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衣锦还村
当对面而坐的王鹏和程咬金同时从尤俊达的口中,听到了他绘声绘色讲述的那柄斧头的名字唤作“八卦宣花斧”后,两个人先是大惊失色地面面相觑了一番。因为,这个斧头的名字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事先知晓这柄斧头是名字,却并不知晓尤俊达今个儿把它送给程咬金作为赔礼道歉的礼物。当然,这对于程咬金来说,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因为就在昨晚那个冗长的梦境里,就已经得知了这个斧头的名号,而且,还在梦境里面用这柄斧头学会了三个招式。只是后来,不知是何缘故,无论程咬金是如何的卖力,却对其他十五个斧头神功的招式不得要领。如今那柄八卦宣花斧就活生生地摆在了他的面前,让他一时之间如梦似幻,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到底是还身处在梦境里,还是生活在现实世界里。 而对于王鹏来说,早就对程咬金日后所使用的兵器——八卦宣花斧烂熟于心。可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尤俊达才刚跟程咬金结识了一天,他就拿出了这个金贵的兵器送于程咬金,他暗自感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来。天上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掉下来一只美味可口的馅饼来,而且恰好还不偏不倚地就砸在了程咬金的脑袋上。由此看来,此事的背后必有蹊跷儿。 “咬金兄弟,既然,尤大哥如此看重你,还把这么金贵的一柄斧头送给你,你不妨就收下来,日后记下尤大哥的这份情分便是。”王鹏虽然心感蹊跷,但还是劝说程咬金把它收下。 “那好,我,我就听王鹏哥哥的。尤大哥,你既然如此瞧得起我程咬金,我就把这柄斧头收下,今个儿,我就算欠尤大哥一个人情,若日后有需要我帮衬的地方,你吩咐我便是。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程咬金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程咬金本意也是想收下这个做完梦境里就见到的这柄八卦宣花斧,可是,他又觉得跟尤俊达才认识了一天的光景,昨晚自己又大闹了武南庄,自感如此贵重的礼物收下的话心里过意不去。正待他犹豫之间,听到王鹏的这番深明大义的这番话后,觉得颇有几分道理,便在迟疑了一下后,拱着双手感谢地道。 “咬金兄弟,你言重了。我尤俊达在江湖上闯荡多年,愿意结交像咬金兄弟这样少见的勇猛的豪杰。昨晚看到你手中的那柄板斧已经秀吉斑斑,使用起来也是有些不便,我便想到了上个月卖来的这柄八卦宣花斧。反正它平时就放在我中院的兵器库里,又没有人使用,送给咬金兄弟也算是宝斧配英雄了。”尤俊达在听到程咬金答应收下后,终于松了一口地说道。 尤俊达扭过头去,朝着身后的那三四个家丁打了个手势,站了良久的家丁们抬着一百来斤重的八卦宣花斧,已经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待他们看到自家员外的这个手势后,就赶紧迈步向前走到了尤俊达的身侧。而尤俊达便伸手掀开了那层包裹着八卦宣花斧的布,打开一瞧,让目不转睛盯着看的程咬金眼前一亮,这柄斧头果然跟昨日梦境里的那柄斧头一模一样。 在尤俊达的邀请下,程咬金一把就轻而易举地把重达一百来斤重的八卦宣花斧握在了手中。此时,早已感到十分吃力的那三四个家丁们,看到自己有些酸麻的双手终于得到了解脱,便都暗自庆幸起来。而当他们又看到程咬金轻而易举地就起来方才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得动的八卦宣花斧后,在此刻之前,都还对程咬金心存怨恨,此时便感到由衷地佩服了。 程咬金拿着八卦宣花斧把玩了好一会儿后,便就爱不释手起来,觉得这柄斧头日后就要随身携带了。