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梦回迷毒(下)
“Humpty.Dumpty.sat.on.a.wall,”(蛋在断崖之上孵着,) 、 利夫·拉斐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单手托着下巴,我悬浮在空中听着边整理着自己房间的某人絮絮叨叨的声音,边发着自己的呆。 明明拥有着和吉贝尔一样颜色和感觉的灵光,但是为人处世却和吉贝尔完全不像。 要说有什么相同的地方,大概就是对单独某人的执着吧? 吉贝尔是对亚克西斯,而利夫则是对该隐。 该隐·C·哈利斯(Cain·C·Hargreaves)。(天音:其实正确的翻译应该为“哈格里夫斯”,但是这个姓在英国的姓氏中却不属于大姓,但是考虑到该隐原本的英伦贵族设定,还有最后的结局中唯一的继承人玛丽薇莎嫁人还有该隐自身的愿望,还是选择用“哈利斯”这个在英国中属于贵族姓的通译版。) 一个有着和我一样金绿色瞳孔,眼下还只能被称为男孩的幼小十二岁的少年。 说起来,算上吉贝尔的话,我和这个哈利斯家,还真是有“缘”啊! 说不上来时讽刺还是自嘲,我在听着利夫有一声没一声的念叨,冒出的是这样的想法。 “幻,你在听么?” 似乎发现了我的走神,利夫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有听的必要么?” 翻了个白眼,我看着利夫叹了一口气,“肯定又是关于那个叫‘该隐’的少爷的事情吧?” “因为我觉得很奇怪啊……” 以一条腿踩在凳子上的坐姿坐在后花园长椅上,利夫在橙色的灯光下转着我所栖身的那支玉笛,手边还放着一个记事本——我扫了一眼,发现上面记录着满满的注意事项——以及一本从名字上来判断应该属于医学读物的书。 “哈利斯家一向都很奇怪。” 我回忆着利夫告诉过我的,关于这个家族的相关内容——十二年前亚克西斯的亲生jiejie奥古斯塔(Augusta,天音:话说我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漫画里发音明明是奥古斯塔那么多翻译漫画却是克里斯汀,那应该是Kristen吧?)发疯进入了疗养院,而七年前亚克西斯的正妻去世,之后都是亚克西斯和他的儿子该隐两个人相依为命。而利夫的父亲和亚克西斯两人是朋友,在破产自杀去世前有遗言将利夫托付给了亚克西斯照顾,这也是他会以新任管家的身份来到这里的原因。 事实上在利夫的父亲死掉之前,他是一名正在医学院上学的学生,因为家里破产所以也同时被退学。 “虽然是这样没错啦……不过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伯爵先生会叮嘱我希望尽可能不要让该隐少爷见到别人,而且要是我无意中和他见面后,也不要和他说话?” 利夫看着我,耸了耸肩膀,“虽然我是无法想象那个该隐少爷会有什么可怕的,要知道我来这里已经有好几天了,可是都没有见到过他。而问其他的仆人都对此保持沉默——就算是个被人骄纵着养大的少爷,犯了什么错后就被这样冷处理真得好么?” “我说……” “啊?” “这都还没见面呢,你就一直在关注那个叫做‘该隐’的孩子,真要见面了你是不是打算学骑士那样宣誓效忠啊?” 实在是有些受不了利夫这样接近于管家婆一样的碎碎念,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xue吐槽。 “咦咦?不是……呃……” 似乎被我的话给惊到了,利夫身体周围的灵光有了瞬间的波动,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去,“只是觉得……啧,我说不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啦!” 就在我和利夫说话的时候,不远的地方却传来了泥土被挖掘的声音。 “嗯?什么声音?都这么完了……” 利夫愣了一下,随后拎起了提灯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了过去。我也是无所事事的跟了过去——谁让我现在无聊你…… 也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在后花园的灌木丛那里,一个看上去年幼的孩子正像是在埋葬着什么一样的摆弄着泥土。 “!” 利夫似乎透过了灯光看到了那个孩子的样子,微微愣了一下后才开口,“你是谁?你……深更半夜的,在这里做什么?” 顺着利夫的光,我也看到了那个孩子,然后明白了过来利夫为什么会发呆。 因为那个少年,他有着一双金绿色的,和我一样的眼睛。 说句不算玩笑的玩笑话,其实我曾经有想过,每一次我所认识的人总是逃不过那种悲伤的结局,是否就是因为我有着这样一双异于常人的眼睛。 