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超级兼容
昊天门后山，林铮像一只蜘蛛趴在悬崖上，随着内力提升，他的轻功已大为长进，不再需要依靠绳子来爬下峭壁，落在那扇隐秘的石门前，他四周看了看，确认没人跟踪，悄无声息地滑进了通道。 旧地重游，林铮比上次淡定多了，来到那机关上方时，他想到里面那条金蛇，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难道妖怪都不用吃饭的吗？那金蛇在里面下那么多蛋，怎么生存呢？ 他没有立即进机关，而是打坐运功，再一次把自己变身为妖力状态，虽说生命受威胁时自然而然会产生妖力，但总归有点不放心，还是在自我控制状态下好些。 变身后，他感觉比起初次力量运用要纯熟许多，但妖力状态下的性格却一丝不变，还是那么张狂凶狠。 拉开机关他跳进密室，眼前情景让他吃了一惊，只见金灿灿的方形蛇蛋已经堆满了一屋子，这段时间不知金蛇下过了多少蛋，抬头看到金蛇巨大的身体盘曲在一堆蛇蛋上，眼中没了光芒，懒洋洋地一动不动，似乎下蛋对它的消耗很大。 看到林铮，它目露凶光，挣了一下可是身体却起不来，极度虚弱的模样。当它看到林铮捡起一个蛋在手中抛了抛，强行挺立起来，发出威胁的嘶吼声。 “上次你就不是我的对手，这个样子还想同我打？”林铮把蛋轻轻放下：“我知道你是为了你的孩子，母爱真是伟大，我可以放你一马……喂，你能听懂我的话吗？”他想到在枯井中碰到的妖怪懂人言，试试这只能不能听懂。 不出所料，金蛇真的能听懂，它微微点头，身体向后缩了缩。 林铮慢慢恢复本相，既然金蛇没有敌意，他不想老保持妖力状态，毕竟这时的脑子思考有点不清醒。虽然不能确定金蛇会不会言而有信，但他感觉它没有敌意，再说万一有什么事，他还可以再化为妖力状态。 绕到蛋堆后面，看到大批的金银首饰，“发财了。”他捡起几样看了看：“林昊从哪搜刮来这么多东西？”他问金蛇：“你知道吗？” 金蛇摇摇头，林铮拨弄财宝堆时看到有几条小金蛇在里面游走，问金蛇：“你知道下面密室里那个骷髅是谁吗？” 金蛇不能说话，但点头表示知道。 “他叫林昊对吗？” 点头。 “你是他从妖界弄到这儿来的？” 点头。 “也就是说林昊也知道怎么创造一个不被结界影响的环境？” 点头。 “你不能离开这儿，到了外面你就会死？” 点头。 “你能告诉我它为什么把你弄到这儿来吗？” 金蛇身体扭动几下，眼中露出愤怒的表情，目光停留在小蛇身上，然后昂起头作个吸食的动作，再移到一堆财宝后面，林铮看过去，只见满地都是小金蛇的皮。 “你是说他吸食你孩子的妖力？” 点头。 林铮明白了，“他的妖力内丹是用你的孩子炼成的？” 金蛇先是点头，又摇头。 “意思是说有一部份是，但有一部份不是？” 点头。 林铮再问：“你听说过红莲吗？” 金蛇呼啸一声，显得极为愤怒，身体昂起来，发出丝丝的声音。 “看来是认识的，所有的妖怪都恨她吗？” 点头。 “她做过什么？林昊能到妖界去抓妖是不是因为她的帮助？” 金蛇这次点头后，身体虚弱下去，它现在连生气都显得极耗体力。 “你先休息吧。”林铮揭开下层地板的门，上次通道被金蛇撞垮了，好在还勉强能容一人通过，林铮奋力从石缝中挤进去，来到密室中，又看到林昊的骷髅。 “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林铮盯着尸体自言自语：“你也算我半个祖先，说起来你还救过我的命，我的力量也是拜你所赐，可我对你怎么老有种邪恶的感觉呢？” 他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开始仔仔细细地检察密室，一寸地面都没有放过。但没找到什么特殊的东西，最后把目光留在骷髅上，心想不管怎么说还是把它葬了吧。 