走出客厅外的程咬金,在尤俊达和王鹏的极力央求下,他便在客厅外空旷的地面上,拿着八卦宣化,照着昨晚梦境里刚学会的那三个招式,十分熟稔地cao练了起来。而看到程咬金耍弄起这柄斧头是如此的轻车熟路和出神入化,站在一旁观看的王鹏和尤俊达,相互对视了一眼,各自地嘴角都露出了一抹笑意,相视而笑,而后便都心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耍完了这三个招式后,程咬金尝试着去回忆另外的十五个招式,可任凭他苦思冥想,实在是记不起来那十五个招式的套路了,便握着斧头捶胸顿足了一番,只好深感懊恼地作罢。 在尤俊达的极力邀请之下,程咬金才答应他和他娘搬到武南庄上一住,一来程大娘可以来跟尤大娘做各伴儿,毕竟都是上了年岁的老夫人,凑在一起定有许多的共同语言;二来,尤俊达自然有心中的算盘要打,为的便是能够跟程咬金朝夕相处,日后定有随时让他出力的地方。而王鹏则想回济水村看看赵敏儿她们一家三口过的怎么样。又是在尤俊达的极力邀请喜爱,要把赵敏儿她们一家三口接到武南庄来住,以便日后有个照应。当然,尤俊达也是为了可以把王鹏留在自己的身边,了却他心中的牵挂。于是,王鹏和程咬金便赶着一辆武南庄的一辆马车,出了武南庄的正门,顺着那条通往斑鸠镇的古道,扬鞭挥起,马车疾行而去。 王鹏先是跟程咬金到了靶子村把担心了一夜一天的程大娘接上马车,紧跟着就驾着马车赶到了济水村。可是,当张氏一听说,王鹏要把她跟她的孙儿和儿媳妇接到武南庄去住时,无论任由王鹏如何的劝说,她都严词拒绝了。因为在张氏看来,济水村自从她嫁过来时,就已经在心中认定了这是她一辈子的家,除非是她的老头子写下一封休书,她才离开已经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济水村,不然的话,就是现在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其实,自从王鹏住在了张氏的家中,不几日的功夫,她就看出来王鹏和她的儿媳妇赵敏儿眉来眼去的,关系很不一般。别看她已经老眼昏花,可是,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不会丢掉的。毕竟王鹏给她的孙儿狗蛋看好了病,又是村里正极为看重的人,她又不好当面撕破脸皮。 更为要紧的是,自从王鹏给她孙儿看好了这个方圆几十里的郎中都未曾开出良方的风热病后,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万,每日都会有少则几十人,多大几百人慕名前来问诊的病人。而且,每个前来问诊的病人在按照王鹏开的药方抓药服药后,不几日的功夫,都能够药到病除。半个月的光景过去后,王鹏的好名声慢慢地在整个山东地界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鉴于王鹏声名远播的威望,张氏只好忍气吞声,不好因为此事而迁怒于今非昔比的王鹏。 但是即便是如此,张氏在心里还是希望自己家中可以多一个男人在。毕竟,对于只剩下了妇孺老幼的济水村,家中若是没有一个男人撑门面的话,一旦邻里之间发生了矛盾,身强体壮的男人便就派上了用场。而家中连一个老头自己没有的张氏,自感有王鹏这个打上“神医”标签的郎中在她家里居住,无论是街坊邻居,还是日后偶尔前来袭扰的山贼强盗,定然也不会为难她家的。不是别的,就凭王鹏响当当的“神医”名头,无论何人都要礼让三分的。 不过,张氏自知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被征了徭役,离开家三四年了都还下落不明。她早已经在心中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日后,若是丈夫和儿子常年不归家,她便想领着自己的孙儿狗蛋一起过活,毕竟,狗蛋儿还要给他的夫家传承香火。至于还尚年轻的儿媳妇赵敏儿,若是让她如此年轻就守了寡,这日后自家的门前定然是是非颇多,不如给她找上一个极好的人家,把她嫁出去也好。一来,可以得来不少银钱;二来,省得日后自家门前的颇多是非让她生烦。 而王鹏的出现,无疑让心存念想的张氏眼前一亮。王鹏医术高超,日后用不了多久,定然是要出人头地的,而若是把赵敏儿下嫁于他,她跟自己孙儿狗蛋下半生的生活自然也就有了着落。可是,她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多久,王鹏突然被绑匪打劫,过了三日,又突然出现了她的面前,而且还是衣锦还乡,不仅衣着华贵,出手也很大方,给她家带来了十几匹上等的好布,又赠给她五十贯钱。不过,这却让张氏惊喜万分,王鹏前几日还是个穷小子如今却成了出手阔绰的大财主。而当王鹏提出要把他们娘仨带来武南庄居住时,她毫不犹豫地回绝了。
