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山村老事

    因为刘莲和丈夫一样，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知识人，对于这种封建迷信的思想，有些反感。盖房子的时候，刘莲就要丈夫把大门做成双扇的。丈夫虽然不想违背祖辈的规矩，但也同意妻子的看法，妻子说怎样就怎样。

    也不管父母的劝说制止，说那是古人的规矩，放到咱们现代社会根本不行了。现在世道变了，人们自己当家做主，规矩是自己定的，不是流传下来一成不变的。

    由于她丈夫是书记，而且人也非常好，很受大家的敬重。他既已经决定，大家又觉得他说的合情合理，也都十分赞成。

    于是在年底，腊月初，房子建好了，就是现在的房子。而且还建起了围墙，大门口是用的双扇门，十分好看。在村里简直就如万绿丛中一点红，十分抢眼。

    看到完工之后，刘莲的心里却又有些担心起来。这就是女人特有的心理，总是要在事情做了之后又觉得后悔。这样的担心一连持续了几天，期间丈夫也安慰过她，可她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有种不祥的预感，说强不强，可却又挥之不去。

    这心理作祟的几天，却过得风平浪静，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再过几天就是新年了，总不能带着这种心情过年吧。既然过了这么久都没事，心里的担忧就慢慢的淡了下来，被新年的喜气一冲，便烟消云散了。

    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新年总是一年中最欢快的时光。山村里的新年都是家家户户四处串门，总是要聚到半夜才回家，有时就在朋友家过夜。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玩游戏的玩游戏，反正是一片幸福快乐的景象。

    也就是在大年初三的晚上，男人们都围在一起打牌，女人们聚在一起嗑瓜子聊天。

    刘莲还清楚的记得那会儿的时间，是凌晨2点十三分。几个女人聚在一起刚好讨论起城里人用香水怎么怎么的时候，突然就有一股奇异的香味钻入鼻中。

    那种香，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全都为之陶醉，深深的沉迷其中。

    等香味淡去，寒冬腊月的寒冷侵袭脑袋，大家浑身一个机灵。其中一个女人还笑说难不成是城市小姐进村了？大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可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男人那边怎么突然没了动静。他们打牌，按理说应该更闹腾才对，难道被这香味迷入膏肓了，还没清醒吗？

    果然，就见其中面向牌桌的一名妇女脸色苍白，张大了嘴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睛瞪得比牛还大，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一连担心了好几天的刘莲好似被牵动了连接恐惧的神经，勾起了前些日子的恐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回头一看，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只见那一桌刚刚还在打牌的男人们已经不见了，只留下满桌和还有撒乱在地的扑克牌。

    那一刻，她脑海里全是公公婆婆们说的那个祖辈传下来的规矩。是报应来了吗？双扇门会有报应，这是真的。女人们都大喊起来，以为他们老大不小了，还故意在逗着玩呢。可客厅就这么一点大，而且七八个大老爷们，能有什么地方可以躲？

    后来到了桌旁边却又发现了一个令人咋舌的现象，桌面上散乱无章的扑克牌中间，竟然出现了一个字，是扑克牌反面摆出的一个字：门！

    大家急忙找来一支半昏不亮的手电，战战兢兢的往门口走去。刘莲年迈的父母也过来了，问出了什么事，怕他们出事，只能撒谎说他们去另一家玩牌去了。

    几个女人缩在一起，都能感受到彼此心里的恐惧。只见外面一片漆黑，微弱的手电光照过去也看不清楚。不过怕归怕，丈夫不见了事态严重，也容不得她们退缩。刘莲就带头，举着昏暗的手电往前找，可找了整个院子，也不见他们的人影。

    不过却发现了另一个可怕的问题。

    围墙口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刘莲记得在入夜之后，就已经关上了，因为门十分厚重，风是绝对不可能吹开门的，除非是人推开的。

    难道，他们出去了？

    “大牛，你们别闹了，快出来吧……”其中一名妇女带着哭腔朝门外喊道。

    她丈夫大牛是村里出了名的厚实、疼老婆，如果真是这群男人想要耍一下她们，那么大牛听见老婆带着哭腔的声音，肯定会出来的，然而结果却没有。

    渐渐地，大家心里似乎都明白了，却也都绝望了。恐惧如这驱之不散的黑暗，笼罩而来，压得她们快要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一阵奇香飘然入鼻，随即大门突然砰的一声便关上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这些在绝望恐惧中的女人们直接推入了无尽的混沌之中。

    那一刹那，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门口两边的地面上各有一堆粉红花瓣。

    说到这里的时候，胖子大惊，一口水差点噎住。张大了嘴巴装模作样支吾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千语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打岔。

    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胖子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对刘大姐道：“大姐，你接着说。”

