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誓言
当南宫云珊来到辛焱所住的灵院时，不由一怔。 只见整个灵院依山畔水而建，外墙是用火云石垒成，大大小小的火云石错落有致，远看就像一道赤红的火焰，令小院凭添了几分温暖和热意。院中紫藤萝花开如瀑，细碎的金牵牛花红艳如火，还有东一丛、西一簇的各种灵花，星星点点，五彩缤纷。 正院前方却有一个大灵塘，水面有十亩之大，近岸植着一品紫炎灵莲，紫色莲花的宛如紫色火焰，在碧绿的水中怒放，在夕阳光下分外艳美。 南宫云珊几乎有种错觉，自己又回了瑶玉阁。这处灵院，无论是布局还是装饰，都与瑶玉阁几无二致。 大战之后，辛焱收容了散修盟的众散修，原来的灵苑已不够住了。 而且他身上的秘密极多，为安全计，他决定重新建造一个灵院。在决定建造灵院的样式时，他直接按照瑶玉阁的样子来建造。 他当时就抱着一丝的希望，就是期待着有一天南宫云珊能够来这里看一看，没想到南宫云珊还真的来了。 “参见南宫大小姐！” 当辛焱和南宫云珊步入灵院之时，文秀和虎子早就迎了上来。 南宫云珊打量了一下文秀，赞叹道：“我原来只知道文秀姑娘灵植手段了得，没想到人也长得这般好看，辛焱这个小鬼头运气不错！” 文秀脸上一红，说道：“南宫小姐才是真正的才貌双绝，我哪能与大小姐相提并论。” 南宫云珊一把扶起文秀和虎子，说道：“都是自己人，用不着这般见外，你就叫我的名字吧。以后我以后也在水南灵苑住了，我们处的日子长着呢。” “你真的想留在水南界？”辛焱和文秀俱是一愣，他们几乎不敢自己的耳朵。 南宫云珊一脸地肯定：“嗯，我以后就在水南界呆着，怎么你们不欢迎？” “欢迎！不过……”辛焱听说南宫云珊要在水南长住，心中自己是高兴无比。 南宫云珊身为掌门的掌上明珠，而且是灵宵派的内门核心弟子，她的言语举动并不是她自己全部可以做主的。只要门派一句话，她到时候还是得回去。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很高兴，至少南宫云珊可以在水南多留一些日子。 所有人都忽视了南宫云珊的决心。她连夜上书，正式向门派递交了自立门户，分封水南的呈文玉简。 当她的请封呈文传回门派之后，所有人都惊呆了。 按照灵宵派的惯例，每个内门弟子自认羽翼丰满之后，就可以请求封地，从此自立门户。 内门弟子自立门户之后，也意味着从此不再事事受门派节制约束，可以自行其事。 但与此同时，请求自立门户的弟子也将失去门派的庇护和所有福利待遇和丹药供给，更为重要的是，所有自立门户的弟子将自动失去竞争掌门大弟子，成为门派继承人的机会。 “这孩子，分明是在胡闹嘛！不行，我这就去把她找回来。” 冷月听到南宫云珊请求自立门户的消息，心中又惊又怒。在她的眼中，南宫云珊一直都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她怎么会做出这样冲动的事情呢？ “是啊，她怎么能这样做呢？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要请求自立？” 贾润心中也万分焦急，以南宫云珊冰雪聪明，修剑天赋更是惊人，无论是人品还是才貌，在门中都是最好的，也是下一代掌门大弟子的有力竞争者。 在灵宵派一直都存在着严重的派系之争，以孟金声和毛烈为首的世家弟子势力极大，就是掌门也要顾忌三分。 在灵宵派新一代内门弟子之中，毛、孟两家的青年才俊占了差不多一半有多，孟云生和毛森更是人中龙凤，除了南宫云珊之外，鲜有能与之抗衡者。 若是南宫云珊放弃争夺掌门大弟子的资格，下一代掌门大弟子非落入毛、孟两家的核心弟子手中不可。这样一来，门派权力争夺的天平就会完全倾向毛、孟两家。 这不由让贾润和冷月忧心忡忡。 “冷师妹和贾润师弟所言差矣。云珊既有自立门户的心志，我们做长辈的自当成全。大家都窝在门派里，能有什么出息？当年若不是灵宵祖师请求自立门户，焉有我灵宵派？” 毛烈听到南宫云珊请求自立的消息，心花怒放。他老jian巨滑，城府极深，喜怒从不形于颜色，但在此时，却再也憋不住了。 孟金声也附和道：“毛师兄所言极是，不经风雨，不事历练，怎么能够成器？特别是我们的儿孙，养尊处优，身上难免有骄娇二气，出去历练一下，对他们不是坏事。就如我家的云生，自从去到昆仑之后，就有脱胎换骨般的变化。