他用手抱了一下，骷髅上已有很多磷粉，碰触时会爆出点点火花，林铮忍着恶心，把骷髅拉到地面，就在拉开后，发现从骷髅腹部露出一截火腿肠似的东西，已经干枯成了灰色。 “这个不会是……”他冒出某种邪恶的想法，但马上又否认了，正常人不可能有这么粗大，不过经过变异就难说了。 他试着用手一碰，哗啦一声化成了粉末，混着骷髅上的磷粉，变成一种很怪异的颜色。但是有半截却是完好的，摸上去还有rou体的弹性。 “不是那玩意，有点像触手。”林铮琢磨半晌后确认，“rou体腐烂因为时间久了化成灰，刚才骨头上散发出磷火……”他察觉什么，更加小心地察看，发现沿着床沿洒着一层磷粉，而这半截没化成粉的触手正是在磷粉层外的。 “靠！”林铮恍然大悟，“这是妖怪rou体的一部份，妖怪是不能在人间生存的，否则会化成粉末，可是在磷粉内的半截却没腐烂，难道说……”他四面张望，一个飞身到了屋角从屋顶刮下一点磷粉，再细看过去，原来这房子有一个薄薄的夹层，里面含的都是磷粉。 “是了，是磷，原来只要在周围散了磷粉，妖怪就可以在人间生存。这么说我在枯井中看到的火焰并不是火药，而是磷火，哇靠，我真该改行去当侦探。” 发现了磷粉原来就是妖怪的保护结界后，林铮经仔细查看，整个密室果然都有一个薄薄的夹层，造成一堵“磷墙”，金蛇和它的孩子正是在其中才得以生存。 “林昊肯定是发现这个奥秘的第一人。”林铮确认这绝不是妖怪的发现，不然它们早会用这个方法攻进人间，可这个秘密的发现让他头皮发麻，如果这秘密泄露出去，让妖怪们得知，这人间肯定要成屠宰场。 他退出底层来到上面，见金蛇还趴在蛇蛋上，警惕地盯着他，现在林铮已完全不惧它了，就算没有妖力，只要自己手在墙上一刮，把磷粉刮下一层来，这金蛇会被人间结界的力量所毁灭。 “可怜的家伙，一辈子就只能呆在这个密室中。”林铮反而有点同情它了。他想到林昊是用这些小蛇来炼妖力，想拿一条小蛇研究研究，但他一靠近金蛇立即昂头摆出格斗之态。 “你放心，我不是想伤你的孩子，我只是看看。” 但金蛇不为所动，死死地盯着他。 “看来同你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林铮退后在墙上一刮，一层墙上的磷粉被刮开一个小洞。 照理说，这密室处在崖壁内，四面不透光，但磷粉一去掉，却莫明地从墙上透出一道光来，直射在金蛇身上，金蛇惨叫一声，拼命扭动身体，好像被硫酸烫到一样全身冒着白烟。 “果然，只要结界一破，妖怪就会灰飞烟灭。”林铮连忙抓起磷粉糊在墙上，光芒消失了，不到睁眼功夫，金蛇身上已烧出一个碗大的洞口。它原本就虚弱，现在更是不能动弹了。 “我再说一遍，现在我要杀你轻而易举，最好听我的话，我说了不会伤你的孩子。” 金蛇已经抬不起头来，只能微弱地点点头，眼中露出一丝哀求的眼光，表示认输也恳请林铮不要伤害小蛇。 林铮走到一条小蛇边，小心翼翼把它拈起来，虽是小蛇，但它可是有乳齿的，而且又是妖怪，不能掉以轻心。 “每杀一只妖怪就会产生魂石，照理小蛇也不例外。”林铮把小蛇对着宝石光芒照了照，如同在蛋壳中一样，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可以看到它心脏在轻轻地跳动，而且还透出几丝光来。 “原来，所谓魂石其实就是妖怪的心脏。这么说这些妖怪有很特别的能量来源，动力是靠心脏提供，就像一个强大的干电池。” 林铮向财宝堆后走去，看到满地蛇皮，他扒开蛇皮发现一个活动的翻板，拉开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下方有一个巨大的罐子，里面装了无数已经呈死灰色的小小心脏，再下方有一个巨大的血池，左边一个开关，用手一按就会喷出一些鲜血到地面。