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斗
悬挂在门前的灯笼映照着红光,照在宅第的大门前不仅没有带来半点喜气,反而有种独特的肃穆感,顺便也将刘备等人的脸色也照成了暗红色一片,就仿佛他们现在的心情一样。 刘备的心里对严绍一直都有着一丝羡慕,同样是讨黄巾起家,同样历经无数次的血战,严绍先是担任郡守,而后又在酸枣会盟时一举成名,成了名扬天下的英杰之一,最后更是成了一州之主。 反观他,同样是借着讨黄巾起家,结局却完全不同。黄巾起义时历经大小数十战,就因为没有向当权者贿赂,最后被分配到了小小一个县里去做县尉。 县尉,这个职务对旁人来讲或许已经算是了不得了,可是对刘备这样有雄心壮志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屈辱。最后就连这小小的县尉,朝廷也要想办法给削去,弄得他不得不怒鞭邮督,弃官而去... 好不容易跟着同门师兄去了一趟酸枣,想着在讨伐董卓的过程中能够名扬天下,谁想虎牢关前兄弟三人同吕布大战一场,却是功败垂成,更是成了严绍的嫁衣。虽说也借着这个机会多少得到了一些名声,对刘备这样的英雄而言却是远远不够的。 最后凭着师兄的关照,总算是做了平原国相,多少也算是一方诸侯了。谁想这屁股还没坐热,就同时面临着袁绍跟严绍两人的威胁,迫不得已之下,只能北上去投奔自家师兄。 本以为这次师兄能给些关照,谁想最后给的只是区区一县之地,还有为数不多的兵马而已,等于一下子就将刘备给弄回了起点。 反观严绍呢?坐拥五郡之地,名扬天下——————讲道理,其实这个到不能完全的怪公孙瓒,公孙瓒又不是幽州之主,上面还有一个刘虞在,他也仅仅是在幽州占据了并不是很大的一块地方而已。 就算是同门师兄,公孙瓒也没可能把自家领地的一大块分出去吧。何况公孙瓒跟刘备同窗多年,很清楚自己这个师弟的想法是什么,明知道对方不可能在自己帐下效力,公孙瓒又如何会傻到白白相助? 这次能赞助个几千兵马,哪怕都是些老弱,也算是念旧情了。 ————————————分割线—————————— 不管怎么说,刘备对于严绍还是羡慕中夹杂着妒忌的。 两人都是讨黄巾起家,现在一个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另一个却已经成了一方之主,而且两人的出身也都相差不多。 严绍出身世家不假,可这个世家跟寒门也没什么区别了,无非就是多一些田产跟店铺。严绍起兵的资本还是靠贩卖了其中过半的家产才换来的,而刘备呢?出身贫寒,起兵时却有人相助,两相对比,实际上差距也不是特别大。 这种鲜明的对比,让刘备无法释怀。 但就在刘备的内心正在剧烈的活动时,旁边的张飞已经先一步替他活动了。才刚听到严绍的名字,本来脾气就不是很好的张飞已经暴跳如雷,直接就往府内闯了进去。 这糜府确实是徐州有名的大户,门口多了不管说,十几个家仆肯定还是有的。可是这是几个人如何是张飞的对手?先前阻拦的两个还没等他们拦住张飞,已经被张飞给推的倒退了好几步,剩下的看着怒气冲冲的他,也都被他的气势给震慑住了,压根就不敢向前一步。 “三弟,不可莽撞!”眼见张飞已经奔着里面跑进去了,沿途还有胆量上前去阻拦的家仆,也基本上都被张飞给收拾住了,刘备总算是回过神来,连忙扬声喝止。 只是这个时候张飞已经走出好远了,如何能听到刘备的声音? 好吧,其实张飞的确是听到了,毕竟自家大哥的声音如何能听不清楚,何况刘备的嗓门还是很大的。不过这个时候张飞却是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闷头往里面冲,心里还嘀咕着。 “这次一定要找到严绍那厮,好好的帮大哥出一口气www.shukeba.com。” 望着张飞这个样子,刘备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是诚心装作没听见?顿时有些生气的道。“三弟怎能如此意气用事...”说着又看向了旁边的关羽。 这个时候还能拦得住张飞的,也就只有这个二弟了。 虽说在武力方面,张飞可能要比关羽强上那么一星半点的,不过两人是结拜弟兄,张飞又一向敬重自己的这个兄长,这个时候能阻拦一下的,除了关羽以外也没有其他人了。 注意到刘备的目光,关羽如何能不明白自己这个兄长的意思。 心底暗自叹了口气,他刚刚之所以一直没做声,未尝没有让张飞进去闹一下的意思。毕竟自己兄弟几人会沦落到幽州,跟严绍也不是没有一点关系。 