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半小时之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不过只能看到外面残破的围墙，还是那种搭建了很多年头，临时建的红砖墙。 “看来还真是这儿啊！”司机通过后视镜看着越来越沉默的少女，“听说这地方原来是个很大的教堂呢！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成这模样了，不过那时候我也很小不太清楚就是了，呵呵。” “多少钱？”辛泽剑实在受不了司机的健谈，不过他似乎忘了某个人正是自己健谈的受害者呢。 “那个…一会再说！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该拆的废墟，竟被政府保护了起来，还建了个小围墙。诺！就是你们看到那个……” 从一接近这里开始，菲拉娅就开始变的沉默。辛泽剑也知道少女到目的地了。 这一带实在有够偏僻，郊区嘛，可是还要找什么停车位…这严的有点异常。女孩拒绝了辛泽将自己送进去的好意，独自走向了围墙。 辛泽剑问，“真的不用我一起进去吗？看样子你也不会停留太久的，等会儿我再送你回去吧！” 女孩摇了摇头，推了下红砖围墙一侧的铁门，无人看守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声，缓缓打开。辛泽剑觉得刚才自己好象看到门上有把大铁锁来着！一定是眼花了吧？ 菲拉娅沿着破破裂裂的岩石路径，穿过一堆堆流露出古老气息的残破平房，来到了大圣堂面前。 眼前的圣堂犹如一名脸上布满皱纹的老者，向来访的少女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在那之中，有曾经自豪的壮观，也有现在无尽的凄凉。 女孩走进了圣堂内部。 “那个…这地方真的有什么不对劲的吗？”少年问着司机。 “开玩笑…你觉得有什么人会住在‘一个省会的遗迹’里吗？”司机一踩油门，“她肯定是去祭奠什么人吧？而且你看刚才那女孩的神情…” “停车！！”少年有些懊恼。 圣堂内外完全是不同的风景，不同于外部惨砖破瓦的惨淡景象，内部则是令人惊异的整洁。 没有想象中的蛛网连天，没有意念中的尘土厚到可以当地毯用…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就如同，这里是一个常常有众多信徒常来礼拜的圣地一样。 正中的祷告台前，站立着一个人。 看不出身型，看不出年纪，甚至连性别也不知道，一袭灰色长袍遮挡住了所有的一切。 “终于，还是来了。还以为自己已经被彻底遗忘了。”藏在灰袍下的男子开口了，听声音他大概只有25岁左右的年纪，他说的也是标准的希伯来语，“尽管为此我已经等待了60年之久…” “前‘秩序天使’Archangels（大天使）纳协鲁依德，”菲拉娅缓缓的开口，“如你所想的一样，我正是为此而来，以‘惑星D17285掌控者、曙光女神希撒拉’直隶‘审判天使’的名义。” “哦？”男子略显的有些惊讶，“凌驾于‘仲裁天使’之上的‘审判天使’，居然也出现直隶于某位神族的现象了吗？60年而已，惑星的变化真是令我难以想象啊。还有，‘曙光女神’那种随便一个惑星都至少能拿出一个的‘玩意’，也配支配你们吗？高傲的‘审判天使’！” “‘审判天使军团’所决定的事情，不容任何质疑的存在。”菲拉娅轻启朱口，清脆的声音涌动在整个圣堂内部，“纳协鲁依德！鉴于你历前的罪行，与你身为前任秩序天使Archangels（大天使）的身份，将由我给予你应有而不失公正的审判！” “我所谓的罪行，也就是对自由的向往，以及对自由天使艾里尔真迪亚多的崇敬吧？真是可悲，而且…就连最终指责也被跳过了吗？…现在的致高神族，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呢？…算了，由于那个原因的缘故，在这里无论发出怎么的声响都没有问题。”男子口气中透漏着丝丝惋惜，“来吧！让我见识一下所谓‘审判天使’的怒火吧！” 