毕竟绿色中带着金色的眸色,是非常罕见的一种颜色——而正因为这种罕见,所以才会招来不祥,唤来厄运也说不定。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 我垂下了眼率先移开了视线。 这个孩子的身上,我看不到灵光——就像我看不到属于我的灵光一样。 “小鸟死了,我为它做个坟墓。” 少年的目光视若无睹的扫过了我,随后落到了利夫的身上,紧接着又很平静的收了回去。 他看不到我么? 我略有些好奇,但是也谈不上失落或者期待,而边上的利夫则是见怪不怪——因为他早就已经试过了,这个家里的其他仆人根本就看不到我,和那个时候吉贝尔的状况非常相似。 “说起来……” 似乎已经埋完了小鸟,少年拍了拍手站起了身,然后非常自然的走到了利夫的身边,伸手拽住了他的领带把他整个人拉向自己,“你在看什么?我的眼睛很稀奇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太过昏暗的关系,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眼前这名少年的面容,竟然让我觉得有些眼熟……错觉吧? “呃……” 似乎没想到场面会这么发展,利夫很明显愣住了,有些不自在的后退了一步,手动了一下。 “那是什么?” 少年的目光挪到了利夫手上的书,似乎忘记了自己之前的问题,松开了手后再次开口。 “啊……是医学书。” 利夫似乎是在下意识的解释道,“我是医学院的学生,因为家里破产所以被迫退学……只好自己念书了……” “你……” 似乎同样也没有想到利夫会回答他的样子,在听到了答案之后,少年脸上的错愕并非虚假,他那双金绿色的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利夫,然后慢慢开口,“看得见我吗?” 什么意思? 即使不用看利夫的表情,我也可以肯定他此刻应该是和我一样的反应。 因为废话了不是?看不见的话还怎么可能会这么正常的对话啊! “啊?” 所以,听到了利夫相当疑惑的语气词,也不是一件很难理解的事情。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少年的身体摇晃了两下,就那样向后仰倒晕了过去——要不是利夫反应快估计就要一头栽到地上去了。 “啊?等等……怎么了?你没事吧?” 利夫一手托着少年的背一遍试图拍醒他,但是随后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的惊了一下,抬起了自己托着少年后背的手。 暖橙色的灯光下,可以看到利夫的手掌上,有淡淡的血痕。 这血痕来源于那名少年的后背——已经被血迹濡湿的白色衬衫。 “该隐!你在哪里……” 然后,我听到了可以用“相当熟悉”来形容的,属于亚克西斯的声音。 该隐? 我将视线重新投向了此刻正被利夫托抱着的黑发少年,挑了挑眉。 随后就返回了利夫身边的玉笛之中——不管那个亚克西斯到底能不能看到我,不喜欢那个家伙就是不喜欢那个家伙!所以能避就避! 至于该隐和利夫两个人会怎么样这一点,我倒是并不担心。 无关其他,不过是一种直觉罢了。 、 “Humpty.Dumpty.had.a.great.fall。”(孵着孵着掉下来了。) 、 “……所以说,在这个家里,除了几个家庭老师外,佣人们完全都禁止和该隐少爷说任何的话,就好像完全看不到他似的。” 托着自己的下巴,利夫通过了考核正式成为了该隐的贴身管家之后,在属于他自己的房间内对着我开口,“幻,你不觉得该隐少爷的生活非常微妙么?” “那种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么?” 而我只是很冷淡的这样回答道。 “幻总是对这种事情兴致缺缺的样子,不过每次都会认真听我说完。” 不过利夫却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我的冷淡,注视着我的表情始终都很温和,“所以说,幻你其实还是很在意吧?” “!” 我被噎了一下,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鬼才会在意!” 这家伙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又是从哪里得来的这种结论啊! “我始终觉得,幻的眼睛和该隐少爷的眼睛一样,都非常的漂亮呢……” 似乎很着迷的看着我的眼睛,利夫的嘴角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弧度,“和翡翠一样的绿色,如同猫瞳一样的金色……真得是非常罕见呢!” “你是恋物癖么?还是说只要是异常的眼睛颜色你都喜欢?” 我忍不住刺了他一句,“那你应该也很喜欢兔子吧?