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心魔
即便再深的夜也有尽头，天微微蒙亮，万籁俱寂，黑夜也逐渐隐去，然而喧嚣一晚的热闹似乎才刚刚结束，只有少数为第二天忙碌的商贩不知疲倦的在路边弄做着自己的小摊。 一个人影用着非人的速度不断在小巷中幽幽穿行着，小巷不断扩张向连，逐渐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落魄的旅人倒在路旁不知死活，身着暴露的女子招呼着生意传来讨价还价的声音，还有不少蹲坐在角落不知在干嘛的人们。谁能知道原来绚烂的闹市背后居然有着这样的地方，人影似乎早已熟悉了这里的气息，对于路边的“风景”丝毫不敢兴趣，左拐右拐不一会的功夫便停在了一间无比陈旧的房屋前。 门口坐落的高瘦小伙看了一眼停在身前的人影，打个哈欠转身推开房屋的大门，将人影引了进去，还没踏进房门便有一股腐烂恶臭传来，不禁使小伙身后的人影停身顿了顿。 推开大门，四处都是散落着不断蠕动的碎rou，一个满脸横rou的中年人，正不断搓着手，在这宽阔的房间中慢慢踱步，似乎等待着谁的到来，而腐烂的气味遍是从碎rou和中年人身上传来的。 “来了。”高瘦的年轻人没精打采的说了一句。 见大门被推开，原本愁眉的中年人也瞬间舒展开来，讪笑着询问着。 “大人，我可等你好久了，这几次的货色如何？”灯火不断摇曳着的光亮打在房间的四处，中年人泛着油光的横rou上。 “这是许给你的钱，一分不少。”沙哑的男性声音带着一丝沧桑，并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冷冷的说道。 中年人听到回答后，肥肿的脸庞略微露出一丝怪异，但随即被仍在桌前的一叠纸笔所吸引，原本怪异的深情被扭曲的笑容所代替，一脸贪婪的将抓起一把桌上的钱币，一张一张，不断清数。 静静地等待着中年人将钱全部清数干净，不带感情幽幽说道，“好了，这下交易就公平了。” 中年人嘿嘿的笑道，“嗯，谢谢您的光顾，如果有什么还需要的，麻烦在请吩咐。只，只不过......” “嗯？”人影冷哼一声似乎对于中年人的停顿表示不满。 也不知道是房间气氛太闷还是介于气氛的压抑中年人不禁擦了擦头顶的汗珠，“从我这边来的人，无故消失的太多，魂卫的那帮人已经开始盯向我了。想让人彻底消失真的是越来越难做了......” “哦，是嘛？下次开始每个人多加一倍。”人影静静的听着中年胖子的抱怨，还没等人说完边强行打断道。 “好，好，好我保证不论多少货都会送到的。”中年人眼中的贪婪愈加讪笑着说道。 “没有问题吧？”看着地上一滩的腐rou，人影皱了皱眉，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嗯，凭那些垃圾魂卫还是抓不到的我的，只不过上次的那女的似乎有点问题，她的父母想要反悔。” 人影盯了一眼眼前的胖子，满不在乎的说道，“满足她们想要的一切，堵住他们的口，这么简单的事都不会做吗？不然要你干嘛？” “是，我会解决的......” “啪”，门关上了。 中年人这才舒了口气，一屁股坐在身后的长椅上，发出“咿呀”的声响。 人心吗？只要能够满足对方的一切，钱，权，利，只要能将人心的欲望填满，哪怕自己灵魂都能出卖，跟别说其它的一切，吗？ 看着不断在桌上荡漾着的茶水，缓缓端起一饮而尽，发出品尝般的咂嘴声。 “真是难喝呀.......“ 这是哪？四周被黑暗所吞噬，一望无际的暗，甚至连自己都无法将自己看清，哀怨的叹息声在黑暗中四处回荡着，一句两句，哀怨的叹息不断将自己包裹，似乎想将世间的一切不公述说出来，这到底是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谁？有谁在吗？谁能帮帮我？哥哥，哥哥，不论自己如何呼唤，在这无尽黑暗之中，除了不断回荡的哀怨以外，没能得到任何的回应，幽怨的低语逐渐变得括噪，如同竹舟一叶，不断被潮水所挤压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逃？对了，要逃。内心中不断有声音重复着逃跑。 为什么要逃？ 嘿....嘿....嘿.........一阵癫狂笑声从四面八方扑来。 所有的黑暗全部消失，只有自己数不清的血淋的尸体包围着自己，睁着硕大无神的双眼盯着自己的方法。 这是我的手吗？满是鲜血的手残留着温热，一个不断颤动的心脏被自己握在手中........ 不，不，这不是我做的，不是。 “咳....咳.....”这是哪伴随随着梦醒，天已经大亮，冰冷而潮湿的空气，以及淡淡的血腥味还是清楚的告诉着自己，这是毫无疑问是现实世界。 “啊，啊，啊，这是什么？”云韵揉了揉昏沉的脑袋，一睁眼便是一具的不成模样的尸体，如被抛弃的玩具一般横竖躺在四周。 “韵，你醒了？”云偞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云韵身后。 “我，我，又杀人了吗？”云韵绝望的捂着脑蛋，这已经是多少次了？ “不用怕.”云偞的声音轻又缓，给人一种安抚一切的感觉。 “哥哥？” “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也没人会把你怎么样，你先休息吧。”云偞一脸厌恶的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其踢开，轻轻的抱住自己的弟弟，用手不断抚摸着云韵的背脊。 “睡吧，当你醒来，一切都会忘记，所有的一切，都会如梦消散。”低低细语从云偞口中传出，再次抬头，只见云韵已经安渐渐平静下来，睡了下去。 轻轻招了招手示意下人将其带回去，一屁股坐在地上，纯白的服饰被污秽的砾土沾染上点点痕迹。 一旁的管家看到云偞这般模样，不禁忍不住开口道，“偞少爷，你不能在使用魔力了，魔力的消耗只会让你的身体越来越差。而且现在韵少爷的病发时间却越来越短了，要不听我的，将韵少爷......” 还没等管家说出口，变打断，“这是我的事情，还用不着你管，将我扶回房间。” 只要我活着一天，我绝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回到房间，明明正直午日，却依旧用厚厚的帘帐将外面开的正茂的花草与阳光尽数挡在了屋外，原本硕大的气派的房间此时却显得颇为的恐怖阴森，桌上的油灯静静地散着微弱的光亮，一叠叠的书稿似乎才刚被浏览过，杂乱的铺放在书桌的四处，书稿上的淡墨色的文字简繁而复杂，与通用的简约字体恰好相反，一个个如同蝌蚪模样跳来跳去，不知所谓。 云韵应该已经在自己的房里熟睡了吧，也不知道他敢不敢的上这场即将到来的祭典。 放下手中的最后一页纸稿，云偞下意识向外望去，看着眼前被完全密闭的房间不禁自嘲的笑了笑，没想到算来算去，结果最后既然成了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书房的门锁无形的力量给缓缓推开。 一个女子，浑身血色如同鬼魅一般，一瞬间便来到了云偞的身前，一脸的期待要不是鬼魅无法在现实中发出声响恐怕连这间房间估计都不够她闹的。 “你现在尚未取得实体，要是被旁人看见便不好办了。”云偞微皱着眉头，女子见云偞似乎有点生气的样子，赶慢可爱的摇了摇头示意并没有其他人看见，带着血迹的裙摆跟着飘荡起来，长裙之下，空无一物。 云偞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一眼兴奋的鬼魅，高贵的气质里透着一股令人无法喘息的沉醉，“我之前推荐于你的载体如何，看你这么高兴的样子，应该是已经差不多了吧，马上便是祭礼了，准备好了吗？” 鬼魅嘿嘿的点了点头，一脸十足的样子，若不是冥魂真不知道到底是有多少可爱。 缓缓支撑起抱病着的身子站了起来，站直了的云偞刚好比眼前的鬼魅高出了半个脑袋，云偞微笑着伸出修长芊细的手指，似乎妄想触及早已逝去的灵魂。 “别动。”一丝轻音从云偞的口中传出，仿佛带着魔力一般将活泼的鬼魅停在了原地，手指并没依常轮一般穿过女子的身躯，而是直接停在了女子的沁透的肌肤之上，轻轻的抚开女子海藻般的长发，眼角微微向上，似乎想再在鬼魅的唇上印上一个轻柔冰冷的吻。 可正当就在快要接触的那一刹那，鬼魅却赶紧后退了数步，捂着脸躲开了云偞的这一下触击。 云偞也不恼怒，依旧淡淡的笑着，“你快回去吧，今晚也许过程会比往日略微痛苦一些。” 鬼魅羞涩的点了点头，直接转身消失了身影。 等见一切都归于平寂，云偞这才再一次坐了下来，看着鬼魅消失的地方，左手微微握紧，一股无形的气势从病态的躯壳里猛的爆了出来。 “偞少爷，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气势还未消散，一个苍老的声音便已经了响起来，云府的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房间之内，即是无人，便不需要在刻意多做什么，微微前倾便是行完礼节了，一脸淡然的看着眼前的少爷。 “陈伯，帮我传一个消息。” 云偞顿了顿又再次开口说道，“还有，叫屋里的仆人们都去看看祭礼吧，这两天就不用他们了。” “是，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