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梳理剑意
“别以拿着把剑，会几招剑诀就是剑修了。剑意九重天，越往后越难。就你这乱七八糟的剑意，别说剑意本真，剑心通明这样高深的境界，就是像你师伯殷商那样，练到本心如剑的地步，也是难上加难。”赤妖一边把玩着从鬼将身上摘下来的天珠月魄，一边喋喋不休地评论着，将辛焱的剑意贬低得一文不值。 “你这死人妖，少说两句你会死啊。”赤妖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下，将正在兴头上的辛焱浇了个透心凉，这让他极是不爽。 赤妖却没有理会辛焱，继续往下说道：“修剑强调的是剑心通明，纯粹如一。除非你愿意放弃一切所学，专心致志，精研剑道，这样才能让剑意变得纯粹。唔，至于要做剑心通明，则非以身许剑不可。” “这也太狠了吧。”当辛焱听到“以身许剑”四字时，不禁一阵地无语。 “哼哼，你以为剑是那么好修的？”赤妖神色冷冷，说道：“若不能斩断无明痴妄，灭去情*欲爱憎，想要达到剑道巅峰，无异于缘木求鱼，水中捞月。” 辛焱听到这里，不由一阵地心灰意懒。 让他为了剑意放弃其他所学，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魔破拳》、《天火炼神》、《无名斧诀》、《无相劫指》、《拈花指》皆是旷世奇学，无论是哪一门，只要练到高深处，威力并不逊色于任何一门顶级剑诀，更不要说只剩下九个基础剑势的《灵宵剑诀》了。 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以身许剑”，这比被人打上禁制，身受奴役还要狠。一个人就算被禁锢，被奴役，只要向往自由的信念不绝，那么他还是有机会得到解脱的。 但是，“以身许剑”却让人彻底地变成了剑的奴隶，无论身体还是心志，都终身不得自由。 “你想要拥有比别人更强大的力量，就必须付出比别人更大的代价。”赤妖的声音变得冷酷起来，说道：“修行乃逆天而行，每次突破境界，都必须有所舍弃，境界越高，就越是如此。在这一点上，无论是妖魔修三族，还是神鬼二裔，都别无二致。” 辛焱闻言，陷入了沉思之中。 赤妖的话倒也不无道理。以他所修炼的《金炼残篇》为例，修为进境和威力皆远超寻常法诀，但与之相应的，修炼的难度和风险，也远非寻常法诀可比，随时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和你这样的渣的家伙说这个，也实在太早了。”赤妖的语气突然缓和了下来，说道：“嗯，你剑诀杂是杂了点，不过，也不是一无是处。用来对付你门中的那些个凝脉期剑修，已经足够。” “别扯那么远，来点干货。”辛焱可没有时间听赤妖扯淡。 “哈哈哈，这个好说。”赤妖把手中的天珠月魄扔给着辛焱，说道“只要价钱合适，我可以提供梳理剑诀的服务。经过我的梳理之后，这门剑诀威力绝不在任何五品剑诀之下。” “嗯，说吧，代价是什么？”辛焱接过天珠月魄，捏在手心中把玩着。天珠月魄质地细腻紧致，份量极沉，上面还散发出淡银色的光芒，十分地好看。最难得的是，其中蕴含着浓郁的阴魂之气，用来炼制阵旗法宝再好也没有了。 “哈哈哈，我喜欢和聪明人做生意。”赤妖露出他迷人的微笑：“梳理剑诀可是相当高级的服务。嗯，不是我看不起人，至少你的师傅他们几个，这活他们就接不了。所以，价钱方面，也要随行就市。二十头鬼将，再外加一个元婴的婴丹。” 二十头鬼将……外加一个元婴的婴丹…… 辛焱一听，几乎当场暴走。二十头鬼将问题倒不是很大，但是问题是，元婴的婴丹对他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开什么玩笑，以他的实力，不，就算整个云岛的人加起来，也未必挡得住元婴级别高手的一击，更不要说杀掉对方，取得元婴了。 赤妖看着辛焱几欲暴走的样子，笑得十分欢快：“呵呵，我也知道，要你这么废的家伙去杀元婴，还差得远。不过，我们可以分期付款。” “分期付款？”辛焱不禁一愣。 赤妖一幅吃定辛焱的样子：“嗯，我可以先帮你梳理剑诀。至于元婴婴丹和剩下的鬼将，你可以分期偿还，不过，必须在三年之内付清。不然，我可是要算利息的。” “好！成交！”辛焱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对他来说，眼下最重要的是拿下试剑大会的桂冠，夺得参加灵雾秘境试炼的名额。至于别的，可以等以后再说。 “以灵宵九剑为基础，融入《魔破拳》、《无名斧诀》等诸般法门技巧，思路倒没有错。”赤妖极其难得地夸奖了辛焱两句，但是，他的话锋突然一转，说道：“但问题是，你基础太差，你所自创的那几个剑招，都是破绽百出，若是遇上真正的高手，你只怕连怎么死的也不知道。”随即，赤妖便指出数处辛焱用剑时的缺失，心情平复下来的辛焱，不由心悦诚服。赤妖果然不愧是千年老妖，见识远非常人所及，他所指出的那几处，正是他觉得有所滞碍缺失之处。