毕竟是红色的眼睛。” “因为是幻和该隐少爷,我才会喜欢的。” 利夫的回答很认真,神色也变得很郑重,“换成是别人的话,我大概只会认为‘大概是近亲结婚的后遗症’之类然后敬而远之。” “……” 不得不承认,利夫的话让我下意识的顿了一下,“像我这种眼睛颜色,也是有缘由的么?” 不是异类?不是厄运? “嗯……虽然金色是很罕见的瞳色,但是过去也并非不存在,也有人对此研究过了。” 随手拍了拍他自己手边的书,利夫笑的很自信,“好歹我也是一名医学生啊!遗传因子什么的我也是有所研究的。从理论上来说,要想像你和该隐少爷那样拥有金色的瞳孔颜色的原因,遗传因子的突变是一种,而有着极近血缘关系的血亲通婚也是一种……”(天音:遗传因子一词是由孟德尔在19世纪的6、70年提出的,而开膛手杰克发生时间为1888年,而那个时候的剧情该隐是17、8岁左右,遗传因子被“基因”一词取代是在1900年之后的事情。所以遗传因子一词出现在利夫的话中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 因为听到了很多从来没有听过的专业名字,所以我觉得已经听得有些晕乎乎的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很不美观的蚊香眼了。 “呵呵……幻要是听不懂的话也没有关系。总之……像幻还有该隐少爷这么漂亮的金绿色眼睛,绝对不是什么恶魔之眼。” 利夫抬起了手似乎想摸摸我的脑袋,不过却在穿透了我的身体后愣了一下,最后忍不住苦笑,“啊……抱歉,又忘记了。” “无妨。” 说真的,对上利夫就像过去对上吉贝尔一样,很难真正的讨厌起来。 所以我只是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 “不过幻……” 似乎想起了什么,利夫合上了自己手边的书,“你怎么看亚克西斯老爷?” “我不喜欢那个家伙。” 虽然身上的灵光非常的纯粹,但是冲着他对吉贝尔的态度,还有那种纯粹的黑色,就很难让我对他有好感。 “我是觉得亚克西斯老爷很有魅力还有魄力……不过……” 似乎想到了什么,利夫皱起了眉头,“错觉么?总觉得亚克西斯老爷对该隐少爷的态度……很奇怪啊……” “不是我说啊利夫……” 抽搐了一下嘴角,我觉得自己真心是要对这个三句话不离该隐的家伙拜服了,“天天该隐少爷长该隐少爷短的……你这个样子真心很容易让我怀疑啊!” “怀疑什么?” 利夫看着我的眼神非常的困惑。 “虽然我并不歧视同性恋,不过你的守备范围也实在是太宽了一点吧?” 我说得非常一本正经,“那个该隐现在应该才只有12岁吧?” “幻……” 原本托着下巴的手瞬间滑脱,伴随着“咚”的一声,利夫揉着自己磕到了桌面的下巴眼角带泪的看着我,可能是因为牙齿咬到了舌头,导致他话都有点含糊不清,“能不能不要随口说出这么惊悚的话题啊!我的性取向非常正常!” “就你现在的这种做法,真得很难让我相信啊。” 实话实说一直都是我的美德。 “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利夫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让他那头原本非常服帖的银色短发显得有些乱糟糟的样子——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样的他看起来反而更顺眼,“在看到你和该隐少爷的眼睛时候起,我就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啊?” 说真的,因为没有想到利夫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我有些发呆,“什么?” “我是为了守护像你和该隐少爷拥有这样美丽眼睛的人而存在的。” 以绝对诚挚还有坚定的神色说出了这样的话后,利夫的脸上忽然又露出了带着疑惑的神色,再次抓了抓自己的短发,“可是……为什么会这么想,我却不明白……就好像是一种很突兀的感觉,不过……不讨厌。” 顿了顿后,他又抬起了眼看向我,“幻,我这种想法很奇怪么?” “不……一点也不。” 我摇了摇头,“事实上,内容姑且不论,你若是没有这样的想法,那我才会感觉奇怪。” 毕竟,利夫是有着和吉贝尔一样的,美丽的琉璃色灵光的存在。 注定了坚强,注定了温和,同时也…… 注定了会为了某个执念而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如同那精致的琉璃制品般剔透坚硬却冰凉脆弱。 、 “All.the.king‘s.horses,”(就算聚集了国王所有的马,) “And.all.the.king‘n,”(就算聚集了国王所有的臣子,) 、 “我觉得,老爷是在恨着该隐少爷。” 