纬三十三度左右，今天是十月二十四日，霜降前后，太阳正在落山，你等着我算算太阳的正确方位……” “我明白了！那些东西确实是无法改变的！你根本没必要算，院子不大，我们走的距离不远，所以偏差不会太大，只要参照物对就好！” “对呀！行动吧！” 既然想到了办法，我们就不再等待，目测了那楼到我们脚下的距离，大概五十米左右，然后参照太阳，笔直向西走了五十米！按照我的记忆，那小楼就在院子西面，坐西朝东的格局。向西直走，不管脚下的土地是否移动，不管那栋小楼是否移动，这五十米走下来，我们只需等待，那楼、那地过会儿一定还会按照规律移动恢复到我们目测时候的格局，那个时候我们已经走了五十米，自然就在楼下了！ 我们穿过了许多花木，我一直暗暗用脚步丈量，我的一步是七十公分左右。平时我爷爷训练过这种走路，一步迈出去，误差不会超过两公分！他说，安照一定的规律做最常见的事情，养成一个习惯，有时候就能帮自己大忙！当然要是被别人知道这样的习惯，也会对自己产生不利！对于一个贼来说，尤其不好！我当时没怎么理解他说的话！现在想来，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毕竟现在用来丈量距离就很好！ 走了五十米停下来，然而，事情很奇怪！根本不是我们想的样子！ 因为那栋小楼依然在正西，依然在五十米开外左右！还是有许多花木掩映，看上光影斑驳的，天正在一点一点的黑下来！ “这就不是科学的说法了吧？怎么能这样？”我内心十分惊讶，十分恐慌，十分敬畏，十分佩服起来！当然，焦急也像火一样升腾起来！说是茂地叔叔要来，茂地叔叔呢？我要把那个朱漆盒子交给他，可是我竟然无能到在自家院子里回不到屋里去了！ 我着急上火，一拳狠狠打在一棵树上，落下许多叶子来，我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这些叶子一样，已然成了废物！我以前一直以为我是个聪明人，看样子我不过是坐井观天！爷爷一走，我竟然连自己的家门都进不了！ 重阳还在看天，眼神宁静澄澈，过了一会儿，她好像明白了一件事。 “你们家院子里那巨大的荷花盆，一共有多少只？”重阳也终于是有点气馁了，开口问道。 “四十九只啊！” “可是你知道我数了多少只吗？” “多少？” “七十二只了！从一开始我就在关注这些荷花盆，一直在观察，一直在数！我记得很清楚，这七十二只和花盆看上去都很相似，但是所摆的位置都是不一样，摆在三叶草中间的，银杏树下的，紫藤下的，剑麻丛边上的……总之七十二只从来没有重复过！”重阳认真地说。 “你的意思是，七十二只才是真实的数字？” “不是的，记那么确定是四十九只，那一定是四十九只，我只是想，那些和花盆是活的，它们在其他的花木地上移动！” “这都没用！这种移动骗傻瓜是可以的，可是我们前面设计的法子，根本就不看荷花盆，直接用最简单的法子，按照预想，一定是不会错的！……” “我的意思是，我们既然参照太阳都没起作用，不如我们把这些荷花盆标记一下，走上几次，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规律来……”重阳一副和我商量的口气，在机关布阵破解方面，她应该是个外行。 “我想不会有太大作用！要是这个谁都能想到的法子有用，那就不是我爷爷设计的迷宫了！我几年来一直在研究《鬼谷道人妙思录》，凡是精妙的阵法迷宫消息机关之类的，破解都是需要灵光一闪的妙思，往往正确的方法会让你惊叹，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我回想起那本书，就开始想想看那本书上有没有讲这个局的破解之法！ “我们总得试试吧？说不定真的就是这么简单呢？” “不会的！这些盆子的作用就是为了让试图标记的人越来越迷惑！这我在那本书上看过的！” “我们用数字标记，若是四十九盆荷花，那五十以上的数字就不会出现在花盆上！这样的话，我们就能统计每一个号码的盆是如何移动的了！毕竟奇门遁甲是古人研究的，那时候人们的数学思维还不发达……” “呵呵！”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脑子里却一直在回忆那《鬼谷道人妙思录》的内容。 突然，还没回忆起书上有什么法子，倒是想出一个方法来，让我心里惊呼一句，万万没想到！真是这样的！太他么的简单了，这算是什么精妙的机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