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是敌是友（下）
“蕴存。” 仇亮这段时间的工作展开的还可以。 仇亮本人的交际能力就非常强，他父亲在湖南的人脉也非常广。而且仇亮本人在留学之前在湖南学界也是朋友很多。不仅如此仇亮是货真价实的日本振武学堂的学生，虽然最后没能够毕业就回国。但再怎么说也是振武学堂读过书的。 仇亮左右逢源的本事更厉害。 虽然仅仅是湖南陆军小学堂的提调，但是在短时间之内就已经深受陆军小学堂的总办俞明颐的器重。俞明颐此人的家族也是顶级家族。 俞明颐是娶了人家曾国藩的孙女。 本人更是能力非常出色。 有了俞明颐的支持，仇亮的工作就非常好展开了。这天刚刚从学堂出来，就有人叫住了仇亮。 “师晦兄，好久不见。你也回国了。” 来找仇亮的就是刚刚回国的朱德裳。 朱德裳此人可不简单。当年戊戌变法的时候，朱德裳就参加了当时湖南支持变法的南学会。而后变法失败，他又参加了唐才常的自立军。在戊戌变法的时候，他也参与了《湘学报》的创办。 在当时朱德裳的观点都非常激进。主张剪发、易服、放脚，倡行新政、办新学、男女读书平等，和当时湖南学界的一些元老人物长沙王先谦、同邑叶德辉、蔡与循等大打笔仗。 以至于当时的湖南都有“一(易)槽(曹)猪(朱)吃黄(王)菜(蔡)叶”的民谣流传。 易就是指易宗夔，是谭嗣同的挚友。曹指的则是曹典植，朱就是朱德裳。王、菜、叶不用说，就是那三位湖南学界的大佬。 因此朱德裳的名气是很大的。 特别是在湘潭朱德裳的名气更大。因为同为湘潭人，朱德裳是戊戌变法时期的风云人物。 只不过当年戊戌变法的时候，张学文才十四岁。知道的都是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陈三立这些鼎鼎大名的人物，没有关注朱德裳的大名。这的确是张学文有眼不识泰山。 朱德裳此人在1903年官费留学，一同前去的则有杨昌济（杨开慧的父亲）、仇亮、杨度、陈天华等人。 因此朱德裳和仇亮的关系是非常好的。 “刚刚回国。听闻蕴存现在在路军小学堂混的很好。” “一般般了。走，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 “湖南巡警学堂？” 仇亮听说朱德裳进入了湖南巡警学堂很是惊讶。朱德裳是目前中国少有的从日本警官学堂毕业的留学生。而且以朱德裳在湖南的名望，回到湖南最起码应该给一个好的位置。 现在湖南警务总局还是很需要人才的。 留着朱德裳此等人才不用，却放到了巡警学堂当中，仇亮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你们巡警学堂的会办怎么样？” “你说的是张学文张会办？” “嗯。” 朱德裳喝了小口，抿抿嘴，才慢悠悠的道：“我正想问你。这个张学文是何方神圣，二十多岁竟然就成为了巡警学堂的会办。那可是从四品的官。虽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位置，但也让人惊讶。” “湘潭张家知道吧？” “难道是张家子弟？” 朱德裳也是湘潭人。当然知道湘潭首富张家。 张家是湘潭第一富豪，拥有几十万亩地。湘潭开埠做生意的时候，张家可是拥有自己的商队，挣了不少钱。因此一说湘潭张家，朱德裳当然知道说的是谁。 “嗯，是张家未来的当家人，张家嫡长子。前年留学日本，在支那学堂学习了巡警。也是去年年末回到国内的。家里使了点劲，捐了个从四品官衔。然后疏通关系，就成为了巡警学堂的会办了。怎么？” 朱德裳摇摇头。 “这个年轻的会办不简单。我和绍荃刚刚到，他就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接着说起了发生的事情。 “哈哈哈。这个子清真是。” 仇亮是哈哈大笑。张学文平常都是斯斯文文的，看不出此人有什么激情。