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窃贼
“怎么尽吃鸡蛋啊？” 午饭时分，韦小宝面对一桌子炒鸡蛋、煎鸡蛋、鸡蛋汤……不满地对李有田道。 “少爷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早上砸了几十个鸡蛋，放久会坏的，不吃浪费了。”李有田苦着脸道。 一边的王语嫣心中有数，笑而不语。这时林铮敞着胸脯，练功练得一身大汗地进来了。王语嫣劝道：“林掌门，你现在内力不够，化劲之道非一朝一夕之功，不要急于求成。” 韦小宝也明白了：“敢情这鸡蛋尽是你练功砸的？你练你的功，别害大伙尽跟着你吃蛋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为弥补过失，林铮抢先夹一块放进嘴里：“以后不会了。” 于是午饭便在“全蛋宴”中结束了，韦小宝对林铮道：“我去准备准备，下午你也别练了，我们该去接收赌场了。” “有劳宝哥了。” 王语嫣对他道：“你要的武学典籍，我写了一些，你到底要多少？” “越多越好。” “我尽力了，怕要写上好长一段。”王语嫣语声中透着几分骄傲，的确，如果把她肚子里东西全写出来，真要蛮久的。 “那是那是，段夫人是什么人？不写个一年半载哪写得完？” 王语嫣像个大jiejie似的戳了他额头一下：“你这张嘴啊，就会哄人。” “辛苦段夫人了。”林铮点头哈腰送她离去。李有田上来对他道：“少爷，少奶奶从昨晚回来就不肯吃饭，一直关在房里，您是不是去看看？” “不吃就不吃，倒省了饭菜。”林铮没好气地道：“饿到她舌头在地上舔时你看她吃不吃。”他知道何婷为什么不吃饭，也懒得理她。 “她好歹是您夫人，真饿出个毛病来辛苦的也是您啊。”李有田劝道：“还是去看看吧。” 林铮想想也是，来到何婷房中，推门一看，她正坐在床上气鼓鼓的，桌上送来的饭菜连茶水都没动一口。 “这算什么？绝食示威啊？”林铮来到饭桌边坐下，“不就是打架打输了吗？犯得着连饭都不吃吗？你跑外面惹事还不够，回来还要同自己肚子作对，至于吗？” 何婷不理他，给他个后背，林铮笑笑，闻闻桌上饭菜，“唔……虽然凉了，但还是蛮香的，刚才我还没吃饭呢，正好。”他端起一碗饭大吃大嚼起来，故意吃得啧啧响：“真好吃啊，真不明白有些人怎么不吃呢，我可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何婷本想硬气到底，但到底两顿饭没吃了，她人在死扛，肚子却不争气地叫起来。林铮听了嘿嘿一笑：“我好像听到哪在唱戏？唱的是空城计吧？” “你够了啊！”何婷勃然大怒，一拍桌子：“你就是存心来看我笑话的是吧？很好笑是吧？你什么意思啊？” “你这人懂不懂好歹？”林铮斜眼看着她：“是我把你从别人那儿救下来，是我帮你出气，也是我帮你化解了这段梁子，现在你倒冲我大呼小叫，我要问你什么意思？” “谁要你救了？谁要你出头了？”何婷怒道：“说什么帮我？还不是为了你自己面子，当着那么多人面对我大呼小叫，人家调戏我你还让我向人家认错，你是不是男人？我可是你……是你……” “是我什么？”林铮笑吟吟地看着她，何婷一时张口结舌，心中气苦，一发不可收拾，哇的一声哭出来。 林铮任她哭了一阵，等她哭声小些了，才在梳妆台捡条手绢给她，她一把夺过来狠狠地擦着脸：“你……你们这帮人就会欺负我，看我在这无亲无故，个个都给我脸色看，我不干了，我要回家！” “你不欺负人我就谢天谢地了。”林铮看她哭得泪雨梨花，虽说心中对她并无好感，但她太漂亮了，女人的眼泪容易让男人心动，漂亮女人的眼泪就更别说了。忍不住想安抚她，但手伸到她肩头终于缩了回来。“别哭了，你要是实在想家，我叫人送你回金乌派就是了。” “真的？”她停止哭泣：“那我爹要的东西……” “安啦，我说话算话，你爹会拿到万象神功的。其实你在不在这已经不重要了，这场婚姻吧也就是走个过场，只是你回去后暂时少出门，别惹人家怀疑，毕竟刚过门就回娘家的总是很少见的。” 林铮语重心长：“还有啊，回去后改改你的性子，老是刁蛮任性惹事生非，你当心你真嫁不出去。你别说我不待见你，就你这脾气，我真的很难喜欢你，可我这人口味算轻的了，换成别人，就更别提了。” “谁要你喜欢？”何婷嘴上这么说，但毕竟听人说不喜欢自己不是件高兴事，又道：“你凭什么说喜不喜欢我？我有什么错？” “那可多了，就拿我们初次见面来说，你去人家饭馆吃饭，吃饭不给钱还打伤人家伙计，你是强盗啊？” “你说那件事？”何婷气急败坏：“你知道什么啊？就凭这事你就说我爱欺负人？” “这还不叫欺负人？” 何婷微微叹息了一声：“我知道人家都说我野丫头，脾气大，但我从来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我只是江湖儿女直来直去罢了。你说那天……”她声音大起来：“那是因为那个老板活该，我是在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 “没错，一个外地女人在他那做工，他霸占了人家又把她赶出来流落街头，甚至连该给的工钱都不给，这样的人，不该教训吗？” 