不过既然大哥开口了,他也不好装作没有听见。 “大哥放心,我这就拦住二弟,不叫他闹出什么事情来...”说着已经走了进去,只是看他不紧不慢的样子,心里想的跟嘴上说的恐怕有些不太符合啊... 刘备如何能看不出来关羽的这番举动,心里也有些生气,却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些什么,只能自己闷头往里面走去。 关羽看了无奈,也只能快步跟上,而这个时候院落里面已经传来了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其中更夹杂着一些男人的怒吼,跟女人尖叫的嗓音,要是不知道的,可能还以为是在扫黄呢。 可是实际上,里面确实是被张飞闹的不得安宁。本来这次糜竺夜宴严绍,也算是办的有声有色了。宅邸内更是聚集了不少人,可以想象张飞这么一冲进去,会成了什么样子。 这动静一大,就连正在偏僻角落里跟糜贞大眼对小眼的严绍也听到了。 “这是什么动静?”正在欣赏着糜贞的样子的严绍,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动静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要说糜府好歹也是徐州最大的世家,闲杂人等是绝对不敢上门闹事的,可是看这动静却绝对不算小... 旁边的糜贞也听到了这动静,不过跟严绍比起来她想的可就更多了。“该不会是曹军攻入城中了吧?”说到这里,糜贞的小脸也变得紧张起来。 不得不说,这个脑洞确实很大,可是糜贞也是有着自己的考虑的。就像前面说的,糜家在徐州的势力很大,等闲人不敢上门捣乱,就是陶谦也是一样。 换一个角度考虑,既然徐州本地人不敢,那肯定就是外来人了,而现在有能力到糜府捣乱的,似乎也就只有正在外面围城的曹军了... “曹军?”严绍听了也是一惊,但随后便啼笑皆非的道。“你想多了,真要是曹军杀进来了,外面的动静早就不止这么一点了。何况下邳的守军也就算了,你该不会是把青州军给当成吃干饭的了吧?” 听外面的响声,大概只是波及了糜府的一小部分而已,真要是曹军杀过来的,恐怕整个城池都要沸腾起来了,又怎么可能会只有这么一点动静? 再者外面除了下邳的守军外,还有青州军坐镇,就是徐州军不争气,青州军也不可能放曹军轻易进来的。再考虑一下,严绍觉得有宾客喝多了闹事到是最后可能。 不过这么想的话… “卧槽?!”严绍大惊之下,连忙朝着刚才来的地方快步走去。 这个时候会在糜府喝多了闹事的,除了他麾下的几个部将之外似乎也没别人了吧? 虽说里面还有赵云在,可要是甘宁跟管亥他们都喝多了闹事,单凭一个赵云想要制止还真有那么点麻烦来着… ——————————分割线—————————— 对严绍来说,糜家的人可是重点的拉拢对象,真要是在人家的家里给闹腾起来了,那拉拢的事情不敢说就这么彻底宣告结束,难度恐怕也会提高了许多。 哪怕是为了自家考虑,严绍也不得不加快一些速度过去,免得真的闹出太尴尬的事情出来,那可就是真的很麻烦了… 严绍心中焦急,旁边的糜贞却不爽了起来。 她不爽的到不是别的,而是严绍先前说的那句‘徐州军’如何如何… 先前徐州军的表现确实有些不堪,好歹她也是徐州人不是?就这么被别人说徐州军不行,她的心里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严绍才刚朝着酒宴的方向走去,糜贞已经追了上来。 “你给我说说看,徐州军怎么就比不上青州军了!” 虽说对严绍的举动有些奇怪,不过现在糜贞的焦点可说全部都集中在了严绍之前的那句话上,一定要对方解释清楚才行。 过了半响,糜贞似乎又反应过来了什么,用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我明白了,你肯定是青州军的人,所以才会这么诋毁徐州军的。我告诉你,这次我们确实是寻求你们的援助了,可是这并不代表你们青州军就比我们强了,而且这件事上我们也不欠你们多少人情,徐州真要是被曹cao给占据了,你们青州也一样要遭殃,这次来不过是唇亡齿寒而已!” 虽说严绍一直都在闷头往前走,听了这番言论也不由有些被惊住了。 有这样的见解的人不少,乱世不仅是一个黑暗而血腥的时期,同样也是一个英雄辈出的年代。所谓的太平盛世很多时候其实也象征着阶级的固化,面对那些不断传承的世家,底层或是寒门中人很难有出头的可能,就是有,多也是有贵人相助。