然后又过了一些天,利夫很突然的看着我开口,“我之前所感觉到的那种微妙,并没有出错。” “怎么说?” 虽然知道利夫此刻大概只是想找个人倾诉,所以我也只是顺应着开口。 “我曾经和你说过的吧?该隐少爷每天晚上都会被老爷鞭打。” 手指似乎是无意识的**着桌上的医学书,利夫此刻脸上的神色非常的沉重,“我发现,每次老爷打完该隐少爷以后,就会咬着烟斗,似乎很满足的微笑着。我能感觉的到,老爷……是真的恨着该隐少爷的。” 这样说着,利夫似乎是想要证明着什么一样的开口,“这样想起来的话,不让该隐少爷去上学,隔离着他让他远离人群,每天晚上都鞭打该隐少爷……但是少爷却一直都认为他被父亲深爱着……这简直太过疯狂了!” 像是被自己的猜测给吓到了,利夫双手环住了自己的胳膊使劲搓了搓,“怎么会有这样的父子关系,我真的无法理解!” “你不理解并不代表不存在。” 我对此只是耸了耸肩,以一种无所谓的语气开口。 这是实话。 作为一个灵存在了这么多年,我早就已经看过了太多太多各式各样的存在组合,但是看的越多也就越迷惘越困惑,于是最后索性决定除了身边的人外,其他的什么都不去在意。 “幻的口气还真是冷淡呢……” 对于我的这种说法,利夫只是耸了耸肩。 “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一种存在。有些事情总是要去刨根究底的话,会出问题的。” 看着利夫似乎心还挂在该隐身上的那种思索神色,我最后也只是这样半认真的劝告了一句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算了不说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幻和我一起去找该隐少爷吧。” 拿起了玉笛,利夫对着我笑了笑,“接下来就要麻烦你了,至少帮我确认一下吧。” “我大概也就只有这一种用处了。” 翻了个白眼,我悬浮起了身体闭上了眼睛,片刻后睁开,抬起了眼和利夫同时指向了某一处,“那边。” “果然么……” 放下了手,利夫笑了笑,“既然确认了就没关系了。那我去找该隐少爷了。” “去吧,没人拦着你。”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有着同样的一双眼睛的关系,我可以感应到该隐所在的方向——虽然非常的模糊,但是却可以真切的感觉到。 只有该隐。 老实说,我隐约觉得我和该隐之间的这种感应代表着什么,可是在完全没有提示的基础下,我什么也猜不出来。 真是受够了这种状况了。 利夫出去的时候并没有带玉笛,事实上我觉得有些神奇的就是,他似乎很容易就能找到我和该隐,但是我却并没有感觉到利夫的身上有什么超出普通人的能力——如果说有什么比普通人优秀的地方的话,大概也就是他的身手还有反应速度之类的吧? 连学习能力他都比不上该隐甚至是吉贝尔,只是中等偏上的资质,但是抵不过他的认真还有努力。 “其实,只要想想你和该隐少爷所喜欢的东西,所喜欢的环境,所喜欢的风,然后顺着那种感觉一路找下去的话,总是会找到你们的。” 这是我之后有一次和利夫聊天的时候,他告诉我的,属于他的方法。 “你就那么肯定的知道我和该隐喜欢什么?” “啊,我就是知道。” 然后最后结果就是,我对着利夫那似乎带着光芒的温和笑容,彻底的败退。 因为我知道利夫其实并不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会如此轻易的知道我和该隐的喜好,是因为他平时总是在认真观察留心着——至少我就不知道那个该隐喜欢什么——只要想到这一点,要说没有任何的感动那绝对是骗人的。 “嗯?” 因为该隐和利夫的离开,而正趴在窗台上发呆的我,突然注意到了远处房顶上的某个存在,于是挥了挥手,“威廉,又有工作么?” 听到了我的声音,穿着一身黑色执事服的黑发男子推了下眼睛,几个跳跃间已经从我让开的房间窗口站定在了房间中:“很难得在这里看到你。” 威廉·T·史皮尔斯(William·T·Spears),驻英伦分布的死神派遣协会管理科所属的职工,我能遇到的非人存在之一。 嗯,就是我之前在吉贝尔那边遇到的那个家伙,虽然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是很奇怪我为什么换主人了,不过他也没有对此刨根究底。毕竟只要不是回收灵魂和遇到恶魔,威廉并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嘛,因为我又不能离开我本体太远,利夫和该隐两个人从一大早就看不到人,也不知道怎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上次利夫把该隐找回来的时候,我就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不过因为之后利夫一直都很忙所以我也找到时间问。