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掳人
霍光几案上摊着吉安侯的奏折。 又是吉安侯,他到底要干什么?霍光火起,卷起奏折,放在一旁。 刘询在宣室殿等了一天,把内侍送来的奏折翻了再翻,依然没有找到那封上书奏请在宣室殿装供暖设备的奏折,只好让小6子去问程墨,有没有安排人上书。 “没有找到这份奏折?”程墨蹙眉,道:“确定所有奏折都送来了吗?” 奏折必须经过霍光批示,会不会被他留下? 小6子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陛下让我来问问,可有哪位大人上书。” 程墨跟他相识日久,知他资质平平,刘询用他,不过是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也不跟他细说,道:“我走一趟吧。” 刘询找了半天,找的什么,小6子没搞清楚,见程墨肯亲自去向刘询说明,很是高兴,道:“多谢侯爷。” 程墨到宣室殿,帮着找了找,确实没有吉安侯的奏折,道:“陛下不如让人过去问一声。” 刘询犹豫了,要是问了,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将自己的想法暴露在霍光面前? 他现在是受气小媳妇,还没熬成婆,程墨理解他的心思,道:“这件事交给臣吧。” 刘询点头,道:“有劳大哥了。” 于是,接下来,淮安侯、晋安侯、武恩侯、兴安伯等人不约而同上奏折,要求未央宫装供暖设备,会昌伯无意间听说此事,想着自己好歹是程氏家主,怎么也得用行动支持程墨一次,于是跟风上了一封。 霍光很生气,奏折统统留中。 这么多天过去,他还歇在书房,开始是赌博气,现在却拉不下面子,霍显没服软,他哪能回华庭,那不是认错了嘛? 霍显也很生气,这么多天过去了,你还住书房,敢情是要跟我分房睡的节奏啊。 两人僵住了,只是苦了身边服侍的奴仆。 这会儿霍光回到书房,越觉得宽大的书房冷冷清清,心里一团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不语见他独自坐了半天,没动弹一下,很是担心,吩咐身边侍候的人用心些,自己来找程墨。 程墨和张清在书房说话,不语突然从窗户跳进来,把两人吓了一跳,张清更是失声惊呼:“有刺客。” 程墨认出不语,道:“不是刺客,是我岳父身边的侍从。” 张清瞪了不语一眼道:“既是大将军的侍从,为何不走正道,非要翻墙跳窗?” 这人有毛病吧? 不语在屋顶没细听,恍惚听得一两句,估摸着两人在谈管子的事。他急着回去,不去理睬张清,右手快如闪电点了程墨的xue道,把程墨挟在肋下,飞身从窗棂跳到廊下,再跳上对面屋顶,消失在空中。 张清惊得呆了,待回过神,哪里还有程墨的身影? “有强人掳了五郎!”张清带着哭音儿的声音回荡的院子里,把奴仆们都惊动了,纷纷跑出来,赵雨菲听说程墨被掳,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霍书涵脸色苍白,倒还镇定,道:“五郎说这人是我父亲的侍从?” 张清跳脚道:“定是大将军的侍从起了反心,才会把五郎掳走,快让大将军文,通辑这个强人,要是抓到,把这该死的强人千刀万剐。” 虽是着急,却没否认程墨确实是被霍光的侍从掳走。 霍书涵道:“备车,回大将军府。”连衣裳都没换,急急坐车出府。 程墨只觉胸前一麻,身子便被挟在肋下,跟着腾云驾雾起来,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此时不语已跃上屋顶。程墨听到自己的声音,见不语没点自己哑xue,想来没有恶意,接着道:“生什么事了?” 不语从一间间屋瓦上飞跃而过,道:“阿郎和夫人僵持多天,你和姑娘怎么不劝一劝?我想请你回去,劝劝阿郎。” 原来是为了老丈人夫妻不和的事。程墨哭笑不得,道:“你让人传个口讯不就行了?用得着这样?快放我下来!” 难道你不知道这么高来高去的,很可怕吗?要是一个失手,我就粉身碎骨了。 不语显然没有程墨命悬他手的觉悟,道:“太慢。” 卧槽,你嫌太慢就这么掳我玩儿啊?程墨破口大骂:“你个混蛋,赶紧放我下来,要不然我杀你全家。” 不语哪去理他,自顾自看清落脚点,一路飞跃。 高空中,嘴一张,风直往嘴里灌,程墨骂了几句,只好闭嘴。
从永昌侯府到大将军府,坐马车大概小半个时辰,骑马会快一点,但在闹市中得控制马,也快不了多少。这一来一回,加上换衣裳等通报的时间,大概得一个小时。不语如空中飞人,在鳞次栉比的宅院中“嗖”的一下飞过去,只用一刻钟就到回到霍光书房所在的院子。 他把程墨放下来,向程墨行礼赔罪:“姑爷,小的多有得罪。” 程墨身子不能动,翻了个白眼,他真心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不语赔礼毕,不知点了哪里,程墨觉得手指能动了,二话不说,立即一巴掌扇朝不语扇去。 不语不敢避开,这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他脸上,出“啪”的一声脆响。 廊下婢女列成两排,却鸦雀无声,这“啪”的一声特别清脆,连霍光都惊动了,道:“谁?” 不语左脸火辣辣地痛,很快浮了五个修长的指印,却很快在门外应了一声:“阿郎,姑爷来了。” 霍光很意外。他刚才专心控制自己的脾气,没现不语出去,突然听不语的声音在廊下响起,又说程墨来了,便道:“请姑爷过来。” 他正想把程墨训一顿呢,程墨来得倒巧。 不语做了个“请”的手势,他是暂时不能进去了,得把脸上的指印消了再说。 程墨狠狠瞪了不语一眼。 不语连连做揖,低声道:“你就帮阿郎这一次吧。” 他见霍光吃不好,睡不好,心疼得不行,早就想求程墨劝劝他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就是向老婆低头又怎么了? 他话声虽低,霍光却听见了,道:“你和谁说话?” 难道程墨不是在院子外头吗? “和姑爷。”不语道,又朝程墨做揖。 这个时候,程墨不好不出声,只好道:“岳父,是我。” 没得他允许,程墨居然畅通无阻来到他书房门口,这满院的婢女仆从是摆设吗?霍光思忖,道:“进来吧。”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