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殇

    云梦泽循着萧白残留的一丝踪迹，终于赶上了他的身影，发现在甬道中癫狂的萧白。【】

    她疑惑他在做什么，跪伏在地上，身子轻微颤动。

    “萧白，你怎么了？”云梦泽踱步走到他的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颤抖徒然停止，原本癫狂的身子沉静下来。

    “哈哈哈，”萧白突然大笑，用力推开云梦泽，云梦泽摔倒在地，惊恐看着面前的男人。

    萧白仍然在大笑，“我终于拥有这幅躯体了，不会在为那丑陋的形态所累。”

    女人天生的第六感提醒云梦泽，男人已经不是萧白，有什么莫名的东西占据了他的身体，她想要逃走，腿却像生了根，移动不了。

    “你，你是谁，”她弱弱说道，重新从地上爬起。揉了揉略感疼痛的小腿。她向后连退几步，与男人拉开距离，她不清楚为什么，只是女性的直觉。

    “你就是云梦泽吧，那个傻子最爱的女人，”苍云回过头，对着她笑了笑，“确实皮相不错，难怪那个傻子爱你爱的发疯，我其实应该感谢你，感谢你伤他伤得如此之深，要不然我也不能控制这具身体。”

    “你到底是谁？”听了对方的话，云梦泽反而镇定下来，她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可以称我为白帝苍云，”苍云得意笑道。

    “我管你是谁，快把萧白还回来，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云梦泽双臂交互，做了个搏击的姿势。

    苍云摇了摇头，轻笑道：“你要真如此在意他，有怎会伤害他。我看过他的梦境，几乎全是你的回忆，男人都是疯傻的人物，不然那轮得到你们指手画脚。”

    “是么，我早知道，可能我从一开始就做错了，我明明那么爱他，却又一次次伤害他，让他一回回品尝绝望孤独的滋味，”云梦泽护着自己的双手放下，两眼黯淡。

    是失望让人失去希望。

    “其实我很好奇，”苍云突然说道，“你到底是个什么女人，值得他这样去爱？”

    “因为那天他和我说过，为了爱你，我愿放弃这世界，女人都是感性的生物，我也不例外。”

    “就因为这个？”苍云疑惑。

    “你不懂，”云梦泽看着苍云，“只属于两个人的世界，沉浸于两个人的世界，感觉是那么美妙，你不懂，是因为你从未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爱。”

    “我确实不懂，”苍云自嘲，像是想到不堪回首的过去，“我也曾经有过一个深爱的女人，我给了她所想要的一切，财富，地位，她都不缺。”

    “但最后，”苍云瞪开赤红的双眼，“是她毁灭了我拥有的一切，亲手。当我时，她在做什么，，她不过是在珠光宝气的宫殿中，冷笑着看着我被烧死。”

    云梦泽看到咆哮的苍云，感到一丝悲哀，他们都是同一类人，却还忍不住互相残杀。

    “我懂你的苦痛，被唉爱的背叛，是一种撕心裂肺。”

    “呵呵，你觉得这样说我就可以放过你吗，”苍云向前踏了几步，站在云梦泽面前，他把云梦泽推到墙上，右手支着身子，就这样看着她。

    “近距离看，果然是个美人胚子，真不忍心下手，”苍云邪笑，凝视着面前的美人。

    “是吗，”云梦泽巧然一笑，从她的笑中，苍云察觉到一丝不妙。

    “轰”，两人原本站着的地方，被炸出一个大洞，地面墙壁破碎。

    云梦泽捂着受伤的左臂滑步逃离爆炸点。炙火阵，火属性攻击性阵法，是她苦求萧然教给她的阵法，伤害性颇高，非常适用于天赋普通的玄魂师，唯一的缺点是布阵时间过长。

    云梦泽一直与苍云对话，正是为了有充裕的时间布阵。

    硝烟混合着石灰粉末在空气中挥舞，云梦泽有信心，普通人绝不可能在炙火阵的轰击下毫发无伤，更何况……

    “你真的惹怒我了，”在云梦泽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苍云从烟尘中走出，身上的衣物破裂，唯有布片挂在精瘦的身体上。

    “你真的，”苍云暴怒，自己的一时大意吃了如此大亏，“惹怒我了，”他大叫，以云梦泽完全看不清的速度，掐住了她的脖子，狠狠撞击在石墙上，厚重的石墙如蛛网般龟裂。

    云梦泽动弹不得，口中咳出鲜血，苍云高举着她，右手持续发力。

    “结束了吗？”云梦泽的意识逐渐模糊，后背与胸腔疼的厉害，完全没有知觉，像是要裂开。

    看着眼前熟悉的那张脸，云梦泽露出最后一个微笑。萧白，对不起，请让我重新对你说一句，我爱你。

    “咔嚓，”颈骨断裂声传来，云梦泽的头无力歪向一边。她死了，带着最后一丝眷念。

    苍云喘着粗气，逐渐松开了右手，云梦泽的尸体倒在脚边。

    他的脑中突然又浮出无限的回忆。

    萧白和云梦泽的第一次见面，在午后浓郁的林间小道上；在放学后两人吃着同一晚酸辣粉，一起大汗淋漓；在香山公园，他笑着对她说，纵使有一天你离开我，我也会追你到天涯海角。

    以及在后山的晴朗午后，萧白一脸真挚地看着她，为了爱你，我愿放弃这世界，哪怕斩尽满山桃花，我也只为你等候。

    这些无数的回忆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出现在苍云的脑海。

    云梦泽一直在表演，表演她已不爱萧白，却不想弄巧反拙，使萧白越陷越深。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演员，脸上有演浮夸，心里都是孤独，而本性全是出自善良。我们苦苦在着世上演戏，其实就是为了等一个人，一个能看懂自己的人。

    无数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中学双城记午后香山，许多东西，涌入苍云的脑海。

    无声的泪水从苍云的眼角落下，他在恸哭，萧白在哭，绝望却又无言哭泣。

    “真的这么绝望，绝望到令我作呕，”苍云擦拭干眼角的泪，踹了一脚云梦泽倒下的身体。

    “身体了的家伙终于安静了，魂已经死了吗，凡人，就是这样弱不可言，”苍云轻声说道，带着最后一丝鄙夷，离开了这里。

    平安的夜是如此热闹安详，希望的星光在无形中消散。

    半小时后，这条狭小而漆黑的甬道被拉起警戒线，玄魂局的专员赶到。

    萧然静静跪在云梦泽的尸体前，他没有流泪，只是他紧握的拳头显出他的心情，秦奋站在他的身旁，担忧看向他。

    “不管是谁，不要让我亲手逮到，”萧然要紧牙关，连血丝都已渗出，“我绝不轻饶。”

    萧然直起身，翻出警戒线，向甬道外走去。

    “萧然，你要求干什么，”秦奋叫住了他，萧然停下脚步，言语无比冷漠，“去让该受惩罚之人接受怒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