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爸是个瘸子
我爸一条腿在上山采参的时候被黑瞎子咬断了，命是保住了，可却截肢了。至于我的mama是谁，我爸从来没跟我说过，他只是说我妈在生下我后就跑了！ 从小到大，因为我爸是个残疾人的事情，我没少听到闲言碎语，村里大人们议论时，还会避开我一点，可那些差不多大的孩子，却是从不避讳！更拿这些事，当我的面说！ 我好多次气不过都跟他们打起来，可他们却是联合起来打我，每次都会被打的鼻青脸肿，这也让我心里对自己的爸爸产生了疏离感！ 小学和初中时，别人家的孩子都是爸爸骑着自行车送，我却都是自己一个人，不是我爸不送我，是我不想让他送，我怕同学们看到他后会看不起我！ 结果有一次，早上去上学下起了大雨，我穿着雨衣顶着雨走路去上学，村子的道路都是泥土路，我不小心就摔了跟头，摔得满身都是泥巴，可为了不迟到，我还是顶着浑身泥污去学校了。 可到了学校后，老师看到我满身泥污，却是对我一阵训斥说，你这穿的都什么玩意？满身的泥巴也不知道换一换？下雨天不知道多带一双备用的鞋？弄脏了教室，你负责收拾干净！ 我当时心里就特别委屈，我要是回家换衣服肯定就迟到了，而脚下这双鞋是我唯一的一双运动鞋！ 我想要解释，可是看到老师那厌恶的眼神，我还是没有说出口，然后他就让我出去把鞋子弄干净了在进教室！ 他说完后就不在搭理我，我就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走出了教室！ 我们的学校不是楼房，是那种平房，我冒着雨在门口甩着鞋子的泥巴，忽然，我就听到了有人喊我名字，我扭头就看到一个人一瘸一拐的顶着雨走来！ 当我看清是谁的时候，我忍不住喊了就，爸，你怎么来了？ 我爸也看到了我，他稍微加快了脚步，他来到我身边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然后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塑料带里面装着我的英语书，他说，我收拾你屋子的时候，看到你英语书落在家里了，我怕耽误你学习，我就赶紧给你送来了！ 我听着我爸的话，在看到他身上同样的满身泥垢，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我接过塑料带后，我爸就要回去！ 我忙拉住他说，爸，你等等！ 说着话，我就要脱下雨衣给他，可他却是拉住我说，使不得，这雨还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呢，你晚上回家没雨衣怎么行？我这衣服反正都湿了，没事，我先回去了！ 我看着我爸弓着背，一瘸一拐的走远，我咬着嘴唇回教室了，我一回到教室，所有同学再次把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 老师看了我一眼就让我回座位了，一节课结束后，我同桌就小声的说，王林，你爸是个瘸子啊？ 我本来就心里难受，听到她的话，我条件反射的吼了一句说，你爸才是瘸子！ 我吼完后，全班都安静了，同学都看向了我俩，同桌毕竟是个女孩子，脸薄的很，被大家这么看，顿时就挂不住了，眼泪也含在眼里了！ 看到她快哭了，我心里也有些歉意，本来想跟她道个歉，可她却是说，王林，你凶什么凶啊？你爸本来就是个瘸子，所有同学刚才都看到了！ 我见她还说，在加上同学们的眼神，我就有些受不了，脑袋一热就推了她一把，她直接摔倒在地，更是痛呼一声！ 我这时也清醒了，刚要去扶她，可她已经被别的同学扶起来，同学们还都纷纷指责我说，王林，你怎么能打姜丹丹呢！ “就是啊，你一个大男生怎么心胸这么狭隘！” 我被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说的脸一阵一青一阵白，而也就是在这时，姜丹丹掉着眼泪指着我说，王林，你敢打我，你行，你等着！ 她说完，就跑出了教室！ 其他同学也都是一个个厌恶的看了我一眼后纷纷走了！ 最后教室里就只剩下寥寥几人，我想等上课了跟姜丹丹道个歉，可上课时，姜丹丹居然不坐在我身边了，根本不给我机会道歉，我看向她时，她却是眼神带着恨意的瞪了我一眼，还用嘴吧说，你等着吧！ 本来就是她先说我爸是瘸子的，我见她还这么强硬，心里的愧疚也就消失了，我也用嘴型回了句，我等着！ 结果放学后，我在路过离学校不远的森林公园时，就被七八个学生给拦住了，为首的学生我不熟，可见过，也听说过他的大名，他是我们隔壁班的学生，也是学校里的混混！ 而他身边跟着的正是姜丹丹！ 姜丹丹指着我说，付强，就是他推得我，我的胳膊都摔破了！ 付强一脸嚣张之色，一把拽住我的脖领子横声说，艹你妈的，你连我媳妇都敢打，我看你是不想在一中待了？ 我当时虽然惊讶姜丹丹居然和付强这种混混处对象，可更多的是心惧，我被付强的气场震慑到了，我低声软语的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啪！” 我刚说完，付强就一个大嘴巴子抽在我脸上，我被抽的有些发蒙，我捂着脸看着他，他就指着我说，瞅啥？老子不是故意的！ 我心里愤愤，可却惹不起付强这种混混，何况旁边还有那么多混混虎视眈眈的，我只能忍着不说话，他又抓住我脖领子说，怎么的，看你表情不服气啊？ 我勉强的说，没有！ 可这时候年纪小，哪懂得隐藏，不爽的表情都写满了脸上了！ 付强一边用手拍打我的脸一边说，小子，看在你还算识相的份上，今天就不为难你了，但是，明天给我带一百块钱，听到没有？ 他刚说完，一旁的姜丹丹就不乐意的说，付强，你什么意思啊？你不是说给我报仇吗？就这么放过他了？ 我心里骂了句贱人！可一想到一百块钱，我根本就拿不出来啊，我每天都是从家里带中午饭的，我就硬着头皮说，我，我没有钱！ 付钱听到我的话，顿时就脸色变了，梗着脖子说，没钱？草你妈的，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真不服天朝管了！ 他说着，一脚就踹在我肚子上，我一点防备都没有，直接被踹的倒在了地上，白天下雨，地上还都是水，我直接摔的浑身湿透了！ 可这还没完，付强带着那几个混混上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我被他们从路边打到沟里，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姜丹丹还在一旁得意的喊着说，打他，打他！ 我恨的牙痒痒，而这时，我被他们拖拽出沟，付强就用脚踩在我的脸上弯着腰说，现在有没有钱？ 我要是有，我肯定会答应的，可我根本就拿不出一百块钱，我就趴在地上不说话，他就狠狠的又踹了我几脚说，小子，你不说话没事，明天你要是不把钱给我带来，我扒你一层皮！ 他说完，就带着人走了，姜丹丹临走时还得意的用小脚踢了我一脚！ 他们走远后，我才忍着浑身疼痛爬了起来，在路过的学生和行人注视下，我含着眼泪一瘸一拐的往家里走去！ 平时七八里路，我也就是走四十分钟，可今天，我足足走了一个半小时，回到家时，天都已经暗了下来！ 我一进院，我爸看到我的惨样，就忙问我说，咋的了，跟同学打架了？ 我没有说话，我心里有些怪他，要不是他今天跑去学校，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我直接走回了自己屋子，任凭他在门外喊，我也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