但是看看这个事情的处理，如此的聪明。 “你们认识？” “我和子清是一起从日本回来的，坐的可是同一艘船。” 朱德裳知道仇亮交游广阔，没想到还和张学文有关系。 “那么他也是？” 仇亮点点头。仇亮明白朱德裳的意思。虽然在日本两人没能够常常联系，但是仇亮可是知道朱德裳已经是进入了同盟会。 仇亮和朱德裳在去日本之前私人关系就很好，在日本的时候也有联系。知道朱德裳的消息。 朱德裳和禹之谟一样，都是戊戌变法的时候支持维新派，然后又参加了自立军。和华兴会的高层关系密切，不可能不参加同盟会。 “和你一起回来的王文豹是？” “他也是。” 仇亮拍了拍手。 “太好了。走，叫上王文豹。” ………… “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张学文知道朱德裳和王文豹都是同盟会之后，心中大定。太好了。 湖南巡警学堂总共就这么几个官。 总办湖南按察使张鹤龄是不管事的。而会办张学文、教务朱德裳、提调庶务王文豹三人都是同盟会，只要三个人联手，那么在学堂完全可以一手遮天。可以想象未来从湖南巡警学堂毕业的学生会是什么颜色。 “原来在同盟会会场上两次反对孙先生和克强的就是你啊。” 朱德裳仔细看了看张学文。 以前在日本的时候很是好奇张升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是在开会当中，连续反对孙中山和黄兴。今天才发现原来只是一名二十二岁的年轻人。现在还是巡警学堂的会办。 “师晦兄、绍荃兄，子清是我们同盟会湖南分会的会长。” “哦？” 朱德裳和王文豹两人都是非常吃惊。现在的同盟会本部是一盘散沙，那些回国的同盟会会员都不会到本部去报道。虽然进入了同盟会但都是来去自如，本部对于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的约束力。 所以他们还不知道这里的事情。 他们一直以为仇亮是会长。 就算不是仇亮，他们也知道湖南本地还有禹之谟、谭人凤。比起他们那些人来说，张学文还真是籍籍无名。在革命党当中，也没有什么名气。 没想到竟然是湖南同盟会分部的会长。 “两位到了湖南，就要成为我同盟会湖南分会的人了。我想你们应该先了解一下我们同盟会湖南分会的一些情况，还有一些纪律。” 这些问题都是仇亮说出来的。 虽然张学文是会长，但是朱德裳和王文豹都是前辈。心中不会对于张学文服气。这样的话张学文如果说出来，就很容易造成他们的不满。 反而他们和仇亮的关系不错。由他说出来比张学文说出来更加合适。 对于这一点他们倒是没有什么反对。毕竟他们已经离开湖南三年多的时间。 但是等到仇亮介绍完了之后，朱德裳和王文豹是面面相觑。因为仇亮介绍是介绍了，但是他们却一点都不明白。他们不知道同盟会湖南分会到底有几个部门，发展情况到底怎么样。 他们现在只知道张学文是会长、仇亮是副会长，两人都是军事部的负责人。 按照他们的分配朱德裳和王文豹也是隶属于军事部。 朱德裳问了自己的疑惑。 “我们同盟会湖南分会采取的方式是只能纵向联系，而不能横向联系。也就是说军事部的人，无权知道另外部门的事情。这是为了保护整个组织的安全。” 然后张学文介绍了同盟会湖南分部的很多组织纪律。 朱德裳和王文豹是大开眼界。 这和同盟会本部的放羊式管理完全不一样。 不过目前来说他们只能是接受。因为他们离开湖南三年，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而且看仇亮的意思，对于张学文当会长相当服气，而且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也非常不错。 最大的问题是，他们两个人现在完全不清楚同盟会湖南分部的情况，也不能做什么。 总不能不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