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无奈
“爸爸醒过来了！”阿宝高兴地叫道。 “牛牛，你终于醒了！我担心死了！”阿慧喜极而泣。 “鹿鸣呢，他们被抓走了！”我脱口而出。 “谁是鹿鸣？被谁抓走了？”阿慧很惊讶。 “爸爸，你说的我听不懂。”阿宝跟着摇头。 “噢，没事，爸爸做了一个梦。”我这才意识到，我已经脱离梦境了，回归现实了。 再见了，鹿鸣，再见了，无极森里的快乐小伙伴！我心里默默地念叨着。 又回到熟悉的家里，发现已经不是自己心目中的那个家了。 在我住院后，阿慧辞退了一直为我家打扫卫生的钟点工，目的是缩减开支。 其实，钟点工的工资是很少的一点钱，一个月不到一千元。 但是如今，即使是几百元，在阿慧眼里，也得尽量节省啊。 我在沙发坐下。赫然发现，角落里全是灰尘。 原来，辞退钟点工之后，我还在医院里，阿慧又要照顾孩子，根本就没有时间打扫了。 我看不下去了，去找扫把，准备打扫。 但是刚一起身，就感觉一阵目眩，几乎跌倒。 “牛牛，你就坐着吧，我来打扫。”阿慧见我眼神看着角落里，明白了我的意思。 “没事，我可以的。”我挣扎着起身。 阿慧见我态度坚决，也不再多说什么。 家里的灰尘，尘螨，严重的时候将引起哮喘。 也许，阿宝的过敏体质就跟尘螨有关。 我曾经咨询过很多医生，如何能够防止过敏。医生让阿宝进行过敏原检测，结果令人大吃一惊。 原来，过敏原有那么多种！包括日常食物也有过敏原，要完全脱离过敏原，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在过敏原群体里，尘螨是对于小孩很有杀伤力的过敏原！ 从那以后，我们家里就很注意灰尘了。除了当时的钟点工打扫，我自己也会时不时地检查，坚决不让角落成为死角。 如今，由于我的原因，钟点工没有了，家里也没有人打扫，灰尘的积聚，尘螨肯定无数了。 这将是阿宝健康的一大威胁！必须解除。 拿起扫把扫地，都让我感觉有些吃力了。 这是怎么了，我什么时候变得手无缚鸡之力了？ 不能让阿慧看出来！ 我艰难地调整着呼吸，慢慢地做着家务。 “牛牛，你先歇着吧，家务我来做吧。只是，我不会做饭。”阿慧说道。 是啊，这次股灾，对阿慧也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原来的阿慧，几乎没有家务负担，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督促阿宝的学业了。 当然，做饭，阿慧是坚决不做的。 还记得在恋爱的时候，有一次，阿慧心血来潮，说，今天我们不到外面吃饭，我来给你做饭吧。 我欣然应允。 那次阿慧忙了将近两个小时，烧了一荤二素。但是，当我坐在饭桌前，准备品尝阿慧亲手做的饭菜时，我突然流鼻血了，而且血流不止！ 无奈之下，我只能放弃阿慧亲手准备的爱心晚餐，直奔医院去了。 从此，阿慧就再也不提亲自做饭的事情了。 那是阿慧第一次做饭，估计也是最后一次了。 而我呢，在阿慧怀孕之前，也是乐得天天跟阿慧下馆子，每天都搜寻着哪里有特色的餐馆。 直到阿慧怀孕了，我从一本科普书里得知，怀孕的女人要特别注意饮食卫生、营养均衡，有条件的话应该在家里吃饭。 于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我当即决定，开始学着做饭。 从此，我就成了家庭煮夫了。 “做饭，我来。”我跟阿慧说道。 “那买菜怎么办？”阿慧说道。 是啊，阿慧几乎没有去过菜场，无论蔬菜，还是水产海鲜，家禽rou类，都没有购买经验。 “我去吧。”我轻声说道。 “你身体吃得消吗？”阿慧有些担心。 “没事的。我慢慢走就是了。” 熟悉的菜场，几乎是陌生的摊主。 菜场的摊位也会发生调整，有人来，有人走。 原来一直购买的那个摊位，摊主突然中风了。 世事无常啊。那个熟悉的摊主其实年龄不大，他曾经开玩笑地对我说，我太瘦了！象他那样就好了！那时的我，只能无奈地摇头。原来在他们心里，以胖为健康！ 那个摊主太太胖了！“前凸后翘”，本来是形容身体良好的女子，而如今，在很多中年男子的身体里，也得到了体现。 我有好几个中医朋友，曾经对于如何养护生命有过一些了解，其一便是，人的身材。 人是恒温动物，这就决定了，身材不能过胖，也不能过瘦，标准最好。 我呢，在很多人眼里属于瘦的，但是我自己知道，我不胖不瘦。我的身高体重比一直在20.5左右。 过于肥胖，心脏负担就太重了。 那位摊主，也刚过不惑之年，就中风了。实在可叹。 我仍然把所有的菜都集中在那个摊位购买，因为，现在那个摊主换成了原来那位胖哥的老母亲。 “谢谢你啊，我儿子说过，你很关照他的生意的。”老阿婆说道。 “我没有见过你，你怎么认得我啊。”我很奇怪。 “我儿子跟我说过，一个年轻人，斯斯文文的，戴个眼镜，瘦瘦的，每次都买六到八个蔬菜。我一看你，就认得你了。”阿婆一口气说道。 我一直认为，菜场是个完全竞争的市场，产品同质化，比拼的是服务。原来一直在那个胖哥摊位购买，是因为胖哥人品不错，菜的价格公允。而且，在一个摊位购买，就象下馆子，一口气把菜点好，节省时间啊。 有很多上了年纪的人，喜欢东逛西逛，零星购买。 我跟他们不一样啊，我的时间太紧张了，我的时间似乎太宝贵了。 于是，我在取菜场前，就会事先规划好需要买的菜，在脑海里构思出需要烧菜的品类，于是一到菜场，直奔主题。 如果双休日有一顿下馆子，就买六个蔬菜，三个荤菜，中午那顿尽量吃家禽rou类，晚上那顿尽量吃海鲜；如果全部在家里吃，就买八个蔬菜，四个荤菜。 我曾经自鸣得意，效率多高啊！至于省不省钱，那就是其次了，时间就是金钱啊！ “噢，这样啊。那你儿子现在怎么样了？”我问道。 “哎，还能怎么样啊，在打针灸，吃药，在家里，半边身体不能动了。”阿婆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