林铮一愣：“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我在街边碰到这个女人，听她说了以后才来存心找这个老板的碴，给他点苦头吃吃，只砸了他的店算轻的了，依我脾气，这种人杀了也不为过。” 林铮察言观色，觉得她没说谎，再说也没必要说谎，自己都答应让她回去了，同自己关系又不好，何必说这些来搏自己好感，更何况以她的性子，也不是会撒这种谎的人。 “这么说……那天倒是我帮错人了？” “当然是你的错。”她得理不饶人：“你以为自己是大侠，也不弄清楚就帮人出头。” “喂！大小姐，我当时可是初来乍到，我哪知道这里面这么复杂，再说你当时那样子，同女土匪有啥区别，江洋大盗见你也当你自己人了。” “你还敢说！是的，我祖上是做过江洋大盗，可那关我什么事？我在朱家镇没欺负过一个好人，怕我的都些坏蛋，那儿的乡亲们都叫我侠女！” “嗬嗬，好个侠女！”林铮冷笑道：“合着你爹来骗我家的万象神功，这也是侠女干的事？” “那是因为所有人都说你是个废物，我想你拿着万象神功有什么用？还不如给肯练功的人。再说，这也是你送上门的，我家亏待你了吗？给了你那么多银子，我也嫁过来了，你还想怎么样？你出卖自家武学，你又是什么好人吗？” 何婷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倒让林铮脸上涩涩的，“行了行了，别说了，我们以前彼此了解不够，有些误会，现在说清楚就行了。你声音小一点，别让人以为我俩在吵架，家丑不外扬懂不懂？” “去你的，谁同你成家了？”她恨恨地坐回床上。 看她气恼的模样，林铮发现自己从前可能真的误会她了，虽然她刁蛮任性，其实心地并不坏，有江湖儿女的侠义心肠。再想到她为了家族事业，肯独自呆在这陌生之地，举目无亲每天还要担心自己侵犯她，也够难为她的，起码这份牺牲精神就值得赞赏。倒是何忠阳，把女儿扔在这不闻不问，只为自己门派武功着想，不是个好父亲。这一路想下来，觉得何婷其实也有几分可怜。 “别吵了。”林铮把饭菜端到她面前：“你呆在这也好，想回去也好，总得吃饭吧。我可不想你回去后让你爹说我这人小气得连饭都不给你吃。” 何婷还是赌气不理他，林铮点头：“我知道我在这你是不会吃的，我出去了，你乖乖把饭吃了，吃了我就送你回去好不好？” 她抬头：“真的？” “话都说这份上了我还骗你干嘛？再说骗你有用吗？你要走我能拦得住？”他把饭菜一放，自己先出去了。 出去后他偷偷在窗缝向里看，见何婷对着饭菜犹豫了一会，再看看确认他真走了，饿狼一样扑上去大吃起来。林铮不禁微笑，虽说狼吞虎咽，可人漂亮怎样都漂亮，连用手背擦嘴的样子都可爱。 “可惜，到手的老婆这就要飞了。”林铮想到自己从前的伤心情史，再看现在的情形，“我这辈子可能真同女人无缘，唉……算了吧，一个人过也挺好的。”他背着双手，略带惆怅地离开了。 林铮本打算同韦小宝一同下山办理赌场交接手续，不想还没动身欧阳尚千倒是先派人来拜山了，是来至歉的，说本来两人约好今日清晨，但因诸事繁忙，无瑕分身，所以失约了。这儿特意让人主动把房契和相关手续文件都给他主动送上门来，林铮直接在昊天门就做了交割，以后镇上的福祥赌场就正式归他了。 “欧阳堂主太客气了。”林铮见对方如此主动，有点不好意思，打赏了办事人。 韦小宝见了这等好事反而皱皱眉：“有道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这欧阳尚千是不是太热情了点？” “我也这么想。”林铮略一沉思：“如果说他是窥愈我家武学，但这些年来他一直给我家当保护人，机会比一般人多的是，难道龙爪手真有这么大魅力？” 韦小宝深以为然地点头：“没这么简单，反正小心点好。” “且不管他，宝哥，咱们现在有赌场了，这就去看看。” “好！”两人兴高烈采地下山。 林铮下山办事时，王语嫣在房里奋笔疾书，她的案头已经写了四五本武功秘籍，她天下武学无所不知，首先写下来的当然是她心中认为的精选之作，而且王语嫣字漂亮也擅丹青，能为文字绘上插图，装订成册，俨然就是一本本武学教材。 她写了一会起身揉揉手腕休息一会，不料转身时，突然听到脑后生风，飞快一扭头，只见一个白影在身后一闪。 与此同时，何婷正在房间收拾行李，想到马上要离开这儿了，虽然高兴，但不知为何，心里有点怪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她环看四周，打开窗子看看林铮练功的竹林和庄园小院，“真怪，怎么老有股挥之不去的忧郁感呢？” 突然，她听到隔壁房中传来王语嫣的一声尖叫，接着有人大笑：“什么高手？原来一点武功也没有。” “谁？”何婷破窗而入，只见王语嫣房内一个黑衣人抓着所有王语嫣所书的秘籍，王语嫣则已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