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3章 没有对错
血腥味，火光，和风，嗷嗷声，浓雾等等这些元素聚在一起，林凡感觉自己在梦中。他使劲摇着脑袋，希望能立刻刺破这个使人心惊的噩梦。 可是，那趴在水泥地上的持手枪男青年剧烈挣扎了一下，林凡回过神来，意识到并不是在所谓的梦中。他狠狠地挥拳揍那厮。 “再动，我就在你脑勺开个洞！”林凡怒道。 本来，他不想出声的。只因持手枪男青年先前所作所为完全激起了林凡心中的愤怒。在控制了那厮之后，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动手打人。 忽然之间，周围又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林凡陡地绷紧了神经。 地面上有几堆火光，但，只有一堆是由干柴燃烧发出来的光芒，另外几堆则是倒在地上身上着火的尸体。 雾气稀薄了些，放眼看去，3米之内还是依稀能看到物事的模糊影子的。 环视一圈，林凡并没有看到人影。他可以肯定，在数米之外至少有几个人正在缓缓地向他这边逼近过来。 是敌？是友？林凡猜想。 他手中已捏着烈焰符，只要稍有不对劲，那他会以最快的手法将烈焰符飞掷出去。这或许能自救。 渐渐地，林凡能看到几个人影在雾气中移动了。 在还没有确定是敌是友的情况下，他也不敢开口说话。万一来者是持手枪男青年的同伙，那倒做了多余的事情。 “你是不是刘飘的朋友？”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听这话音，林凡立时记起是曾向他求援的那个男子。他放心道：“对，我已把他们的老大捉住了。” 于是，几个人影快速奔了过来。 “你们来了多少人？”那男子激动问道。 “就我自己。”说完，林凡看到那男子眼神黯了下去，他又补了一句：“我一个人来就能帮到你们了。结果不尽如意，但我想我做的也算对得起你们。” 事实如此，那男子无法反驳。 等到两个男青年将那持手枪男青年拽起来，在场的几人，除了林凡之外，都扬起拳头来把心中的恶气发泄在那厮身上。 “求你们别打了！我错了！求求你们了！” 而今轮到那持手枪男青年向原先跪着的那些人苦苦哀求了。可是，没人理会他。 打累了，那男子才向林凡介绍道：“我叫阿锋。这位是我们营地的老大，忠哥。谢谢你来救我们。” 忠哥就是那位方脸中年男人。他上来伸手与林凡握手，感激道：“兄弟，没有你，我们早就死翘翘了。我代表我们营地的所有人谢谢你！” “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林凡谦虚道。 说话间，便又有不少人影从周围缓缓向这边靠拢过来。那些都是忠哥营地的人。大家听说林凡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都用万分感激的眼神望着他。 雾气渐渐地散了，只有丧尸的“嗷嗷”声依然那么坚挺。仿佛它们在这里不吃不喝可以永恒地嚎叫着。 那持手枪男青年脸面青肿，已面目全非了。他还能站着，那是有两个男青年一左一右地架着他而已。 “朋友，你先休息一会。等我们来处理一下跟那家伙的恩怨。”忠哥让人搬了一张椅子过来给林凡坐。 当林凡坐下，便有男女老少上来向他说感谢的话。他一一寒暄。看到还有这么多人活着，他感到欣慰。 地面上的尸体被人抬走了，只有身上着火的那几具尸体快要烧成灰烬了，难以收拾，只能任由尸体继续燃烧。 从各种种迹象来看，持手枪男青年的同伙有的死的，有的可能逃走了。反正现场是再也找不到他的同伙了。当然，如果尸体还算他的同伙，那倒是有好几具。 火光之中，看不出持手枪男青年到底是什么表情。也难以看清他的目光。他脸面像胖子，完全变了一个样，眼睛也肿到几乎闭合起来。他有没有睁开眼睛都是一个样。 在场的人都用不共戴天的仇恨目光瞪着持手枪男青年，要是允许，估计每人都想分吃那厮的一块rou。 几十人围在火堆旁边却是出奇地死寂，林凡不习惯。除了丧尸那没有任何欣赏价值的“嗷嗷”声之外，好像在场的都是些泥塑木雕的人儿。 晚风吹过，火苗随风轻摆，把在场的人的影子一会拉向东一会拉向西。 现场的气氛极为肃杀。 林凡知道持手枪男青年难逃一死。不过，他不想看到众人用残忍的手段去折磨那厮。他想劝两句。可是，回想先前持手枪男青年那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他都没脸向众人求情。 要是黄劲在这里，他肯定会有话要说的。林凡想道。 忠哥手里拿着一把砍刀，腰里别着一支手枪，他绕着火堆缓慢地行走，似乎在思考。他每走一步都会停下事死死地瞪一眼持手枪男青年。 “我们能活着，完全是得到这位朋友的帮助。让我们大家一起向他鞠躬感谢。”忠哥面对着林凡，站直，上半身俯下与双腿形成九十度角。 其他人也立刻以这种方式向林凡道谢。 林凡站起来，也向在场的人鞠躬，然后说道：“这是我应该帮忙的。不必客气。” 随后，便有人拿食物来给林凡享用。林凡婉拒，奈何盛情难却，他只好拿了几块饼干与一大碗烧开的水慢慢吃起来。 忠哥转过身，瞪着持手枪男青年，厉声道：“想要杀死我们，可惜老天爷不会让你得逞！” 话犹未了，忠哥就抡起手掌不断地抽打持手枪男青年的脸面。噼啪声响彻夜空。直打到他不想打了才停下来。 那持手枪男青年嘴角溢出血来，他勾着头，估计他的神智已不太清醒了。 在场的人整齐划一地喊道：“杀了他！” 林凡忽然意识到在乱世里没有几个人可以保持理性的。不久前，他看到持手枪男青年一伙的无人性的行为，现今，他看到忠哥一伙跟持枪男青年一伙似乎也没什么分别。同样是那么的残忍。 谁对谁错，林凡却难以想出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