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迂回路线
安吉拉-海赛的情绪很不好,虽然终于摆脱了福尔马林的味道,但是她依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宁静。 但是连续几天的辛苦再加上昨天一晚上的无眠让她感到非常非常不舒服,这不是医院外的空气可以缓解的。 空气在肌肤上流动感觉好像是刮刀在滑过,马路上汽车的蜂鸣声让她的耳膜到大脑都在哀号。 她的状态糟糕极了,头皮和太阳xue的律动甚至让她可以感到心脏在不规则的跳动。 她拿出了一支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卷烟燃烧的那点火星刺痛着她的神经,她感到一阵灼烧感扩散到全身。 这是一百五十万美元啊,一千五百张千元大钞,一千五百个尊敬的富兰克林先生! 实际上一千美元大钞上印着的人物是美国第二十二和第二十四任总统克利夫兰,而非富兰克林阁下,不过刚刚大学毕业的海赛小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钞,所以不认识那位人物。 这实在不能怪她见识浅薄,错过了这样一大笔钱让她无法控制自己。 自己曾经距离这样一大笔金钱这么近,就在房间门外,一个傻乎乎的黄种人把钱几乎是送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可是已经进了口袋的前最终又掉了出去,而且是被自己那个愚蠢的男朋友给自己赶走的,他想要一千万美元?! 也不看看他有没有那个命。 是的,和尼尔-麦尔告诉方恪的不同,他说服自己当事人拒绝方恪提议的原因和对同事的忠诚完全没有关系,麦尔深信真正能让人疯狂不是忠诚而是贪婪。 “又疯又蠢。”这就是安吉拉-海赛对自己男友的评价。 卑鄙的尼尔-麦尔为了自己那个什么集体诉讼的案子,给马里奥-戈比尔画了一个更大的大饼。 愚蠢的马里奥-戈比尔被这个大饼所诱惑,放弃了本来可以立刻吃到嘴里一百五十万美元,选择了不接受方恪的提议。 正如尼尔-麦尔所说的,一千万美元和一百五十万美元带来的确实是完全不同的生活,一百五十万美元不过是在一座不错的城市里买上一套不错的房产,然后找一个一般的投资,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而已。 而一千万美元则可以带来滨海豪华别墅、直升飞机、高尔夫球俱乐部这些极致的享受。 但是安吉拉-海赛真心不想要那么多,暂时来说她只要摆脱被助学贷款压得没法好吃好喝的日子就满足了。 “真是愚蠢!”马里奥-戈比尔从来不是一个聪明人,但是安吉拉-海赛没想到他会这么贪婪。 正如方恪根据自己的资料上所做的判断一样,她和马里奥-戈比尔的关系只是最近刚刚亲密起来的。 虽然一起开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在美国文化里这根本还算不上是固定男女朋友呢,更不要说未婚夫妇了。 双方其实远没有到谈婚论嫁的程度,安吉拉-海赛只是为了在方恪面前显示她的亲密关系才会特意这么说的。 她本来就没有想过要当戈比尔夫人,更不要说在对方可能终生残疾的风险下了。 可是为了拉近和那个倒霉蛋的关系,她不惜和他在医院里火线订婚,并且努力代入一个“愤怒的未婚妻”的形象,昨晚上方恪见到的就是她的倾力演出。 自然了,她的目的就是要在马里奥-戈比尔的赔偿金中分得一大笔钱,为此她甚至打算和她结婚,反正一个残废肯定也是管不了她自己找野男人快活的,只要钱捞足就行了。 这一切都被那个卑鄙的律师和愚蠢的家伙毁了。 但是更可恨的是她还不能立刻扬长而去,一千万美元的画饼实际上不仅仅诱惑着戈比尔,经过尼尔-麦尔的深入分析和引经据典,安吉拉-海赛也多多少少相信了他的话。 这确实是一个大蛋糕,而且真的有可能吃到。 尼尔-麦尔的功课做得非常扎实,他分析了全盘局面,把近二十年间劳保伤害的案子全部过了一遍,从过去的比例上来看,方恪的提议虽然可算丰厚,但是相比法官一旦被己方说服做出的惩罚价格来看依然是远远不足的。 而且方恪的前任临阵脱逃的行为和方恪希望迅速了解的策略也大大加强了他的说服力。 再加上已经投入了那么多的代价,现在这个时候离开安吉拉-海赛实在是心有不甘,因此虽然其实并不想要舍弃可以立刻到手的一百五十万美元,但是她还是坚持了留了下来。
土狼在狮子的环绕下,还是不肯放过美味的腐rou。 “你好,海赛小姐?”就在安吉拉-海赛又抽了一支烟,调整好心态准备再去伺候“亲爱的”吃喝拉撒的时候,一个英俊的男人突然开口和她打起了招呼。 “你认识我?你是?”对方一身西装和昨晚上的中国人很像,一看就是律师,可是这个时候安吉拉-海赛并没有表演的兴致,而且这个男人实在是太俊朗了,让她不由自主地就回应了起来。 “我是哈维-斯贝特科,我想请你喝一杯咖啡。”哈维-斯贝特科的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并不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 虽然律师事务所的那个凯瑞-阿戈斯似乎更亲近自己,但是方恪觉得这个哈维-斯贝特科更适合这个任务。 “好啊。”安吉拉-海赛的脸上露出了不由自主的兴奋表情,她从来没有机会被这样英俊的律师勾搭,这种男人在酒吧里只会对那些身材更好、脸蛋更靓的猎物出击。 而她只能满足于马里奥-戈比尔这种矮个子服务生。 所以哪怕知道对方必有所图也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个表情哈维-斯贝特科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许多青涩的女孩和他说上几句话后,都是这么一个状态。 说是喝咖啡,但是哈维-斯贝特科把她带去了医院边一家酒馆。 酒馆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睡眼朦胧的酒保。 哈维-斯贝特科叫了两杯安吉拉-海赛无法负担的好酒之后,就如往常一般和女士聊了起来。 先找对方身上的优点夸几句,然后真诚地强调自己绝不是在恭维。 这套程序他是驾轻就熟,对于酒馆中不认识的姑娘她也能迅速拿下,更不要说眼前这个女人的资料他已经充分地研究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