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红血棺
到了现在，想要改变主意都已经来不及了。 我看着走进来的新娘，苦笑着叹了口气。说实在的，这一刻，我已经有点认命了。 我改变不了，也不知道要拿什么理由去改变，去拒绝。 毕竟这一切都是爷爷为了我好，哪怕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也没有任何意义。 有句话说得好，不能反抗，那就闭眼享受。 现在这一情景，正好挺适合这句话的。我没法反抗，那倒不如直接顺从了。而且我也明白，这时候结婚，虽然也是早了点，但也不是不可以，至于其他的，想再多也没有任何意义。 我整个人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走上前去，牵着这马上要成为我媳妇的女人的手，走到了爷爷面前。 拜堂的规矩很简单，一共三拜，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尽管没有亲身体验过，但总是见过的。 爷爷是主婚人，也是证婚人，而陈婆并没有出现，其他的便是村子里的老人了。 很快前两拜便结束了，最后一拜便是夫妻对拜，之后便是入洞房。 这是古时候就流传下来的，以前也都是如此，只不过在迎亲的时候没有像我这次这样正式而已。 我们两个面对面站着，片刻之后，爷爷的声音便传来。 我缓缓的弯下了腰。 这一拜结束，这场婚事也就差不多了。 只是就在我以为马上就要结束了的时候，我的身子突然被人抓住，我抬头一看，爷爷不知何时来到了我面前将我抚着。 “爷爷？”我心中疑惑。 “等下！”爷爷没有看我，而是淡淡的开口。 这一刻他的脸色不知道为何变得阴沉得可怕。 “为何只有一百零七户？”爷爷看着厅堂里的其他人，声音有点沙哑。 我能够感觉到爷爷很生气，似乎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刘家今天老父忌日，一家人到祖祠去了。”许久有人开口说。 爷爷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起来，下一刻，一口鲜血直接吐了出来。猩红的血液溅在了我的身上。 我身体一颤，顾不了其他，一把将爷爷扶住，“爷爷！” 爷爷却推开了我，擦掉了嘴角的鲜血，“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这时候却会差这么一步。” “一百零八少一则缺，这是命啊！” “爷爷，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定要所有人都来？一百零八户和一百零七户又有什么区别？”我不解的看着爷爷，爷爷的变化，也让我心中不安更甚。 “现在没时间跟你说这些了。第三拜暂时不拜，跟我去祠堂！”说完，爷爷一把拉着我，不顾其他人的目光，冲了出去，朝祠堂的方向狂奔而去。 其他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仅仅的跟在我们后面。 祠堂在村子的最北边，背靠蔑香村一直赖以生存的邙山，是整个村子最为重要的地方。 一般情况下，祠堂是不会随便进出的，除了祖宗的忌日，村子里的大事，否则是常年关闭的。 这一次刘家老父忌日，合规矩，但是却似乎和爷爷的安排起了冲突，不出意外影响应该十分的严重，而且极有可能便是跟我有关。 很快我便跟着爷爷来到了祠堂门口，但爷爷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注视着祠堂。 没过多久，又有许多人聚集了过来。 我站在爷爷旁边，能够感觉到爷爷不时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的怒意。 片刻之后，爷爷突然冲了进去，我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祖祠的门直接被砸开，一下子便成了碎片。 紧接着，一股刺鼻的血腥之味扑面而来，让我几乎反胃。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祖祠，整个祖祠在这一刻被红色的雾气所包围，血腥之味便是那些雾气散发出来的。 而这时候祖祠的大门也已经大开，我一眼便看到了祖祠之内有一口大红色的棺材，而在棺材两侧正吊着四道人影，爷爷正站在棺材跟前。 不仅是我，我身后的其他村民脸色也都变了，有恐惧，有不安，甚至有人直接哭了出来。 这口大红棺材，我能够肯定，在以往是从来没有的，祖祠之内，是绝对没有这个东西的，但现在，却又真真切切的出现了。 而那四道人影，浑身上下都穿着白衣，从远处看去，都能够看到他们脖颈上吊着白绫，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刘家一家四口，两个大人和两个孩子。 他们一家人竟然就这样死在了这里，而且看样子就像是一起自杀一样，这一切都太过不可思议了。 我深吸了口气，走了过去，一踏进大门，祖祠里面的气息便让我近乎窒息，那股血腥味更加的浓郁。 “爷爷，这口棺材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眼前的棺材问道。 然而爷爷却没有回答我，我皱眉走到爷爷旁边，看向爷爷，爷爷的样子一下子让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但我还没来得及喊出来，爷爷突然扭头看着我，爷爷的鼻孔，眼角，还有耳朵两侧此时都有血痕，嘴角也有鲜血流出，这是七窍流血的模样。 只是爷爷却似乎并不在意，或者说，就好像没有察觉到一样。 “子孝，爷爷救不了你了。”爷爷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仿佛没有了力气一般。 “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明白。”我看着爷爷喃道，爷爷的样子让我感到了恐惧，我一把抓住了爷爷，我不想爷爷就这样离开。 “回去之后，将那三支香收好。离开这个村子，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了。”爷爷摇头说道，脸上满是惨然之色。 “事情还没有到最后关头，这时候说放弃，还有点太早。”然而我还没有开口，我突然我身旁又多了个人影，是陈婆。 陈婆不知何时来了，她手放在了爷爷的肩上，原本看上去脸色十分苍白的爷爷，在这时似乎一下子恢复了许多。 “血棺出现，已经难以改变，更何况还有刘家一家四口的性命在这做养分，如何改变？”爷爷长叹了口气，“你并不是我村中人，本来这事就和你无关，你也没必要搀和进来。” “我这孙子与你那孙女的婚约，就此作罢吧。”爷爷一边说着，一边转身，他的身体突然间变得佝偻了许多。 “说娶就娶说罢就罢，你把我陈婆当什么人？又把我那孙女当什么了？”陈婆双眼一瞪，手中拐杖狠狠一拍，看上去充满了怒意。 “你想让你孙女跟着一起死不成？”爷爷似乎也气到了，转身怒视着陈婆。 “这是命，选择了，就不能回头。”陈婆冷冷的说道：“况且，事情还没有到没有回旋的地步，老婆子我就不信你们蔑香村会如此不堪。” “你什么意思？”爷爷一愣，眉头微皱着看着陈婆。 陈婆没有多言，而是转身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直接把我拉到了血棺旁。 下一刻，我便感觉手上一阵刺痛传来，随之我便看到自己的手心缓缓的流出了鲜血，我还没来得及反抗，陈婆抓着我的手就狠狠的按在了棺材上。 我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惨叫。 这一刻，我就感觉自己好像就要死了一样。 我听到了爷爷的呼喊，看到了周围那四具熟悉的尸体瞪着双眼看着我的样子，我开始慢慢失去意识。 我不甘心，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我明明活得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子，到底是为什么？ “子孝，子孝……” 我突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紧接着，我感觉到有人抱着我，很冰冷，让我不由得打了口哆嗦。我艰难的睁开了双眼，眼前出现在我面前的面容，却让我呆住了。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