今天一大早利夫更是匆匆忙忙的,连我栖身的玉笛都没带就离开了,要不是确定了他是和该隐一起我差点都以为他已经决定要把那只玉笛送人了呢。 “这样么……” 威廉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在周围转了一圈后叹了一口气,“我来这里是工作。” “这个家有谁要死么?那个亚克西斯么?” 因为知道威廉的职责,所以我做了个小小的推测。 “不是。” “不是他就没必要告诉我死的人会是谁了了……要知道我现在最巴不得死亡的人就是那个亚克西斯。” 该隐的面相没那么短命,虽然命途多舛了点,不过也是,摊上亚克西斯那种老爹要是能一帆风顺那才叫笑话。 至于利夫……虽然一直看不清他的面相,但他身上的灵光没有死亡的阴影,所以我也不担心威廉这次的目标会是他。 “你还真是容易懂。” 似乎想到了什么,威廉的嘴角微微抿起了一道笑弧,这个微小的弧度到是让他那张原本严谨刻板的脸多了几分柔和。 “说起来威廉,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你的头发有必要梳的那么一丝不苟么?真不怕在过段时间发迹线上移么?” 害我每次都很容易想起亚克西斯那个家伙。 “……” 似乎很无语的看了我一眼后,威廉移开了视线,“我是死神。” 知道他的意思是指他不会存在这种问题,不过我还是忍不住笑喷了:“我开玩笑的。威廉你的性格真得太过严肃了,放轻松一点不好么?” 回应我的是一个白眼。 噗!就是因为威廉是这种认真严肃过头的性格,所以才会忍不住想要逗他呀。 果然寂寞的时间太久了所以我个人也开始了那所谓的“恶趣味”了么? “别生气嘛,反正你这几天也是要观察死亡对象的吧?也不知道利夫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你干脆住这里算了。” “幻。” “嗯?” “有人说过你其实很恶趣味么?” “有,你哟!” “……” 、 “Couldn‘t.put.Humpty.together.again。”(蛋也不能恢复原来的样子。) 、 亚克西斯死了。 该隐那次和利夫出去,是去探望他名义上的“姑姑”,实质上的“母亲”——奥古斯塔·哈利斯。结果因为接受不了自己和亲生弟弟亚克西斯所生下的孩子,以至于精神错乱的奥古斯塔跳窗自杀了。 之后亚克西斯决定毒杀该隐为自己真正的爱人报仇,却被已经察觉了种种迹象的该隐反在他常吸的烟斗上下的毒毒死了。 在得到利夫告诉我整件事情的时候,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无法相信。 虽然威廉在半个小时前和我聊天的时候就提到过他的任务目标已经到时候了,他需要去回收灵魂还有走马灯剧场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会有人死。 但是,威廉明明告诉过我,死的人不是亚克西斯啊。 可是不管是利夫还是威廉,都不是那种会说谎性格的人。 不过这一点在我确认了事实上那天这个庄园中还有一个厨房的伙夫因为吸毒过量而死亡之后,我反而淡定了。 看来威廉所说的那个死者,应该就是那个不知名的伙夫没错。 至于亚克西斯……果然没那么容易就会死。 所以我最后拒绝了利夫要带我参加亚克西斯葬礼的想法,随意飘在半空中发呆——因为亚克西斯已死,所以作为唯一的直属继承人,该隐就继承了哈利斯家族的爵位还有财产,这对于12岁的他来说还是有些困难的。 这段时间利夫一直都在帮他,还有该隐的那个叔舅也在暗地里帮忙。 这段时间之中,我曾远远的看过该隐一眼,那双金绿色的眼睛已经不复最初见面时候的澄清,而是带上了淡淡的阴霾还有晦涩——那是属于被迫成长的痕迹。 幸好,在看到利夫的时候,那双眼睛还能保持着那显而易见的干净。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或者说,是更大的不幸? 而算起飘在空中发呆的最大收获,莫过于在亚克西斯的葬礼之后的半夜中,我在属于哈利斯家族的墓地那边,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吉贝尔……” 看着选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挖开了亚克西斯墓地,起出了里面的棺木的人,我不由叫出了那个熟悉身影的名字。 我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只不过那头那么漂亮的淡金色长发此刻却已经褪色成了一片惨淡的银色,当初记忆中那幼小的少年,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名看上去纤细文雅的青年。 