“王郎中,跟我来,老身有话要对你讲,咱们借一步说话。”张氏听到王鹏劝解的话语中自始至终都充满了诚恳之意,她不便在大庭广众之下吐露心声,便就叫王鹏到东厢房一叙。 “张大娘,现在四下无人了,只有你我二人在,有什么话,你不妨只讲便是。”当王鹏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东厢房后,他四下望了一眼后,朝着与他对面而立的张氏道。 “王郎中,咱们今个儿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虽然我早已老眼昏花,但的头脑还是清醒的。别看我平时没怎么注意你的言谈举止,其实,在暗中,我好生地探查了好些天。自从你来到我家没过几日,我就发现你看我家儿媳妇的眼神就不对劲儿。当然,我家儿媳妇看你眼神如同你看她时的样子,简直是一个模子立刻出来似的。我知晓,你们早就对彼此生了爱慕之情。我知晓我老身想斩断你们的情丝是不可能的。你看这样可好,我把我的孙儿留在身边,你把我家儿媳妇带走吧。不过,当我家狗蛋儿想要见他娘时,你可不能拦着。再有,我跟我孙儿娘俩的日常开支的费用,也得由你出。其他的,我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你若是觉得这个条件妥当,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你若是这个条件有些苛刻,方才我讲的这一番话,你就当我不曾讲过便是。”张氏走过去,把东厢房的门给杠上了之后,便对着王鹏开门见山地说道。 深感忐忑不安的王鹏,在听到了张氏单独找他来就是给他说这番话时,让他有一种被正中下怀了的感觉。他实在是想不到,在古代以为给自己建造“贞节牌坊”而宁愿守活寡的老妇人,竟然私下里当着他的面儿,说出了这样一番有违“存天理,灭人欲”的话儿来。无论如何,都让他感到十分的又惊又喜。震惊的是这番话竟然从一个当世失去了(抑或失踪)老头子的老妇人口中娓娓道来,欣喜的是能够跟娶下赵敏儿这个貌美如花的人妻,对于他这个还从未尝试过“禁果”是何滋味的童子之身来说,自然是欣喜如狂,心肠澎湃地停不下来。 “张大娘,你,你方才讲的这番话,可,可都当真?”惊喜万分的王鹏不置可否地问道。 “王郎中,我老身虽然是贫苦人家出身,但我说出去的话,就当是泼出去的水,说了便就不会收回来的。这个,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便是。你只要是答应了我方才提的那两个条件,我家的这个对你早就萌生的爱慕之情的儿媳妇,今个儿,你带走就是,我绝对不会横加阻拦的。不过……”张氏赶紧拍起了自己干瘪的胸脯,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孙儿狗蛋,便停了下来。 “张大娘,你,你说,不,不过怎么样啊?”此时此刻正暗自欣喜若狂的王鹏,突然听到从方才还言之凿凿的张氏的口中吐出了“不过”二字,顿时,让王鹏感到焦躁不安起来。 “不,不过,我家孙儿狗蛋,若是见到了你今个儿带了他娘,他毕竟还这么小,定然是会好生地哭闹一番的。我家儿媳妇虽然是个多情的女子,但对我孙儿狗蛋却是心疼的很,万一她要是心一软,估计,你今个儿,可说不定就带不走我家儿媳妇了。”张氏若有所思地道。 此时的情绪转作惶恐不安的王鹏,在听完张氏对他带走赵敏儿的前景虽然光明而道路却可能就此夭折时,便黯然神伤起来。常言道:寡妇面前是非多。可是,一个男人要是爱上了一个妇,他的事儿应该会更多。譬如对此感到束手无策的王鹏,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