空气中如蛛网般布满了看不见的浓重紧张气息，厚重的能量力场瞬间充斥了整间大厅，所有没有被固定住的东西都在啪啪作响。就在那气息如大潮一样涌动不止，四处肆虐到极限、即将爆开的时候，一个声音击破了它！————是开门的声音！ “菲拉娅小姐！”辛泽剑傻笑的站在大门口气喘吁吁。 “你来这里干什么！？”女孩有些惊骇和着急，“赶快离开！” “咦？这里真的有人在住啊。其实，我是想…呵呵，留个电话什么的。”某人不好意思的抓着后脑，然后嘿嘿一笑，“这位就是你的朋友吗？你好，我叫辛泽剑！是菲拉娅小姐的朋友！” 辛泽剑自动将自己划为菲拉娅的朋友…哪有追着人家要电话号码的“朋友”？ “审判天使的朋友？还是个人类吗？”灰袍男子语调一如既往的平静，伸出衣袍的手掌上升起数十条灰丝状的能量场，空气中星星点点灰色光点疯狂的男子手心涌去。 “即使这里有不相关的人类存在，”菲拉娅谨慎的握住了自己的右手背，“纳协鲁依德！！” “这个人类即将葬身于此，”男子身出了灰丝缭绕的右掌，“不正是由于你的关系吗？年轻的审判天使？” “你们，在说什么啊？”辛泽剑根本听不懂二人的对话，“这个，请问你们能不能用世界的通用语言来交流呢？” 名位纳协鲁依德的男子手中冲击波暴现！深灰的光柱几乎贯穿了整个大厅！菲拉娅冲过来撞开了辛泽剑，同时用亮起银光的双手挡住了这一击！女孩伸出的双手抓紧光柱，然后猛的向身侧一拉！ 碰！！被引导至女孩身旁穿侧的光柱击毁了大半堵墙！菲拉娅张开光闪闪发光的双臂，纵身抢上。但是几次都是被对方的灰色光柱给逼回来。 灰色斗篷中蓝光一闪，纳协鲁依德停止了攻势，即使只有稍纵即逝的机会，女孩还是全力冲去，将所有的银光尽数凝聚于食指！她的食指竟然有如荧光棒般明亮。而灰袍人只是象赶蚊子般一扬手。 碰！碰！碰！碰！！半分钟之后，数十声爆炸声方才完全散去。目光穿透过浓厚的灰尘，残缺的墙壁在眼前倒塌，一个十字架正在自己眼前摔个粉碎，可是自己除了嗡嗡作响的头脑与思想外，为什么什么都听不到呢？菲拉娅用出了全力，才能继续保持住这个摇摇欲坠的半跪姿态。 “背弃者的容光？”没有心思去理会几乎全毁的圣堂，女孩抱住垂在身体一侧的右臂，眼神中写满了难以置信，“前、秩序天使？Archangels（大天使）？纳协鲁依德？” “我承认仲裁和审判天使这些斗战天使，拥有越级挑战普通天使的能力，”男子以权威的口吻高声说到，“但如果对手比你高了一个阶级呢？比如圣子？否决天使Powers（能天使的意思）？” 菲拉娅的神情平静无比，紧盯着纳协鲁依德，讲出了句将给身后少年听的话。 “是我让你卷进来的，知道到了这个秘密之后，那之后…”女孩璀璨的眼中闪过一道寒芒，“那之后我会亲手了结你的！” 金发少女双手交叉着直伸至身前，然后慢慢收回，最后形成了一个拥抱自己的动作。刚刚由于女孩的刻意保护，而毫发无伤的辛泽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菲拉娅的全身缓缓的散发出白色的光芒，光芒越来越盛，最后女孩竟然完全融入了耀眼的白光之中————有什么东西，似乎要展开了。 星星点点的数百半透明光球从含苞欲放的“花骨朵”中小心飘出，然后消融在空气中。渐渐的，飘出的光球越来越大，最后，一片片半透明的羽毛完全取代了光球，从女孩身上飘散出来！ 碰！一声闷响，真的有什么展开了，那是一对纯白的羽翼。伸展开来的双翼，似乎拥有世界上最纯洁的白色。随着光芒纷纷散去，羽翼主人的白皙小手，双手手心向外摊开，伸展在身体两侧。完全由光元素所构成的华丽长袍流动飘舞着，发出的淡淡光彩使得星月无光。银色长发结束了舞蹈，流水般拂过纤细俏丽的肩头。女孩紧闭的双眼终于开启，在原先的湛蓝眼眸，此时被一颗无暇的赤色宝石所替代————每个审判天使所独有的，绝对不会被看透和显现出迷茫的，安拉托之眼。 （安拉托，真实的意思） “圣光系？审判天使Principalities（权天使的意思）？”目光扫过少女的银翼、银发和赤瞳，否决天使说出了菲拉娅的真实身份，“圣光系审判天使Principalities吗？真是大手笔啊。但是非常遗憾的是,你的容光不该在这里展现啊！” 再次高举右手，使人绝望万分的次元之力（灰色能量）从地面的各个角落钻出，甚至包括菲拉娅的身后。