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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兄弟!兄弟?

    赵荣春房间的灯被打开了,闯进来的是几人穿警服的人,为首的一人指着二人喝道:“你们两个人涉嫌卖yin嫖娼,穿好衣服,跟我们到派出所走一趟。”

    陆良懵了,赵荣春的身体在瑟瑟发拌,双手紧紧地抓住陆良的手臂。陆良小声说:“千万不要说实话,就说停电了,我在帮你修电路。”赵荣春点点头。

    为首的警察说:“不要说话,快点穿衣服,听到没有。”

    陆良努力保持着冷静,快速整理好衣服,又帮助赵荣春整理好,二人跟着警察走出了饭馆。

    几个警察显然是有备而来,车子远远地停在了路边,为了防止陆良二人的发觉,他们是走着过来的。

    到了派出所,二人被分别关进了两间房子里,房子很小,只摆了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一个小小的窗子离地很高,还加了密密的钢筋。墙根上镶着一根铁管子,但陆良没有被上手铐,他坐在了管子上,快速地思索着对策。

    过了一会儿,过来一个警察,瘦瘦的,拿着几张纸,坐在椅子上,看了陆良几眼,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

    陆良不想回答,但是知道草海这么小的地方,自己的身份是隐瞒不了的,还不如干脆地说了,便说:“我是草海边管站的,我叫陆良。”

    警察没想到陆良这么快就承认了身份,说“原来是当兵的啊,你可知道卖yin嫖娼是违法行为?”

    陆良冷冷地说:“请你不要乱叫,我没有嫖娼,她更没有卖yin,你说话是要讲证据的。”

    警察冷笑了一下,说:“没有嫖娼,没有卖yin,那你们黑天半夜的在里面关着灯做什么?”

    陆良已经想好了说辞,镇定地说:“饭馆里停了电,我在帮着老板娘修电路。”

    警察又问:“修电路还用脱衣服么?怕是帮老板娘捅下水道吧?”

    陆良依旧平静地说:“修电路总要挽挽袖子什么的吧,这也正常。”

    警察说:“你没有说实话,不说实话对你没有什么好处,那女的什么都说了。”

    陆良知道这是是警察惯用的心理战,他相信赵荣春。

    陆良不再讲话,警察又问了几句,见陆良不理他,没有办法,威胁了他几句,就走了出去。

    那边赵荣春也是咬定了陆良在帮自己修电路,死不承认两人的关系。讯问他的警察气急败坏地说:“妈的,不承认是吧,等一下老子拉你去做鉴定,看你的逼里是不是有精虫。”

    由于两人的战争还没有结束,所以赵荣春不怕他检查,说道:“你满嘴喷屎,不配做警察。”

    警察被她噎得脸红脖子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问不出来什么东西,警察走了。

    陆良在心里盘算着:这件事迟早要闹到站里,自己跟周扬的竞争正到了节骨眼上,出了这事自己肯定要受影响,不承认自己也许还有机会,如果承认了竞争失败不说,恐怕自己在部队的前途就完全中断了。

    陆良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

    正想着,钟崇峰走了进来,陆良的心一沉。

    钟崇峰神情黯淡,坐在陆良面前一言不发。

    陆良不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冷冷地问:“你是来审我么?如果是,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钟崇峰没说话,在那里静静地坐了好大一会儿,才看着房间的墙壁,慢慢地说:“陆良,你我是不是兄弟?”

    陆良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淡淡地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拿我当兄弟,但我一直视你为在草海最好的兄弟。”

    钟崇峰说:“可能你我的兄弟情分到些就要结束了。”

    陆良问:“为什么?”

    钟崇峰说:“我早就看出来你跟老板娘的关系不正常,但我没有阻止你,是我害了你啊。”

    陆良在这个时候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目前的情况不容他出现丝毫的纰漏。

    钟崇峰看了看他,眼里含着泪水,说:“所长刚才找我谈了话,他已经查出来我私自帮赵荣春把户口迁过来的事情。他让我来问你,你跟赵荣春到底是什么关系,并发了狠话,如果问不出来,从明天开始,我就不用来上班了。”

    说完看了一眼陆良,低下头说:“你我是兄弟,我的话说完了,我想听你的回答,你只需说一遍,我听完就走。无论你怎么说,我都把你的原话说给所长听,我的去留由他决定。”

    钟崇峰把选择推给了陆良。

    陆良的心乱了,他知道钟崇峰有老婆有孩子,他的工资是全家人的生活来源,如果他失去了这个工作,意味这这个家庭都丧失了生活来源。

    当初给赵荣春迁户口,是他找钟崇峰开的口,这种事情如果没人追问,就永远地过去了,但坏就坏在如今因为自己,他被人抓住了把柄。

    陆良不想让别人因为自己受这么严重的影响,虽然承认了会背叛赵荣春,就意味着自己没了前途,但事情由为自己而起,总不能葬送了别人的生活。

    陆良咬咬牙,说:“让你们所长来吧,我会当面跟他讲,不会影响你。”

    钟崇峰点点头,嘴唇动了动,想陆良说些什么,陆良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把头扭向一边,钟崇峰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恨我,对不起了,兄弟。”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其实他说错了,陆良心里根本就不恨钟崇峰逼他,因为他知道他也是没办法。虽说不恨,但就是心里觉得不舒——他低下头思索着过往的点点滴滴,脑子里乱得理不清一点思路。

    过了一会儿,带头去饭馆的警察走了进来,坐在陆良面前,递给他一支烟,说:“我是所长,我姓宫,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陆良说:“你们想知道什么?”

    所长说:“我们公安办案子,想知道的当然是事实。”

    陆良说:“好,我会告诉你事实,但有个前提,你必须答应我。”

    所长说:“你讲吧,只要不违背原则,我都可以答应你。”

    陆良目光如剑,紧紧地盯着所长的眼睛:“我以前跟钟崇峰是兄弟,迁户口的事是我求他办的,这种事情我相信在所上也不只有他一个人做过,但你们偏偏只找到他一个人。如今你们提起这件事无非就是为了逼我说出事实,他需要这份工作养家,我希望我说了事实以后,他的事情过往不究。”

    所长点点头说:“我答应你。”

    陆良盯着他说:“我们每个人的屁股上都有屎,别把事做得太绝了,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如果我说出了事实,你还去为难钟崇峰,我拼了一条命都会把你拉下水。”

    望着陆良如刀的目光,所长感到背后一阵凉意,他知道陆良说的是真的,点了点头说:“你放心吧,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们的自己兄弟,我不会为难他。”

    陆良吐了口气,说:“你问吧。”

    所长拿出几页纸,一边提问,一边做着记录。陆良一口气把他跟赵荣春的事情说全部倒了出来。

    问完后,所长又让陆良在纸上签了字,按上手印,然后满意地走了。

    陆良坐在那里,亲口对一个陌生人叙说了全部隐私,感觉仿佛被人脱光了衣服,心里的羞辱难以名状。

    陆良签字摁印之后再没人来问他,他不明白怎么这么巧就在他与赵荣春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警察就来了,警察抓卖yin嫖娼应该去宾馆洗头房,怎么会跑到饭馆来?这里面一定有蹊跷,是不是有人在暗算自己?

    陆良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周扬,由于二人目前正在暗地里较劲,他是最有可能的人。但陆良不相信周扬会这么做,自己平时那么关心他,把他看成了自己在草海的最好的朋友之一,他怎么会在背后如此狠毒地捅了自己一刀?应该是另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