唯有乱世才是打破这种固化的契机,使得底层的人也有掌握自己命运的机会。 眼下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乱世,英杰辈出,而在世人眼中严绍也是这么一个英杰。 但是能看出这点的不少,可是一个侍女居然也能有这样的见解,这就是真的很让人惊讶了。 严绍又哪里知道,糜贞根本就不是什么侍女,而是偷跑出来的糜家千金。这番见解也不是她所看出来的,而是她的两个兄长在谈论的时候,糜贞恰好在旁边听到的… 也许糜芳的见识差了一点,可是糜竺的眼力就真的很强了,不然也不至于一眼就看中刘备。 刘备这个人初期的时候或许确实困顿了些,可是后期却是真的一飞冲天,要不是有了荆州的那回事,糜家还真能搏出一个天大的富贵——————要知道蜀汉建立以后,文官行列里面糜竺的地位可是仅次于诸葛亮的,这也是他当初将全部身家都扔到刘备身上的一种回报。 本来糜家应该借此机会在蜀汉政权中获得一个相当不错的地位,可惜糜芳的举动使得糜家在蜀汉的存在变得尴尬起来,糜竺本人更是因为这个而郁郁而亡。 虽说心里焦急,严绍到是不忘跟这个侍女斗斗嘴。“你说要是徐州军真的那么能耐的话,为何还需要我们青州军过来帮忙?再者说了,谁跟你说唇亡齿寒了?像徐州这样占据一州之地,却被人家曹cao打的丢盔弃甲的盟友你们愿意要啊?我们青州军完全可以从北边一路南下,我就不相信在将全部兵马都集中到下邳附近之后,你们徐州在北边还能有足够的兵马存在,到时候只要我青州占据了徐州的大部分区域,就是曹cao占据了下邳又能如何?” 这话说的糜贞一阵哑口无言,这次徐州确实有些丢脸,曹cao的能力够强这个当然是毋庸置疑的了,可是还有一点是无可争辩的,就是曹cao所占据的地盘仅限于兖州的一部分,而兖州过去可是黄巾之乱的重灾区啊,凭着这点实力,曹cao却能把陶谦打的丢盔弃甲,这本身可是说明了陶谦的无能了。 这样的队友,从某种道理上讲就是所谓的猪队友了。 不过话说回来,天下诸侯大多已经选择了阵营,不是袁绍就是袁术,除了益州跟凉州的那几个外,几乎都是如此,可是袁术选的却几乎都是猪队友。如陶谦,如公孙瓒,如黑山贼,再加上一些乱七八糟的家伙。这里面除了一个公孙瓒能打一些,别的可是真的没啥本事。 反观袁绍,曹cao跟刘表都是他的盟友,这两个都是一时之雄,最后袁绍能赢取这次袁家内战也就不奇怪了。 见这个侍女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严绍暗自一笑,就继续朝着喧哗声传来的方向走去。糜竺是他重点笼络的对象之一,若是自己的部将真的喝多了闹事,他肯定是要出面的。 至于那个小侍女,可爱是可爱了些,人也不错的样子,不过作为青州之主要是一直都跟个小小的侍女较劲,未免太跌份了一点。 看着严绍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廊道的尽头,生着闷气的糜贞咬了咬牙,朝地上猛的一跺脚,也跟了上去,看样子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是不太可能会善罢甘休了… ——————————分割线—————————— 背后一直穿来着刘备阻止的声音,张飞却一直都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只是闷头往里面闯去。按照往常的习惯,张飞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胆量违背刘备的话的,或许论武力值刘备压根不是张飞的对手,别说他一个了,就是再来七个凑出两桌麻将来,只怕也难不住张飞。 可是对于自己的这个大哥张飞是真心敬重的,张飞又是那种直肠子的人,谁对他好,他也就对谁好,也就不奇怪他跟刘备的关系了。 不过现在… 不仅是被赶出平原的事让张飞对严绍充满怒火,关羽的表现也给了他不少的胆气——————刘备的命令下,关羽说是在后面紧追猛干,可实际上却一直都差上那么一些,给人一种只要稍微加一把劲就能追赶上,却怎么也追不上的感觉。 别看张飞的为人粗莽,心底其实精明的很,如何能不知道关羽的真实意图? 望着两兄弟的样子,刘备也猜得出他们的想法,叫了一阵子之后也只得放弃,不过… 糜家的名声他也是听说过的,就连那糜竺也见过两三次,很清楚此人在陶谦身边的身份。这次闯进糜府来要是一个不慎,很有可能会让事情变得非常麻烦。 想到这里,刘备对着旁边跟着的一个陈家的家仆开口道。 “我家兄弟莽撞,恐惹出什么事情来,还请这位小哥赶紧回府去找元龙,将这里的事情如实相告…” 糜家的实力确实是很大,可是陈家的势力跟糜家比起来也不会相差太多。 这次已经闯进来了,又拦不住张飞跟关羽,得罪糜家是必然的事情,唯一的办法就是将陈家的人也找来。陈家跟糜家都是徐州的大户,彼此之间的关系十分密切,将陈登找来就是真的闹出什么事情来也好有个妥善的解决办法来。 “是,玄德公放心,小的这就回府去请主人来…”开口说话的是陈登安排在刘备身边的一个家仆,作为陈家最尊贵的一个宾客,为了免得刘备不了解徐州的情况,陈登特意安排了一个家仆负责了刘备等人在下邳的一切路程,也肩负着解释的职责。 应该讲,刘备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丝毫没有将家仆看低,也使得家仆对刘备有着很深的好感。从刘备到徐州以来,更是没有惹出什么事情,这个家仆的职责无非就是替刘备引荐一些徐州的世家或是有名的大儒而已。还让那个家仆觉得这次的任务真是太轻松了,完全不需要些什么多余的事情。 谁想到今天只是稍微松懈了一些,就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来,这还真是… 不过接下了刘备的话后,望着鸡飞狗跳的糜府,那个家仆还是担忧的道。“但是玄德公,还请您多约束一下张将军,这糜府在徐州也是赫赫有名,我陈家同糜家也不过是相差仿佛而已,若是真的闹出什么不太好的事情来,只怕…” 其实也难怪这个家仆会这么说,到不是说别的。他对刘备确实是有很深的好感,这点毋庸置疑。可是他是陈家的家仆,也就是陈家的人,用一句用的比较多的话来形容就是生是陈家的人,死是陈家的鬼,不能不为陈家的利益着想。
刘备是从幽州来的,这次不过是应邀来帮忙而已,就是真的闹出了什么事情来,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并没有什么。 可是陈家就不同了,作为在徐州经营了许多年的一个世家,陈家在徐州有着巨大的利益在,不可能跟刘备一样。偏偏糜家在徐州也有着巨大的权利,通常世家这类的人最看重的就是脸面,这次张飞直接闯进门来,就是最后刘备拦住了他,这种行为也可说是狠狠的落了糜家的面子。 这还不说,刘备是陈登从幽州请来的,彼此之间的关系十分密切,这点几乎下邳城的人都很清楚,可以想象最后糜家要是算账的话,必定会把这笔帐算到陈家的头上。 就算这段日子这个家仆对刘备有着极深的好感,这时也不由暗自嘟囔道。“这位张将军也太难惹事了,平时也就算了,这次居然连糜家都惹上了,这叫我家主人该怎么做?!” 刘备闻言苦笑连连,却不好说些什么,毕竟这次可说是自家兄弟的过错,最后也只能装作没听到的样子,跟在关羽等人的身后走进去。 糜家确实很大,但是也不至于大到容易让人迷路的地步,何况举办酒宴的地方若是安排的在远了,宾客到地方恐怕也没什么兴致了。顺着灯火的方向,张飞很快就来到了酒宴举办的地点,并且不顾家仆们的阻拦直接闯了进去,正好看到在里面饮酒的甘宁、赵云还有糜竺等人… 讲道理,严绍离开以后糜竺他们喝的还是很开心的,尤其是席间甘宁的豪迈,赵云的英武,管亥的悍勇等都给糜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就在诸人喝的正高兴的时候,外面的动静也传了进来。 刚开始时诸人还不怎么在意,只是喝着酒,后来动静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接近酒宴的位置。要说最开始的时候或许还可以不怎么在意,可是这动静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众人就无论如何也不能轻忽了,不过片刻的功夫众人就停下了手中的酒杯,糜竺更是派人前去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酒宴开的好好的,结果传来这种嘈杂的声音,就是糜竺的好脾气也有些不悦起来。 谁想还没等派出去的人回来,就已经看到一个魁梧的壮汉从外面冲了进来。 这个汉子豹头环眼,声如惊雷,如此的形象只要见过就无法轻易忘记。只是看着闯进来的张飞,在场众人却有些发懵… “这个莽汉怎么跑进来了?”说着甘宁等人还看向了糜竺,捉摸着难道今天糜竺不止是宴请了严绍,甚至还请了刘备一行? 