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荒华之国
啸天圣狼最后的妥协换来了和平，这对于忘虚而言也是一件好事，毕竟与圣狼宫结怨最归是一件麻烦事。像忘虚这种有根有底的人，能少一事总归比多一事好。至于圣狼的要求，忘虚听在耳里，却没有放在心里，也不开口反驳，就这样领着狐妖与月战两人在祖孙的目送之下安然离去！ 十数天之后，三人终于横跨了大海，来到了另一块大陆之上。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一路上他们再也没有遇到五阶以上的妖修，仿佛特意避开他们一般。又花了好几天的功夫，三人第一次看到了人族居住地的痕迹——残缺的城墙与空置的村庄。虽然村庄里面没有一个人，但却昭示着他们已经来到了“荒华之国”的领土！ 看到“圣地”就在眼前，月战与月牙儿立即变得异常的兴奋，把多日而来的辛苦疲惫都一扫而空。就连忘虚的脸上也不由得多了一丝的笑意，或者这就是作为人对于族群的依恋吧！再飞行了半日之后，一支浑身铁甲的妖兽骑兵就出现在了三人前方的不远处。忘虚并没有在意那支骑兵看到他们时的恐慌表情，而直接飞到了他们的面前。 “这里可是‘荒华之国’的领地？”忘虚开门见山地问道。 “启禀上仙，这里正是荒华国的领土。不知上仙有何吩咐呢？”看到忘虚骑兽御空而来，那支队伍中的兵士全都低下了头颅，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而其中一名披甲的将士脱众而出，壮着胆向忘虚禀告道。 “这里经历过战事？”忘虚的神识何等的锐利，一下就觉察到了骑兵们身上的血腥味与尚未退却的杀伐气息。 “启禀上仙，数月之前妖族突然大举入境，与我国兵马决战于‘守荒城’下。而在半个月前却突然退却，所以将军令我等前来探查妖族的行踪！”那将士看到忘虚虽然高高在上，但神情却没有丝毫的敌意，知晓不是妖族的修士，胆子也不由得大了起来。 “我见尔等最强之人也不过初入炼体之境，难道军中没有传授修炼之法下来吗？”看到这些披甲之士绝大部分居然只是凡人，忘虚不由得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修行之法仍是国之珍宝，除了有大功者与军中上层之人，我等一般士卒岂敢妄想呢！”听到眼前修士居然如此大胆，吓得那一众士卒都出了一身的冷汗。原来在荒华之国中，修行仍是极之庄重严肃的一件事，凡修行者等同官员贵族，一般的平民绝对不能生出窥视之心，不然的话可是杀头之罪——那怕是无意之中得到修行之法，也要立即上交，绝对不准修行！ “哼，堂堂一国之君，见识还不如一个乡间小童。真是让人失望！”忘虚看出其中定有隐情，于是就施法以神识直接读取了这名将士的记忆，得知这荒华国居然禁止平民修行，顿时大失所望了起来。 “上仙慎言，国君仍国之根本，切不可私下议论！”那将士吓了一跳，连忙出言相劝。 “荒华国禁得是炼气之法。我这里有一篇‘战意冲霄决’，可以战意凝炼煞气入体化为战力，但却不是炼气修行之道，尔等可愿意学习？”忘虚知晓这些人心中“尊王”观念极重，也不在多说废话，直接询问士卒们是否愿意修行。 “上仙所赐，我等自当遵命！”那将士立即领着一众士卒跪在了地上，激动地说道。 “此法易学难精，却是最合适尔等敢战之士。回去之后传授给尔等同僚，不要枉费了我的一番苦心！”忘虚随手把“战意冲霄决”打入了一众将士的脑门，然后郑重地说道。 “谨遵上仙法旨！”看到忘虚举手投足之间就已传下了法诀，那一众士卒震惊之余连忙跪拜了起来。 “这是‘战灵兵甲’吗？”忘虚一下闪身来到了那领头的将士面前，拿过他手中的战戈，仔细地打量了起来。 所谓的“战发兵甲”，仍是荒华国的特色兵刃，能以凡人之躯施展出炼气境甚至于筑基境的战力，也是荒华国赖以对抗妖族的底蕴之一。只是这种的武器虽然强大，却终归有违法器之根本，所以寿命也并不长久，更可笑的是最后它甚至成为了限制荒华国发展的原因之一！ “启禀上仙，这确是‘战灵兵甲’。不过这是最低级的下品兵甲，只能对付一阶的妖兽，比不得上仙们的法器！”那将士解释道。 “这已经非常的难得了！不过，仅靠这种东西就能对抗圣狼宫，是不是有点太过不可思异呢？”忘虚自言自语地说道。在那将士的记忆中，忘虚看到了不少的强大的“战灵兵甲”与战斗傀儡，但更为重要的是来犯的妖兽一般很少超过四阶，这让忘虚越发的不解了！ “如果上仙想要，小人就把这战戈送给上仙！”看到忘虚拿着战戈不放，那将士还以为忘虚喜欢此兵器，于是大方地说道。 “那倒不必！”忘虚微笑着轻轻一抹那战戈，然后庄重地还给了那将士，认真地说道：“一年之内妖族是不会再来犯境，你们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怎么可能？”那将士闻言一愣，愕然地望着忘虚。虽然妖族大规模的侵略确是不多，但小规模的犯境却是经常发生，几乎每个月都有两、三起。现在这个上仙居然说妖族在一年内不会犯境，顿时让他有种虚幻的感觉。 “保重！”忘虚拍了一下那将士的肩膀，把一道灵气输进了其体内。然后就一跃而起，坐在灵虎的身上御空飞驰离开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忘虚三人就飞到了一座城池的面前，这应该就是那将士所说的“守荒城”。只是这时“守荒城”几乎倒塌了一半，到处都是颓垣败瓦，一片萧条的景象。而当士卒们看到忘虚等三人出现，都不自觉地防范了起来。不过忘虚只是看了一眼，就没有再理会他们，直接在上空飞过。从刚才那个将士的记忆中得知，荒华国内对修士极为尊崇，一般的将领是绝对不会随便对修士动手，所以忘虚也懒得理会下方的士卒！ 越过了“守荒城”，就真正踏入了人族的领土，地面上的人族村庄与小镇也慢慢地多了起来，甚至不时看到一、两支人族的队伍出现在三人的视野之内。相对于月战与月牙儿满脸的喜悦不同，忘虚脸上却多了一丝的忧色。因为忘虚看到这些人生活得极之艰苦，虽然比不上流浪者随时都可能丢掉性命，但也是一个个骨瘦如柴、脸带饥色。而更为重要的是，这么长的一段路上他居然没有看到一块的农田，那么这些人都是以何为生呢？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再飞行了大半天，越过了一座连绵的山脉，就看到了一座远比“守荒城”庞大的城市。而且这个大城坐落在山间要道之上，把山里山外划分成了两个世界。忘虚远远眺望一眼，就发现城外有大批的人族聚居，密密麻麻如同蚁巢；而城里却是井井有条，一片宁静安祥的景象！ “这就是镇荒城！”望着下面的巨城，忘虚低声自语了一句，而声音却清晰地传到了后面月战两人的耳中。 “好大的城池呢？比起我们看到过的那座妖城都大！”月战与月牙儿两人感叹地说道。 “蓦眼一看确实比妖城大，但如果仅算城墙围着的部分其实也相差无几。但在人口上倒是远远多得多！”忘虚平静地说道：“这镇荒城又名‘两界城’，是荒华国最大的两座城池之一，但人口却远远多于王都‘荒王城’！” “为什么叫‘两界城’？”月牙儿好奇地问道。 “镇荒城的这一边仍是地狱，而城内开始那一边便是天国，一城之隔却天渊之别。所以无数人涌到城下，渴望进入那天国之地！”忘虚中讥讽地说道。 “那我们呢，能不能进城？”月牙儿紧张地问道。 “你说呢？”忘虚回头淡淡一笑，脸上满是自信的神色。 三人无视城上的守兵，直接在半空中飞驰而过。就在三人以为能顺利通过的时候，一道流光从城中飞去挡在了三人的面前。只是当来人想开口说话之际，灵虎却一下闪现了他的面前，一脚将其踩回了城中。忘虚冷漠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笑意，冷冰冰地扫视了一眼城中最高建筑里面正在张望的一众修士，驱使灵虎继续赶路，一点停留的意思也没有。 “忘虚，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月战有点担心地问道。 “他们可以上来说理，如果他们有胆子的话？”忘虚话中轻蔑之意尽显无疑。 “……” 过了镇荒城，沿路之上均是一片片翠绿的灵谷灵果，显得井然有序之余又生机勃勃。再加上路上的行人也显得精神抖擞得多，让原本心情阴沉沉的忘虚脸色好了不少。而在三人离开镇荒城后不久，前方就出现了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满脸笑意地等候着忘虚等一众人。 “道友远道而来，荒华国‘守荒使’南恭离恭迎大驾！”那老者礼貌地向着忘虚行了一礼。 “化神初境，终于来了个有点本事的！”忘虚认真地望了一眼前面的老者，然后礼貌地行了一礼：“老人家，在下昆仑忘虚有礼了！” “昆仑？”那老者听到昆仑两字，并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而是稍微沉思了一下，好像在想昆仑是什么地方？倒是听到忘虚称他为老人家，让其心中有了一丝的不喜。但此时不知对方的底细，也不好发作，于是就开口问道：“不知道友来荒华国所为何事呢？” “居然没有听过昆仑之名？”忘虚实在没有想到此地居然如此的封闭，就连仙门圣地昆仑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不由得一阵的泄气，无奈地说道：“在下只是途经此地，准备找个城池歇一歇脚而已。却不知老人家这‘守荒使’是何官职呢？” “‘守荒使’仍是荒华国内代国君巡视天下的使节，只会封赏给化神境以上仙人。官位品阶相当于朝中的一品官职，可谓位高权重，在荒华国内任何一座城池都可随意调动兵马对付入侵的妖族……”那老者听到忘虚居然不知“守荒使”，顿时耐心地解释了起来。 “原本老人家是个大人物，真是失敬失敬！”忘虚听了半天结果还是弄不明白这“守荒使”究竟是何官职，但实在不想再听这老头的废话，于是出言打断道：“倒是不知老人家拦着在下是什么用意呢？” “荒华国对于修道之士何来尊崇，但也不能任由修行者自行来去。所以还请道友回镇荒城办理一下手续，堂堂正正地入我荒华之国！”那老者神情肃穆地说道。 “说了半天，老人家是怪在下擅闯贵国的领地，要让我等回去补办手续啊！”忘虚满脸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的老者，迟疑地问了一句：“如果我不去的话会怎么样？” “哼，我荒华国堂堂人族圣地，岂容尔等小辈胡作非为呢？”那老者一听，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一股强大的气势向着忘虚压了过来。 “既然老人家坚持如此，而我又不想回去，那只好让‘镇荒城’过来一趟了！”忘虚脸上闪过一丝的冷意，无视那老者强大的气势伸手向后一招，远处已经不看到踪影的“镇荒城”顿时一振，被一股无匹的力量一下摄上了半空，向着奴天这边飞了过来。 一座巨城就这般就飞上了天空，把城里城外的一众人等吓得面无人色。那些有点本事的修士更是第一时间就向外逃窜，但忘虚的手段那是这些低阶修士能够抵御的呢？刚刚飞上半空，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回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跟随着脚下的巨城一并向着远方飞去。而在城外的百姓在一阵目瞪口呆之后，蓦然发现挡在面前巨城已然消失不见，天国的大门突然向他们每一个人都打开了，于是就一窝蜂般冲了进去！ “老人家，镇荒城到了！”看到镇荒城飞到了四人面前，忘虚微笑着对南恭离说道：“你把管事的人叫出来，我们把这登记的手续办了吧！” “……”南恭离看着面前巨大无比的“镇荒城”，一时之间整个人都吓懵了！这时他才醒悟到自己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