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布鞋

    做一双布鞋绝对是一项伟大的工程！

    布鞋由鞋底和鞋面两部分组成。鞋底的材料是零料破布头，那些破布来自破衣服破裤子，小心地拆下来，把线头清理掉，洗净，晾干。然后，选一个晴天，搬一张长条桌，挑一块比较大的破布覆盖在桌上，然后，刷一层浆糊，在上面放一层破布，再刷一层，再放一层破布，当然，这些破布是比较小的，一小块一小块的，需把它们拼起来，就如垒那些石头墙那样，一块一块拼接起来。就这样，大概要叠放七八层吧，然后小心翼翼地从桌子上揭下来，两个人各拿着两个角，移到朝阳的墙上，用力拍打，“啪啪啪”几声脆响，那块浆好的布就粘在墙上不动了。

    晒干后，很容易就揭下来了。揭下后，做鞋的工程就启动了。拿来一个鞋样，放在那块浆好的布上，“咔嚓咔嚓”，三下两下，就剪好了一层，一个鞋底需五六层，于是，就照鞋样剪五六次，剪好后，就把它们叠起来用针线固定住，这样，一个鞋底有几十层布，故称“千层底”。

    接下来就要纳鞋底，那么厚的鞋底，全凭手劲，一针一针纳出来，简直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冬天，暖阳下，妇女们搬个小矮凳，找个避风的地方，左手拿着鞋底，右手中指上戴着顶针箍，大拇指和食指捏着扎底针，针上穿着很粗的扎底线，从鞋底的这一面扎进去，用顶针箍使劲顶那扎底针，待那针从鞋底的那一面冒出来，便用镊子夹住针，用力把针拔出来，然后把扎底钱从针眼里拉过来，因为针眼小线粗，所以，拉钱时会发出“咝咝咝”的声音，待线全拉到这一边时，还要紧一紧线。接着，再纳下一针。就这样，一针一针地纳，一天也纳不了几行，纳一双鞋底，花个三四天是毛毛雨。纳好的鞋底一面像排列整齐的芝麻点，一面像一个个排列好的“—”号。鞋底蹦蹦硬，像块砖。

    接着就是做鞋面，还是要照着鞋样剪，剪好后用白的布沿四周包好边，然后就是上鞋底——用线把鞋面和鞋底缝起来。这也是个技术活，不能上歪了，否则，鞋子很难看。

    至此，一双鞋子终于做好！浩大的工程终于结束！这样的鞋穿在脚上，说不尽的妥帖，道不尽的舒服，自然，还有无尽的温暖，因为，这双鞋上一直留着“工程师”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