当然，水南灵苑也确实是差了点，我们可以给她换一个好的嘛。” 冷月和贾润心中焦急万分，却又实在无话可以辩驳。毛、孟两人占尽了优势，也愿意见好就收。 一时间，场面就冷了下来，所有人都好朝南宫无极望了过去。 南宫无极脸上无悲无喜，看出不什么表情，他见众人都不再出声，便对一直沉默如铁的殷商问道：“殷师兄怎么看？” 殷商在门中年纪最大，剑意修为最强，南宫无极向来都极尊重他的意见。 一时间，无论是冷月、贾润，还是孟金声和毛烈都将目光投到了殷商的身上。 殷商突然睁开了眼睛，眼中一道剑芒闪过，寒气森然，他的声音中也冰冷如铁，不带一丝的感情：“我们修剑求的是什么？无非剑意本真罢了！她既做出了决定，就由她去吧。” 众人闻言，心中无不一凛。 南宫无极点了点头，说道：“我辈常为世俗间权欲所迷，以致剑心蒙尘。不如师兄想得通透啊。” 很快门派的回复就回来了，同意南宫云珊所请，封她为水南灵苑经略使，允她从此自立门户。 …… 夜色已深，南宫云珊还坐在灵院的倚在房檐边，看着月色下的水泊，风吹起她如瀑丝般的长发，飘渺而轻柔，她的眼神之中带着一缕淡淡地感伤，有如水泊上升起的淡淡的雾气。 辛焱坐在南宫云珊的旁边，他的手中拿着一壶灵酒，却几乎没有怎么喝，他也入神地看着眼前的池塘。 月华如水，满月的光静静地泻在水南灵苑的水泊之上，微微泛起地波纹闪烁着银白的光，周围山峦的倒影在水波中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 “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 突然，南宫云珊问道。 “这个……”辛焱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才好。过了好久，他才说道：“我不知道。不过，人不能总为别人活着吧。” 南宫云珊点了点头，说道：“我从小到大，都活在别人的期望里。我努力修剑，努力学习各种事情，努努适应着所有的大大小小的规矩……因为我是南宫无极女儿。但是，我却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说着，她从辛焱手中接过灵酒，大口大口地灌下去，不多时，她的脸上涌起一丝红晕，眼神中也多了几分的热意：“从今天起，我要为自己活着！” …… 辛焱和南宫云珊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突然灵苑门口的传讯阵法一阵白光闪亮，竟像是有人前来的样子。 “这么晚了，还有人求见？” 辛焱不禁大为意外，他与南宫云珊对视一眼，来到了灵苑门口，只见灵苑门口立着二十四名白衣少女，她们每人都是一脸地风尘之色。 “你们怎么来了？” 南宫云珊一看，这些少女全是她的侍女，她们竟不远十万余里，前来与她相会。 “小姐，我们要追随你！” 二十四名白衣侍女一见南宫云珊，一齐跪倒在地。 “快起来！我现在已经不是大小姐了，你们还是回去吧。” 南宫云珊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些侍女从小就与她一起长大，她待她们情如姐妹，感情极深。但是她自立门户之后，前途未卜，不能再像在门派中一样照顾她们了。 “小姐不答应，我们就不走！” 众侍女都极为坚定。 南宫云珊心中极是感动，她眼中一红，说道：“跟着我走上这条险途，你们就再也回不到门派中去了。” 一名众侍女越众而出，说道：“只要跟着小姐，我们什么也不怕。” 辛焱认得这个侍女，这人正是上次引他上山的那名少女。 “我们什么也不怕！小姐，你就收下我们吧。” 众侍女齐声答道，她们个个小脸绷得紧紧的，俱是一脸地坚决。 南宫云珊沉呤了半天，最终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不过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跟着我不但要吃苦受罪，而且风险莫测，你们可不要后悔。” 众侍女齐声回答道：“我们誓死追随小姐，绝不后悔。” 辛焱在一旁看着，也十分地感动，这些少女甘愿放弃在门派中的优越条件，前来水南这样闭塞而贫苦之地来追随南宫云珊，足见情意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