这些光带蜂拥到天空之后，绕出一道道优美的弧型，朝着否决天使飞去，钻入了天使高举的右掌。兴奋异常的元素之力穿梭在纳协鲁依德的衣袍中，灰衣的斗篷也在那一刻被元素之力掀起。 呼————在普通人眼中，只不过又是再次看不到任何东西而已。但这突然爆发出的次元之力，使得拥有安拉托之眼的审判天使也感觉到视线模糊。 从天使化结束后就一直微离地面凭空漂浮的身体，静立不动。叱————女审判天使身体稍一侧，刚好闪过一道从左后飞来的暗光，天使没有丝毫忧郁，抬手就还以一道圣光。紧接着右方传来了一道冲击，女孩闪过之后，朝那个方向挥出一道光柱。之后是右后…袭来的光芒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刁钻，但是少女的身体可以没有任何限制的随时用最快的速度飘开，居然每次都是刚好闪过。 灰与白，两种能量一直对射着。 “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菲拉娅放弃了还击，闪过一道光芒后，舒展双翼，身体划出了一个巨大的半圆才完成了转身，所飘过之处灰雾尽散。 “果然还是改变不了这些弱点啊，”灰舞幕布一样两侧分开，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一个有少女身高将近十倍的模糊黑影正稳稳站在雾气的另一端，“略微转动一下脖子会很难受吗？” 黑影身前还有一个纳协鲁依德的影子，他此时指点着菲拉娅，身后的巨大影体也作出了相同的动作————不过伸出的却是一只比天使的头还要大的手爪。女孩面色凝重的双手合十，身型瞬间消失在空气中。 咚！咚！咚！咚！咚！咚！！看似虚无的空气中爆出团团光辉！因高速移动而消失的身体，背叛了女天使的意志，无力的跪倒地面，菲拉娅扬起下巴，拂去了嘴角的淡银色鲜血，傲慢的看着面前的否决天使。尽管只能看到一个影子。 “这个召唤魔法是，荣誉的代价？”女孩轻声的像是在自言自语，“拥有超过限界能力的你…待我复活之前，你就会彻底消失在神界的名单上的啊…因为他们不会容忍你的。” “恐怕就算是冥河战神大人的‘真苍生浩劫’，你也会正面抵挡吧？”一大一小，两个黑影再次同时指向菲拉娅，“傲慢，这就是你们这些斗战系天使的最大弱点，在这点上，你们恐怕连普通天使都不如吧？那会令任何存在都绝望的主神之力，你们这些独来独往、并不在真神身边停留的审判天使怎么会懂？你们恐怕还不清楚‘仲裁天使军团’与‘审判天使军团’为何要单独存在，而不侍奉任何主神的缘故吧？” 少女一语不发，黑影顿了顿，“中阶特殊类天使，拥有可以完全抹去下阶天使印记的能力…这个，也是我身为秩序天使时才知道的事情。也正是当初侍奉在主神身边的我，了解了曾经最强的‘审判天使’艾里尔真迪亚多进阶成自由天使的经过后，才成为了这个惑星上第一个否决天使。你，明白这一点了吗？” 女孩，眼中出现一丝的动摇，随后低下了头，“会不会重生，稍等49天后就知道了…纳协鲁依德…这也是曙光女神希撒拉想要知道的，能告诉我成为否决的理由吗？以一个秩序天使的身份？” “自由…”巨大的黑影的手中湛放出无比绚烂的灰色光芒，“与真正的秩序！！” 嘣————压抑一切的音爆响彻天穹，意识也在一瞬间内失重。 半分钟过后，逐渐减弱的风暴中，女孩抬起了头。 “我还活着？”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少女这样想。 雾气消散的无影无踪之后，一个东方少年的背影占据了菲拉娅全部的视线。少年正把自己单手接住的、尝试侵蚀着手掌的灰芒随手甩去。 纳协鲁依德曾经以为，惊讶这个词汇永远不会在自己身上体现，但他的表情此刻像个十足的白痴！从外表看上去不过20几岁的否决天使，身后是一只数十米高的独角巨大黑龙（西方龙）。没有自主意识的威武黑龙，完全模仿着纳协鲁依德，此刻也是一脸的白痴相！ “我说…你还真TMD强啊！”少年中指一托自己的金丝眼镜，认真的问，“你是不是吃伟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