只是他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听赤妖一说，茅塞顿开。 经过赤妖的梳理删减之后，辛焱自创的剑诀只留下冲、荡、斩、缠、剌五个剑势，而且每一个剑势都变得更加简单，简单得几乎不成完整的剑招。 辛焱对此却很满意。他修剑的基础十分薄弱，越是简单的剑势，出剑的速度就越快，反而越能发挥出剑势的威力。 “嗯，这几招剑诀，也够你用的了。”赤妖也对这几招剑势颇为满意，他对辛焱道：“不过，你要记住的是，剑招并不是越快越好，出剑也并不是越重越好。只有当你领悟了快中之慢，重中之轻，才能真正发挥出这五个剑势的威力。” “快中之慢，重中之轻！” 辛焱闻言，心有所悟，不过一时之间，却又捉摸不透。 “哼哼！领悟剑诀什么的，打几架不就行了。”赤妖指着前方的血雾深处说道：“前面就有一头鬼将。” ……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眼看就要到了约定的期限，辛焱却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这家伙该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若夕呆呆地站在空无一人的传送阵旁，默默地等待着。 “要不，让我进去看看？” 柳随风试探地问道。 “我相信他，他一定能杀出来的。” 若夕目光坚定无比。 …… 经过连番的血战之后，辛焱看上去十分狼狈，他的衣衫早已在战斗中撕碎成布条状，现在他全身只剩下一条裤衩，在他那几近**的身体上，全是纵横交错伤口，触目惊心。 血魔洞第六层深邃无比，越往深处走，所遇到的鬼将便越是凶煞，战力也逾发强大，每前进一步，他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但是辛焱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他一步一步地往血魔洞深处杀去，一只接一只地杀灭沿途所遇到的鬼将。 他深知道自己的短板和不足，他是灵宵派参加试剑大会的弟子中，修习剑诀时日最短，基础最为薄弱的一个。 要想力挫群雄，夺得试剑大会的桂冠，他必须付出比别人更多努力，通过不断地实战厮杀，一点一点地磨砺自己的剑意，一点一点地体悟战斗的真谛。 辛焱紧握着无名重剑，继续往血魔洞深处走去，在他的四周弥漫着浓郁得几乎要液化的血煞之气，在浓重无比血煞之气之中，即便是强悍如辛焱，神识也透不出两丈之外。 一头鬼将悄然从背后接近辛焱，辛焱却仿佛毫无察觉，还是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忽然，鬼将发出一声尖锐无比的厉啸，高举着黑色长刀向辛焱扑去！转眼间，鬼将就杀到了辛焱跟前，它手中的长刀上猛地一劈，发出一道刀罡，刀罡划破空气，发出一阵诡异地啸音，有如怨魂的惨叫，凄厉无比。 鬼将的这一斩气势极盛，若是在之前，辛焱绝对接不下来。但在经历实战的厮杀磨炼之后，辛焱的水平提高的极快。他不闪不避，无名重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弧线，一荡一缠，就化解了鬼将的攻势。 “杀！” 辛焱猛地暴发出一声怒吼，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剑势已成，一道金色的剑意快如闪电，在瞬间就击中了鬼将。 “轰！” 鬼将被剑意击中，如同风中的落叶，被扫得直飞了起来，它身上的盔甲轰然崩散，萎顿于地，不再动弹。辛焱拎起鬼将，扔给炎妖。炎妖张开大嘴，把鬼将连同盔甲一起吞了下去。 辛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稍稍地恢复了一下体力，便一头钻进更加浓重的血煞，继续朝着血魔洞深处进发。 …… 门派的试剑大会召开在即，辛焱却还是没有音讯全无。 “唉，这小子也真是的。试剑大会都快要开始了，他却连个影子也不见。” 连脾气最好，最沉得住气的贾润都开始着急了。 “天意弄人啊。” 殷商一声长叹，脸上遗憾之情尽显。 “两位师兄还是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再等一等。” 冷月眼中寒光闪动，声音冷如寒冰。辛焱是她的弟子，却在这样关键的时候掉了链子，这让她脸上很是挂不住。她已是下了决心，等逮到辛焱之后，一定要让他好看。 “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殷商点了点头，他对冷月道：“师妹不可太过自责，此子还年纪，受不住诱惑也是正常，以后好生管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