其实不止是他们,糜竺自己的内心也是崩溃的,因为他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请过刘备,更不清楚张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作为此地的主人,碰到这种事他总是要先开口的,就对着张飞开口问道:“张将军,你怎么来了?” 天地良心,他是真的不记得自己什么事情宴请刘备来了… 要说糜竺同刘备也是见过面的,对这个人有着很深的好感,不过刘备的两个兄弟吗………在糜竺看来,张飞纯粹就是个惹祸精,关羽的性情到是要强上许多,可是为人却极为傲慢… 糜竺本以为自己开口询问了,张飞怎么也要回答一句,谁想张飞就好像没看见他一样,只是对着诸将嚷嚷道。“严绍那厮呢?快让他出来,俺老张这次要好好的教训他一番!” 甘宁本来正端着酒杯,饶有兴趣的望着这处闹剧,但在听到张飞居然如此不客气的提到严绍后,两条眉毛却是倒束起来。坐在旁边的赵云也是缓缓放下酒杯,面色不善的看向了张飞。 主辱臣死,自古如此... 严绍待二人如国士,现在却被张飞辱及,二人怎么可能当作没听到?更不用提跟严绍关系最亲密的管亥了,三个人本以为这个张飞是来找糜竺的麻烦的,一个个都有着看热闹的心思,赵云到是有些厚道,打算先等等再说,看看张飞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来找糜竺的麻烦。 要是那种寻常的小事,说不得就要出手帮衬一下——————好歹他们在这里也受到了主人家的盛情款待,对儒雅的糜竺也有着极深的好感,如今主人家遇到了麻烦,做客人的不帮上一把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即便是糜家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严绍的想法他们还是知道一二的,关键时刻也会站出来阻扰一下。 谁想到张飞怒气冲冲跑进来之后,居然不是找糜家的麻烦,而是指名道姓的点到了严绍的名字,众人在有些吃惊的同时也不由愤怒起来。 “大胆,你是何方狂徒,严青州的名讳是你随便能够提起的吗...”最先拍桌子的是管亥,就见他一手拍在桌案上,将案上的酒菜弄的四散飞溅,整个人更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面色不善的看向张飞。 有了管亥先开头,剩下的两个到是不急于站出来,却也一脸不善的样子。 “俺乃燕人张飞,哼,若不是那严绍狼子野心,俺大哥又如何会丢掉平原,不得不到幽州去忍气吞声。现在俺也不与你等计较,快去把严绍给俺叫来,让俺替俺大哥讨回一个公道!” 一副完全不把在场众人放在眼里的样子,这等目中无人的态度,将管亥气得暴跳如雷,直接便扑了过去,让众人连劝阻的机会也没有。 就见管亥狠狠的一拳打了过去,直击张飞的面门。 “哦,来的好!” 甘宁是谁张飞不清楚,不过曾经参与过酸枣会盟的他却是认识赵云的。刚一进来就将全部的注意力落在赵云身上。 张飞的性子确实很鲁莽,但并不愚蠢,怎么可能会想不到自己现在这么做,接下来必定会跟青州军的人发生冲突?在他看来青州军中猛将确实不少,尤其是那个在虎牢关前大放异彩的太史慈跟赵云,就是跟自己同二哥相比也逊色不了太多,可以算得上是大敌了。 至于其他人吗... 张飞确实是没有关羽那么傲气,但也仅限于此,对闲杂人等他可没多少耐心,尤其是如管亥这种没什么名气的——————管亥的青州军大将的身份,更多的是因为他追随严绍的时间最久,本身并没有太多过人的战绩在身,也就难怪张飞会不怎么拿他当回事了。 谁想这一动手,张飞才发现自己似乎小瞧了眼前的这个莽夫。 此人武艺如何暂且不提,这股子蛮力到是不可小觑,出手力道极大,张飞拦住管亥之后,只觉得手掌一沉。 见自己的拳头居然被张飞给架住,管亥也是吃了一惊。 战场之上,管亥的武艺只能算是一流或是准一流的程度,可是步战跟马上作战不同,后者需要骑术与武艺同样高超,而前者的要求明显就要低的多了。 如管亥这等大力士,更是容易在步战时占尽上风——————过去管亥的武艺不佳,跟骑术不精也有极大的关系,不像现在,每日都可以在从西凉弄来的好马上磨练骑术。 本来管亥以为自己的这一拳头,就算不能将对面的这个莽汉击倒,也是差不多的样子,谁想到居然被对方轻易的给拦住了... 与此同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