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最佳璞玉
七日，仿佛转瞬即逝，又仿佛跨越了千年。 莫等闲将阿七带到了元州北部的一座小城。 这个小城名曰：武陵。 止戈为武，高平为陵! 相传，这个小城乃是远古的一位武道圣贤所立，在武学和修真的那个年代，这个城市曾有过相当繁华的时候。 据文献引证，那时的武陵城，“高手如云，妖兽不敢近之千里！” 可是，现在武陵城只是一个小城，城墙、兵甲、建筑等等都有些破败。 整个城市就仿佛是武道的一个缩影。 彻底没落了，当年的辉煌不过是镜中之花、水中之月。 天下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武者的踪迹了。 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底层修真者的踪迹，元州都掀翻了天！ 他要让自己去修炼绝迹万年的武学之道，可阿七不信。 他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他不相信人与人之间会无故赐予。 就算真的让自己修炼了武道，其中也一定会有代价。 他不知道自己受不受得这般代价，现在他的生命因为追逐大小姐而有意义，就算是武学也不能让其心动。 莫等闲只是在武陵城中呆了一会儿，然后就离开了这里，来到了城外一间无人的茅屋。 阿七也没有问他为何突然要离开武陵城，像莫等闲这种人，凡事一定有其道理。 这个茅屋从外面看十分破败，但是里面却非常整洁，这一定不是一处闲置之地，肯定有人居住。 二人在茅屋里等待一盏茶的功夫。 突然，一个白发的邋遢老乞丐推门而入，他腰间还系了一个飘着酒香的葫芦。 那葫芦外部氧化得严重，如烂木头一般，仿佛有很久年头了似的。 阿七一见此人，不由得戒备了起来。 他没有发现此人踪迹，直到他进了小茅屋，自己才用rou眼发现了他。 毫无声响、毫无气息。 见到这个老乞丐，莫等闲便作揖拜道：“师傅。” 老乞丐罢了罢手，道：“都说我不是你师傅，我不过是指点你一二，何足言师？” 莫等闲却十分执着，一直将老乞丐奉为师傅。 “好了好，不说这个了，你跟头牛似的，倔强得狠。” 老乞丐将目光转到了阿七身上。 “果然是你。” 阿七一阵无言，他自问从未见过这位老者，可老者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阿七大为一惊。 “玄姬半月之前曾造访于我，说你我二人有师徒之缘。” 这话不仅让阿七吃惊，莫等闲也大为吃惊。 数月之前，莫等闲早已接受老乞丐之托，为他寻找继承人去了，并不知道此事。 此时他万分自幸于自己没有执着于那位修真者，而是将阿七带了回来，不然他将遗憾终生！ “请问，大小姐身在何处？”阿七压制住了心中的不平之心，显得极为冷静地说道。 “我也不知，但她叫我转告于你，我不要执着于她，有缘自会相见，你的一切她全部看在眼里，同时也将你的一切告诉了我。” “她知道你生性多疑，于是把这个留给了我，当做信物。” 说完，老者将一块玉佩递给了阿七。 阿七接过玉佩，顿时有一种热泪盈眶的冲动，但是他忍住了。 眼泪是杀手的毒药。 这玉佩便是模仿木行言的那枚，确实是大小姐的信物，此事知之者甚少，大小姐确实极有可能来过这里。 “你可曾听过武道一脉？”老乞丐饮酒一口，然后咳嗽三声。 “师傅，还请您戒酒！”莫等闲在一旁劝打断老乞丐的说话。 “哈哈，我都没多少时日了，你还不让我好好喝一杯？你也别在这里了，赶紧给我去把城中酒铺的帐给我结了，再给打上二十斤陈年老酒。” 莫等闲脸色颇有变化，但最后还是照做了。 “我时日无多，为了不让武道一脉绝迹，我请这小子给我找了个传人，但这小子呆得很，若是有什么得罪，还请海涵。” 阿七恭敬作揖道：“不敢不敢。” “武道一脉历史悠远，甚至比修真一脉还要久远。” 阿七眼中泛起惊异，在他认知之中，修真一脉应该是最为悠远的。 “武学一脉和修真一脉其实非常相像。” “武者修真气，修真者修真元，这两种力量都蕴含着人体自然而生的本源之力。” “武者的真气是纯粹的身体潜能，修真者的真元是身体潜能和天地灵气的结合，至于圣纹之力，那就是纯粹的变异灵气罢了。” “圣纹修行者太过依赖天地灵气和圣纹之力，而后者又是一种纯粹的外力，其中并没有人的本源之力。” “所以，武道和圣纹之道绝缘，前者强调培育人本身的力量而后者则是纯粹外力的应用。” “当然，武道的衰弱也在于此，身体之中潜能极难引动，非有天赋者无法成功，有天赋没有毅力也无法成功。” “而圣纹之道是一件相对简单的事，几乎所有人都可以刻录圣纹，不过是品阶的问题罢了。” “人若是刻录了圣纹，那么他就失去了激发本源之力的可能性。又要有天赋和毅力，又不能刻录圣纹，这样的人很难找，我已经没有精力寻找了，所以才委托了莫等闲。” “可谁知半路杀出个玄姬？”老乞丐苦笑一声。 “修真者也可以修炼武学之道，只是修行到了后期，看那人的选择罢了，前期并无太多影响。” 此刻阿七也明白莫等闲为何要找多宝了。 阿七眉头皱起，说道：“我是圣荒之体。” “哈哈，你不是。”老乞丐笑道，“我曾经有一位圣纹之体的挚友，全世界只怕没几个比我了解圣荒之体，圣荒之体也无法修行武学，你觉得我到这个时候了，还会浪费时间吗？” “那我是什么体质？” 老乞丐摇了摇脑袋，道：“我也不知，你的体质很独特，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判断，你很快就要摸到武学的门槛了。” “这么强大集灵九重者，我这辈子只见到两位。” “一个是你，一个是我师傅。” “你体内蕴含的灵力超乎想象，它们扩容了你的经脉，使得你的经脉到了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宽度和韧性。” “你一定可以引导出自己的本源之力。当年我们武学的开山祖师就是这样成功的，严格地说，他是被逼出来的，你也会逼出来的。” 老乞丐接下来的一句话让阿七完全理解了。 “生死之战，乃激发人的本源之力最好的方式，你一定经历了不少。” 若论历经生死之战的经验，同阶段之人很难找出像阿七这样的，就算能找出，他只怕也早就刻录了圣纹，晋升到了神赋境。 对武学而言，阿七就是一块完美璞玉。 好战、天赋、心性，这些武者所要拥有的品质，他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