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巨龟撼海
海岸边，人群前。 一座祭台上，白发苍苍的老者朝天呼喊。 “人族遭劫，吾祖沦落至此。” “幸先祖创武，开灵目，观灵物，采日月精华，破武入道。” 浑浊的双眼望着黑压压的人群，老者满是狂热望天长吼：“先祖立业，壮我小灵。”祭台下人群随最前方几个壮汉大礼叩首：“先祖立业，壮我小灵！”。 人潮鼎沸，声浪直冲天际。 老者转过身在风中咆哮：“先祖离世，怪神来袭，然苍天佑我小灵，有神龟降世，驱巨兽，平洪水，护小灵。” “神龟在世，护我小灵！” 人群望着祭台嘶吼，壮汉们喊着号子扛着石板走出。 一堆堆规则的方形矿石整齐罗列，阳光反射出黄色的光芒，这是小灵岛十年一次的贡品——土灵石。哪怕并不精纯，但已经是小灵岛能献给护岛海灵的最珍贵的东西。 人族安静，一片肃穆，静静等待海神的到来。 海风呼啸。 一望无际的海面，一个黑点渐渐清晰，朝着小灵岛飞驰而来，气势磅礴，如携山倾之势而来。但……却非小灵岛众人所等待的海神。 低吼传遍四方。 巨大的怪物自天空降下，落在小灵岛前的海域中，涛涛海浪冲天而起。乘风破浪，波澜起伏，诡异的力量蔓延四方，抚平海面却让海底暗潮汹涌。 巨大的怪物如山静立于海。 “怪神！” “是怪神！” 人群sao动，惊恐的看着海中的庞然大物。 祭祀老者转头呵斥：“安静！”在岛上有灵家族的整顿下，sao动渐渐平息，远眺天海交接之线，老者道：“不用怕，我们的海神也来了。” 遥远的海面，一头巨龟带着两头灵龟向此游来。 “终于有陆地了。” 灵龟身上，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喃喃道，正是在灵龟身上许久的崖默。 那群被巨龟灭杀的人族修士让他认识到海域的危险，且也是同方向而行，所以他还是选择随灵龟一起南行。 两只灵龟受伤后灵觉敏锐许多，但他时刻挥洒些许妖力，倒也能伪装成同类气息。 不过……尽快离开刻不容缓！ 崖默眯起眼睛打量。 巨龟慢慢接近海岛，兽首禽身的庞大怪物也开始针对咆哮。 怪物与直立的巨龟差不多高。 狰狞的兽首如虎，身躯肥大，两只巨翅腐烂露出白骨，庞大的体型在海面如一座山峰。黑色污气散海，鱼群被毒气侵体，无声死去。 恐怖的威能收敛于身，并未展露。 小灵岛上。 祭祀老者如魔怔般，颤动着双臂祈祷，喃喃自语：“强大的海神，请再次庇护小灵岛，击退这头残暴邪恶的怪神！” 人群中，人族武者们惊颤的看着远方海面上那两尊庞然大物。 第一次参加祭祀大典的年轻人们心神剧震，难以置信。 一个还有些稚嫩的年轻人咽了口唾沫，问身边的长者：“族里的传说是真的，身躯庞大的怪神……庇护我们小灵岛的海神，它们……竟然真的存在！” 年纪大点的武者看着这群惊慌的年轻人，笑着解释：“族中已经传承几百年，神龟护灵祭也十年一次从未断过，自然是真的，你们还年轻，日后就见的多了。” 顿了一下，武者憧憬的看着远方的海面。 两头巨兽已经撞到一起，排山倒海的风浪在海面狂暴。 武者眼中闪过狂热：“庇护我们的海神有多强我不清楚，但我以前见过一个练气士在怪神面前如蝼蚁般弱小，被一击拍成rou酱。” “什么！” 年轻人目瞪口呆。 他们小灵岛上的武者究其一生也就是希望突破武者，成为一位如先祖般强大的练气士，岂不是说先祖在怪神面前也如蝼蚁。 年轻人不觉道出心中疑问。 武者苦笑：“虽然对先祖不敬，但恐怕确实如此。” 远方海面战斗愈发激烈。 年轻人有些不安：“海神……不会输吧？”武者无奈摇头：“你们啊，真是吓糊涂了，若是海神战不过怪神，咱们小灵岛不早就灭了吗！” 望着海上接天大浪，武者颇有感慨：“十年一次，与其说是我们的祭祀，倒不如说是它们两位的决斗之约。” 年轻人们有些迷糊，武者却不再解释，转而凝神观摩两头巨兽的战斗。 武者，乃修炼第一步。 他们不会错过任何一次可能让自己领悟的机会！ 而正如小灵岛武者所言，兽首禽身的怪物渐渐不是巨龟的对手。 小灵岛人族慢慢定下心，这次应该和先前一样以海神胜利、怪神逃窜结束，一次又一次，希望皆是如此——他们小灵岛应该平安了。 但，突然。 被压制的怪神向着两头灵龟咆哮。 这……刺激到了前不久才目睹后代被人斩伤的巨龟。！ 前所未有之事 仰天长啸，滚滚声波传遍八方，拨开海水洞开一个巨大的黑洞。 海浪逆流，化为滔天巨蟒，闪烁着幽深的光芒，带着万钧之力咬下。凄厉吼叫中，难以计数的威能爆发，兽首禽身怪神拦腰而断，惊恐凄惨的挣扎远游。 漫天雷霆再现，轰然击下！ 嘭地一声，庞然大物四分五裂，残肢飞溅，流落四方。几节骨翅落到小灵岛，迅速蜕变成晶莹的玉石，那是吞噬众生愿力的结晶。 “快。”祭祀老者顾不得震惊，沉声吩咐。 有强大武者横跨而来，负巨骨而去。 小灵岛人群一片沉寂，难以相信，那庞大恐怖的海域怪神就这样陨灭！祭台上老者深深凝望，崇敬的叩首谢礼。 数百年之争，自此而终！ 两只灵龟欢快的游到祭台前，争先吞抢灵石。 片刻后。 在小灵岛武者们敬畏的目光中，他们的海神带着两只神龟渐渐远去。 眺望远方，祭祀老者感慨万分，没有想到两位神灵的决斗在他这一代结束，也不知海神日后还会不会再来。 不过，怪神陨灭，也是他们的机会。 几个壮年汉子轻轻跳上祭台，大步走近：“祭祀长老，怪神遗留已经藏好。”老者满意点头：“好，吩咐下去，你们四大家族立刻出海，不惜代价寻找怪神残留。” 老者缓缓起身，拍拍祭服。 “这等强大神灵的残躯，便是那些练气士都趋之若鹜，趁那些宗门还没发现，我们抓住机会。有此等机缘，说不得小灵岛崛起便在我等身上。” 几个汉子了然点头，不过又有些担心：“我等都出海，岛上那些家族怕是有小心思。”老者冷笑：“传令下去，四大家族外任何人不得出海，违令者……杀。” “你们家族里去修真宗门的人也不许说。” 老者淡然吩咐：“那几个人走了就没有再回来，有灵家族的有灵二字，便让我们自己拿吧。力量，只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几个汉子顿首听令。 远处。 另一片海岸。 负剑少年遥望海平线上渐渐模糊的身影，心中默默告别：“多谢相送，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