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咸鱼翻身
虽然能够继续读初三，但我的分数在原来的同学们分数排名中，倒数第一名！ 第一次，我亲身感觉到自己寄人篱下的痛苦；第一次，我发现自己不如他人。倒数第一名啊，我怎么回事？我怎么了？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 如此耻辱，如何能够忍受？ 从此，我就成了班级里调皮捣蛋学生的嘲笑对象。他们知道，我原来不怎么喜欢读书的，经常和弟弟联手贩卖香烟纸，还喜欢用赚来的钱买馒头吃。 特别无法仍受的是，阿东和他的哥们儿经常挑起事端，无缘无故地嘲笑我。有一次，我正在努力温习功课，这几个哥们不读书，却突然围住我，阴阳怪气地说道： “牛牛，这里的葛洲坝香烟纸可以卖一角五分，你从原来的中学倒卖给我怎么样？可以买很多香喷喷的馒头吃，哈哈哈！” 太可恶了！这是在没事找事，故意讽刺我，嘲笑我！因为，田坑中学三面环山，交通非常不便，与外界几乎隔绝，犹如一个世外桃源，根本就没有做生意的机会；而且，校长是出了名的严厉，绝对不允许学生玩香烟纸，更不用说买卖香烟纸了。 我怒不可遏，一下从椅子上做起来，双手握拳，迅速出击。但却被阿东和他的另外三个哥们一把按住，根本动惮不得。 “臭小子，还敢嚣张！”阿东恶狠狠地说道。 “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白痴！”另外三个家伙在煽风点火。 白痴？我又被侮辱了！从来没有人敢这样骂我！ 我拼命挣扎，但是无济于事。两只胳膊因为挣扎而疼痛无比。 “哈哈，动不了了吧？”阿东冷笑道，“你再动啊，再动啊？” 此时的我，没有猪仔，狗仔和猴儿在身旁撑腰，一人独木难支。被按在桌子上的痛苦，除了身体疼痛，更多的是一种屈辱。我突然感觉自己象砧板上的rou，只能任人宰割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迅速地思考着。突然，我灵机一动，用脚拼尽全力去踢桌子腿，居然硬生生地把桌子的一根腿踢断了！ 桌子斜着歪倒了！我趁机反客为主，迅速从阿东和那几个家伙的包围圈中逃离。就在这时，班主任出现了。 我们都被叫到班主任办公室，被狠狠地批评了一顿。末了，班主任叫我单独留下。 “为什么打架？”班主任语气缓和了些，问道。 “他们嘲笑我！”我回答道。 “所以就打架了？”班主任突然反问道，“你要不被同学们嘲笑，只有努力读书，用成绩来证明自己不他们差。打架？那有什么用！你难道要跟阿东他们一样吗？！” 是啊，我为什么要跟阿东他们一样呢？我为什么要通过打架来证明自己呢？ 我可以努力读书啊！ 班主任的话点醒了我。从此，我开始努力读书了，从未有过的努力和勤奋。 “吃饭时间到了！”阿东一边敲着饭碗，一边故意朝我这边看。 我埋头看书，不加理会。 “看见没有？那个从黄溪中学转学来的白痴，现在变成书呆子了！”阿东知道，我的哥们儿都退学了，现在更加有恃无恐。 我依然不理睬，继续看书。 “我一定要把成绩追上去！不能丢脸！”我暗下决心。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如此认真学习。以前，父亲严厉要求我，一定要好好学习，我口头答应，转身就忘；母亲苦口婆心地劝导我，如果不好好学习，将来只能下矿挖煤，生活凄苦。我同样点头，但依然我行我素。 如今，没有人逼迫自己，却如此认真读书了。我对自己的改变也感到非常惊讶。 白天上课，课间休息，我几乎也不休息；晚上自习，同学们回寝室睡觉时，我还在继续挑灯夜战。实在太累的时候，我就趴在桌上休息一会，醒来时继续。有一次，我居然趴在课桌上一觉睡到了天亮。 那时候，学校里没有电灯，每个同学上晚自习时，都是自己带着一盏简陋的煤油灯。由于熬夜太多，煤油很快就要用完了。于是我把灯芯变细，这样一来，可以省下不少煤油。 然而时间一长，我发现自己开始视力模糊了，变成近视眼了。 到了初三第一学期的期中考试了。成绩公布之日，连我自己都大吃一惊！我居然考了全班第一！从此，班上同学再不嘲笑我了，那个一直以为称我为“白痴”的阿东，也迅速转变态度，主动向我道歉，并表示，如果今后有谁敢欺负我，就等于欺负他阿东！ 成绩排名的变化，班主任很吃惊，开始对我另眼相看。而原来的第一名，阿苏，那个已经近视的女孩，顿时倍感压力巨大。原来上晚自习时，我是最后一个走的；现在，当其他同学都休息时，有两个同学留下继续学习，一个是我，另外一个就是阿苏。 阿苏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个子比我高出整整一个头，大眼睛，双眼皮，披肩发，衣着总是很得体。我最喜欢看她穿那身桃花点缀的连衣裙了，第一次面对她时，几乎不敢直视。而且，阿苏是班级里唯一一个带眼镜的。那时候，带眼镜的通常都是老师，是有文化、有修养的象征。太美了！ 自从阿苏也开夜车后，我更加努力了。不仅是为了比拼成绩，更重要的是，可以和阿苏单独在一起了。然而，在阿苏眼里，显然和我心里感觉不一样。听同学说起过，阿苏曾表示对我的不满，由于我的出现，她失去了第一名，要知道，以前从初一到现在，几乎每次都是她得第一啊！阿苏开夜车，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通过努力，把第一名夺回来。 到了初三第一学期期末考试，阿苏在开考时直直地看着我，我非常窘迫。从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似乎可以读出爱怜的情愫，但同时也似乎在表达着另外一种期许。我镇定心情，努力答卷。期末考试成绩宣布，我仍然是第一名，而阿苏，名列第二，但分数差距进一步拉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