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为我而死
曹文豹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回到了未被蛮族摧毁的故乡，远远的看到自家的草房和院子，父母在院子里忙碌着，喊他快点回家帮忙。 “爹娘！我这就回来！啊！你是谁！”就在这时曹文豹猛地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冷，急忙睁开了眼睛，惊慌失措的喊道。 这时曹文豹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一座牢房里，手下则全部被绑在柱子上一溜排开，嘴里被塞了麻核，动不能动、说不能说，正焦急的看着自己。 这时曹文豹才记起来，自己貌似在被抓了，在半个时辰之前。当时他正带着手下乔装改扮前往坂泉南门，准备从那里混出去，如果混不出去就硬闯。 打定主意之后曹文豹就带着手下离开藏身的院子，准备借着贫民窟乞丐的饥民的掩护前往南门，结果刚走出屋子他发现自己藏身的院子里居然多了好多人。一大群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饥民，居然霸占了他的院子，在院子里休息吃饭。 对此曹文豹倒不介意，一方面这个院子自己用不着了，另一方面有种同命相怜的感觉，并没有驱赶饥民而是直接带着手下穿过饥民人群，准备离开这里。 “然后那群饥民朝我喷烟，然后我就睡到了现在！该死的！被大内鹰犬算计了！”狠狠一拳砸在牢房的栅栏上，曹文豹选择了盘腿坐下。 “呦呵！这是放弃了准备等死啊！还是在想办法越狱啊？信不信杂家把你兄弟的小弟弟都割了，炖一锅喂你吃啊？”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传来，身穿太监服的孟仇从一旁走了出来。 对于孟仇的挑衅，曹文豹毫无反应，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那里，闭着眼睛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就连困在柱子上的那些刺客也没有任何反应，一个个面无表情的看着孟仇。 “一群眼睛里完全看不到希望二字，内心只剩下复仇的行尸走rou吗？”见此情景孟仇没有多说什么，手里拎着一壶酒朝曹文豹缓步走去。 “死阉狗，你就不怕我临死拉你当垫背吗？这个距离足够我杀了你，或者活捉你当作逃跑的筹码。”曹文豹忽然开口说道，孟仇仿佛没听到一般继续往前走，直到跟曹文豹只隔着一道牢房的栅栏。 随手把酒壶抛给曹文豹，对方一愣旋即接住，满脸疑问的看着孟仇。从孟仇的眼睛里他看不到丝毫的杀气，但可以肯定就是孟仇把自己抓住关在牢房里的，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不会是想要从自己嘴里挖出更多秘密吧？但是那样应该严刑拷打才对啊？ “说说吧，为什么要刺杀大臣？还有为什么组建冥军？”完全不在意曹文豹的疑问，孟仇背着手问道。 “呵呵，他们该死所以我就带人杀他们喽，冥军就是为了杀蛮族，杀光所有蛮族。朝廷不管我们，地方官和军地还杀我们，所以我们就要反抗喽。只要想要害我们的人存在，我们就会一直杀下去！”冷冷一笑，曹文豹满脸嘲讽的说道。 “所以就带着手下送死，让他们去死？他们没死在蛮族手里，却被你一个个派着去送死？你不会是蛮族的细作吧？”根本不在意曹文豹的嘲讽，孟仇慢条斯理的说道，后者顿时气的满脸通红。 “劳资全家都被蛮族杀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只要能杀蛮族，杀贪官污吏害民贼！死了又何妨？”曹文豹猛地一跃而起，抓着栅栏咆哮大吼，眼睛瞪得通红，满脸泪水。 “呵呵！你就瞎编吧！你爹娘都死了，为啥你活着？”孟仇冷笑着问道。 “我爹娘为了救我，都被蛮族杀了，我只身逃走，发誓一定要给他们报仇雪恨！我活着就是死了，只要杀够了蛮族就下去陪爹娘！”曹文豹发疯似的吼道，旁边绑在柱子上的刺客也一个个泪流满面。 “你爹娘救你，是想你活下去，清明节有个人给他们祭祀上香，延续他们的血脉香火。你倒好，整天想着去死，还带着别人一起去死。你对得起你爹娘吗？说你是蛮族细作都抬举你，你压根就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混账！”孟仇毫不留情的打击道。 闻言曹文豹愣住了，两眼无神的看着屋顶，良久之后一声叹息。“事到如今，随你怎么说了，被你们这些大内鹰犬抓住关进天牢，我们必死无疑。你没必要来打击我，我的信念不会动摇，就算是死了我也会化为厉鬼，杀光你们这些害民贼！”曹文豹死死盯着孟仇，一字一句的说道。 “呵呵，谁跟你说你大爷我是朝廷鹰犬了？谁告诉你说这是天牢了？小孩子还真是不成熟啊！容易冲动变白痴，真是无语了。做个交易如何？”无奈的一摊手，孟仇用充满诱惑的声音问道。 曹文豹死死盯着孟仇的眼睛，后者的眼睛没有丝毫的躲闪和胆怯，一直微笑着看着他，良久之后曹文豹不得不相信：自己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需要我做什么？为了你身后的贵人争权夺利去杀人？然后你帮助我杀蛮族？把冥军当作一把刀来使，小心被这把刀反伤”曹文豹满脸嘲讽的说道。 “谁说让你为我杀人了？年轻人整天喊打喊杀的干嘛啊！你的思想很危险啊！我需要的是你为我而死，可不是让你去杀人，让别人死。这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行为很可耻啊！”孟仇的话语让曹文豹一愣，用看疯子一样的目光看着孟仇。 “你肯定以为杂家是个疯子” “太监都是你这样的变态疯子吗？我绝对不会阉割做太监的！”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阉了，跟我当小太监！” “总之我是不会为你而死的，别妄想了！” “滚蛋！我们是不可能的，本大爷不是基佬！” “你确实疯了！先把我放了，再继续疯吧，疯子！” ...... 两人仿佛鸡同鸭讲一般，不知讲了多久，同时闭嘴了。 “我可以为你而死，但你必须答应我帮助我杀光蛮族，一个不留。”曹文豹缓缓的说道，眼睛里带着一丝希冀。 “哦！你为什么相信我？不怕我阉了你做小太监吗？”嘴角多了一抹笑容，孟仇微笑着问。 “你压根就不是太监，我读过书太监都是人妖，你不是！”曹文豹满脸笃定的回答道。 递给曹文豹一个满意的表情，孟仇站起身来扭头就走，“过一会会有人把你们放了，暂时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有人给你们送饭，等风头过了我们再谈”。 孟仇的人已经走远，声音从远处传来，曹文豹却露出了一个从来没有过的放松表情，舒舒服服躺在地上，看样子准备睡一觉。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改变，除了复仇他的内心已经多了另外一种东西，一种他父母临死前最希望他拥有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