只是…… 他身体周围的灵光,虽然依旧是那种接近琉璃的色泽,却已经爬满了淡淡的,如同裂纹、如同蛛网一样的黑色纹路。 带着一种如同被侵蚀一般的扭曲。 明明我和他的距离是那样的近,近到如果换成过去,他一定可以看到我,听到我的声音。 “吉贝尔!” 可是…… 他听不到我的声音。 所以我只能看着吉贝尔从棺木中扶出了亚克西斯的身体,又往他的口中灌入了什么药剂,之后就扶着他慢慢离开了墓地。 期间,他的视线则是扫过了我所存在的地方,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的直接掠了过去。 他看不到我的存在。 最初见面的时候,那一句“……你是……天使么?为什么会没有翅膀?”尤然在耳,那双接近于冰蓝的浅紫色双眼也可以清晰回忆。 吉贝尔,你已经…… 再也看不到我,听不到我的声音了么? “算了……” 最后的最后,我只能叹息一声,带着深深疲惫还有无力的闭上了双眼。 一切的一切不过只是…… 物是人非。 、 “Butterfly,butterfly,Whence.do.e?”(蝴蝶,蝴蝶,你来自何方?) 、 时间如流水,一晃就是数年。 “利夫,你的身体真的不要紧么?” 浮在半空中,我看着正在洗漱的利夫,忍不住开口。 “啊?幻为什么这么说?” 似乎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利夫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的身体很好啊。到是该隐少爷,这两天一直都在发烧,我很担心。” “是么……希望只是我的错觉吧。” 因为利夫坚持,所以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略有些担忧的看着笼罩在利夫身上的那层灵光——虽然依旧是琉璃色的干净清澈,但是隐藏于最深处的那如同干涸血液般的暗红色灵光,最近这段时间却是实实在在的翻涌波动着。 “说起来,今天是哈利斯家新任的专属家庭医生过来的日子,幻要跟我一起去看看么?” 对着镜子打理好了自己的俯视,利夫走到了那根玉笛边上看着我。 “反正又看不到我,我没兴趣。” 这是实话。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可以看到我,但是目前我可以确定的是,整个哈利斯家只有利夫才能看到我。 甚至就连该隐认下来的那个,应该和他毫无血缘关系,但是却有一定灵能感的meimei玛丽薇莎也不到我。 “这样么……那么我让别人去接好了。幻和我去看看该隐少爷吧。” 叹了一口气,似乎也已经放弃了这方面努力的利夫拿起了玉笛别在了腰,“只是需要辛苦你一点了,幻。” “无妨,反正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样了。” 因为力量被不知名的规则束缚的关系,所以虽然对这同为灵类的死神还有恶魔什么的我可以动用属于我原本的力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对上人类的时候这力量就会衰减的非常厉害。 不过帮正在发烧的人降降温什么的,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毕竟这两天一直都在高烧不退的该隐没有被彻底烧成白痴,就是我的功劳。 不过…… 看着似乎正在噩梦不断的该隐,我揉了揉有些抽痛的太阳xue,再次将手按在了他的额上缓缓输入自己的力量:“利夫,帮忙按着他一点。” “好的。” 对于我的要求,利夫从来都不会拒绝。尤其是在确认这样做不会对该隐造成什么伤害之后就更是如此了。 事实上连我都要承认,利夫是从一开始就把该隐放在了心中的第一位,连我都要靠后站——或许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该隐本身就是缺乏安全感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子的关系。 利夫照顾该隐,该隐也依赖利夫。 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亲密到了有的时候,我在旁边看着都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当然了,我这绝对不是在嫉妒。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该隐和利夫之间的相处,尤其是看着该隐那双和我一样的金绿色双眼的时候,我总有一种“其实自己也是可以得到幸福的”这样的想法。 “病人在哪里?” 然后,我听到了匆匆的脚步声,随后该隐的房间大门就被打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