当金蛇看到鲜血，立即冲过来吸食，原来它是靠这样生存的。 “虽是妖怪，但它还是有蛇的特性。”现在林铮心中的谜基本上解开了。 可以想象，这条金蛇是林昊从妖界抓回来的，方法极简单，就是用磷粉布置一个陷阱，让金蛇误以为自己还在妖界，等它一进人间地界就把它身后磷粉去掉，使它无法退回妖界。 血池是喂养金蛇的养份，蛇有一种特性，当雌蛇与雄蛇交配以后，jingzi可以在雌蛇体内长期生存，所以母蛇可以不用再次交配而源源不断地产卵，从而让林昊得到源源不断的小蛇。 这些蛇皮证明不知林昊杀过多少小蛇，把它们的魂石也就是心脏交在容器内，下面这个装置可以把魂石的力量凝聚起来，最后变成小小的，人体可以吸收的内丹，从而让自己获取妖怪的力量。 想到这些小蛇的力量凝聚起来就让自己这么强大，真不敢想象妖界的妖怪强大到何等程度。 林铮沿着血池一路往下，从容器的导管处看到两个开关，上面有一个磨盘状的东西，推动磨盘，会闪现一些火花，就像发电一样，从导管口还流出一些残余的液体。林铮闻了闻，同小蛇身上的气味是一样的，只是浓了许多。 再沿着导管向下，他又进入一个密室，这里有大量人的骷髅，有一些人就像林昊的骷髅一样，也是骨盆宽大，分外狰狞。 “人体试验场。”林铮一看就明白了，林昊在得到妖力后并没有直接使用在自己身上，而是抓了不少人来作试验，在尸体堆里，可以看到昊天门的腰牌，这些人很可能是昊天门的弟子。 “用自己的弟子来作活体试验……”林铮倒吸一口凉气。 所有骷髅清一色身上都有裂伤，显然是被高手用重手法打死的，想必都是试验失败的作品，但有几具却没有发生变异，可骨胳上出现像金蛇先前因结界破开被烧伤的痕迹一样的伤口。 “这些应该是初见成效的试验对象，从这伤口来看，妖力进入人体后，人间的结界就会对人类也起作用，必须处在磷粉的保护下，也就是说林昊到这时已经进入研究的第二阶段，就是怎么样让妖力对人类起作用但又不会被人间结界所毁灭。” 林铮忍着恶心在尸体堆中翻了翻，看到一些牛皮，上面有字，细看内容，居然是《万象神功》。 “原来如此，林昊想通过改良《万象神功》对各种内力兼容的作用，使其与妖力也能兼容，他在尝试把妖力转换成内力，这样就不会被结界所伤了。” 林铮觉得林昊这人既是残忍又是聪明，如果他活二十一世纪，只怕是个恐怖的生化武器专家。他绝对是个具备超前意识的天才。 “这么说《妖之道》并不是为提升妖力，而是控制妖力与内力兼容，可我吃了内丹后并没有被结界伤到，说明林昊是成功了的，也就是说，我练的万象神功是林昊在改造妖力后研究出来的改良版本。” 想到这点林铮一阵后怕，如果不是自己事先练过万象神功，当时把内丹直接那么吃下去，就算逃出密室也会死在密室之外。 “可他为什么不在《妖之道》上提到这一点呢？是考虑到狄天聪本来就会万象神功不用提？还是有别的原因？据说狄天聪的武功已经被废除了，林昊如果真心想让他成功，没理由不提的，难道……” 林铮忽觉一阵毛骨悚然，如果狄天聪身上没有万象神功而吃了内丹，只要一出密室就死定了，难道他是想害死林铮？可从那封留给狄天聪的信来看，写得情真意切，两人之间应该是达成某种协议的，狄天聪在忍辱负重执行某些任务，而且是受林昊指使的，为什么林昊还要害死他呢？ 想不明白他也懒得想了，他回到第三层密室的入口处，细细观察那个妖力转换的装置，发现妖力凝成的液体是与另外一种液体融合才可以压缩成内丹。这液体悬挂在一个葫芦状的容器中，一滴滴往下面滴。 液体是金黄色的，林铮闻了闻，有股香甜味，他大着胆子用块破布沾了一点，正好看到地上有只蚂蚁，便捉来放在上面，蚂蚁只是被粘着不能动，但没有死亡。 “好像没毒。”林铮大着胆子用手沾了一点尝了尝，猛然一惊：“这是……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