    不知道是被胖子打搅，还是实在不愿意再提起后面的事情，她讲述的很快。

    后来村里就接二连三的丢男人，只要是身强体壮的男人，不管白天黑夜，总是会神秘的失踪。

    请了警察过来，也是于事无补，甚至还有两名警察也在林子里失踪了。后来又从几公里外，请了一个道行颇高的道士过来做法，可道士才到村口，脸色大变，只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村子有千年妖物作祟，你们犯了它的忌，贫道也无能为力。”

    听到道士的这句话时，胖子心痒难耐，不说话估计会把他憋死。就对张允说：“看来咱们还真来对了，正是咱们要找的。不过这道士也忒没职业道德，这时候竟然自己跑了。”

    刘莲一听，有些好奇的问道：“什么要找的？”

    张允一听，心说这死胖子真是口无遮拦，如果让刘大姐知道他们并非如千语花所说，是专门来为他们解决问题的，估计会给他们气疯了。忙说：“啊，没什么，我们来之前呢，研究过一点资料，听你这么一说，看来果然是妖孽作祟，而且我们要找的就是她。你放心吧，我们会给你们解决的。你只需要接着说就行了。”

    看张允说的这么自信满满，胖子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很是惋惜。

    刘莲先是泪流满面的感谢了他们一番，然后将这个可怕的故事继续往下说。

    村里接二连三的发生失踪案，村民也无计可施。一星期过去了，失踪的事情还在继续，失踪的人却没有一个回来。村里人逐渐感到绝望，有好些还搬离了山村，远离这个可怕之地。

    刘莲想起双扇门的规矩，心里极其内疚，认为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她挨家挨户的去下跪认错。所幸的是，村里人却并没有责怪她，说其实双扇门他们也都赞成了，并不都是她的错，要错全村人都有错，最错的是这个诅咒。

    刘莲的公公婆婆在儿子失踪的第九天，实在是不堪悲伤，长辞于世，死的时候还叫着儿子的名字，让整个村子都陷入了伤心的寂静中。

    再后来，大家帮忙，把她家里的大门重新换成了单扇门，为了大家曾经的执念，又刻上双扇门的纹路。使其看起来像是双扇门，其实是单扇门。

    门改了之后，村里的失踪事件也就停止了。不过村里的强壮的男人几乎都已经失踪了，剩下的男人不是老，就是体弱多病。所以刘莲有些怀疑，这究竟是门的问题，还是男人的问题。

    不过今天他们的到来，让整个村子又陷入了恐慌之中。因为那种香气又出现了。

    听她说完，几个人都皱起了眉头，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胖子分析说：“双扇门导致了妖物的入侵，而且专门抓捕强壮的男人，难道是抓过去采阴补阳？”

    刘莲一听，双眼一黑，差点晕过去，眼泪又止不住的下来了。千语花忙去扶住她，让她回房休息一会，又给胖子打了个眼色，说话的时候注意点分寸。刘大姐可能还对丈夫生还抱有希望，别给她太大的压力和绝望。

    胖子想了想，又道：“也有可能双扇门的诅咒只是凑巧而已，其实并不是双扇门的关系。”

    其实胖子说的这个，张允也觉得很有可能，村里的壮丁都被抓完了，自然危机就停了。如今他们进村，那女人以为又有福利，所以又来了。

    小惠问道：“那是怎么回事？”

    胖子刚要说话，外面传来孩子的声音。“妈，我们回来了。”

    然后门被打开，进来两个小孩，正是刘莲的俩孩子。后面还有两名妇女，看来是怕孩子独走不安全，就送他们回来。

    看到孩子，刘莲的精神似乎好转了一些。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招呼那两名妇女进来，吃了晚饭再走，顺便让她们过来帮忙。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

    孩子们对张允他们十分害怕，千语花和小惠想过去套近乎，结果才走出一步，他们已经跑开了。后来孩子们在卧室里看电视玩耍，三位大姐去厨房忙着做饭。张允他们四人仍旧坐在大厅中，开始分析这诡异的事情。

    小惠又接着刚开始的事情问：“胖歌，你说不是双扇门的问题，为什么呢？”

    胖子道：“双扇门或许只是凑巧，你没听大姐说吗？很可能因为村里没有强壮的男人，这失踪事件都已经停止了。可是咱们今天到来，就又闻到了香味。这是为什么？”

    大家都知道了胖子想说什么，小惠道：“因为你们也是男人。”

    胖子摇着一根肥手指，故作姿态的说道：“NO，你没说完全。因为我们是强壮的男人，那sao女人喜欢。哎，你们这是什么眼神？sao张可能算不上强壮的男人，但胖爷我总是吧！”

    大伙被胖子恶心了一脸，不过想想也有几分道理。千语花道：“强壮的男人，不是指肥胖的男人。”

    胖子语塞，一下子噎在那里，无奈的摆了摆手，表示不屑和你们争。

    张允却是另有所思，疑道：“我觉得这双扇门背后肯定有什么故事，先人留下的组训，总归不可能是无的放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