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以爱之名

    蔺然中午向工地包工头告了半天假，领着两人来到自己位于城东的家。【】

    城东建筑工地旁五百米，是一处年久失修的水泥高楼，高楼专门供给给工地上的工人居住，对于这些社会最低层的人员，社会不可能露出一张笑脸，也不会有丝毫怜悯，它只会笑看这些人，哪天运气不佳，被残破的高楼掩埋。

    高楼后有一大块空地，皇甫云嵩站在圈外，蔺然与萧然之间相隔五十米，遥遥而立。

    蔺然一把甩掉身上的工作服，露出衣服下匀称如健美先生的肌rou，腹间的八块腹肌闪闪发亮，磅礴的狂野之气扑向萧然，令萧然极不适应。

    “这场战斗，不许动用玄力，只能使用最原始的格斗技，先认输的一方即为败者。话先说在前面，如果我输了，同你们去参加大比，但如果你输了，不要来纠缠我，不要和我讨论所谓的爱与正义，因为你不配。”蔺然说着，在原地摆起一个弓形姿态，仿佛随时都会弹射而出，犹如一条剧毒的眼镜蛇，在瞬间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萧然没有说话，身体匍匐在地，像一只青蛙捕捉昆虫时蓄势待发。

    “联邦的近身缠斗术，有点意思，”见了萧然的姿态，蔺然收起轻视之心，开始正式自己的对手。

    联邦近身缠斗术，起源与联邦合并前的某个小国，缠斗术包括打投关节技及绞杀技。联邦缠斗术是大陆上最独特的格斗技，从未有任何一种武术像联邦缠斗术这样如此强调地面姿势的控制权。

    萧然咧嘴一笑，“这是原来去联邦时，无聊学着玩的，想不到可以在今天派上用场。”

    “不错，”蔺然紧跟着一笑，身躯愈发崩地笔直，“传闻联邦缠斗术讲究与敌人贴身rou搏的绞杀术，不知你又学到了几分？”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萧然一招手，做了个挑衅的姿势，继续匍匐在地，等待猎物上钩。

    皇甫云嵩在一边见了好笑，场内的两人，就像两个找到新玩伴的小朋友，彼此试探着，谁都不敢先行一步。

    “我上了，”蔺然大喝一声，弓步前冲，他的身影时左时右，变换不一，令人摸不着头脑，虽然速度未快到极致，却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如此飘忽不定的身影，就像树叶从高空坠落，摇摆不定的错觉。

    “出现了，蔺然的生莲步，多少年未见了，”皇甫云嵩坐在草地上，满脸轻松惬意。他轻松，是因为他相信萧然，这是努力上进的男人，不会令他失望，“萧然，你该怎么对付他呢？”

    看向飘忽的残影，萧然的瞳孔一阵紧缩，那是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的表现，他的身体，随着越来越近的影子不时调整位置，无时无刻不摆出最佳的战斗姿态。

    对萧然来说，这已经不是一场单纯的战斗，而是对他自身的正名，他要用这一战告诉皇甫云嵩，告诉自己，告诉每一个信任他的人，他真正摆脱了失败的阴影，开始重焕生机。

    “嗵，”蔺然挥出势大力沉的一拳，背部肩胛骨一阵颤抖，可以想象这一圈蕴含的可怕力量。

    拳头倾斜向下，轰向趴在地上的萧然，萧然的身体位置微调，重拳堪堪擦着他的胸腹肋骨而过，打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十余厘米的深洞。

    “不知道攻击时留几分余力吗？”看向近在咫尺的蔺然，甚至能近距离感受到蔺然呼出的热气，以及满身可怕肌rou散发的热量。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缠斗术，到底有多厉害？”

    “会让你如愿的，”萧然一面说着，一面手脚向上猛的发劲，手脚快速缠上面前的蔺然，将他拖在地上，和他缠斗，对联邦缠斗术来说，对地面的控制权是相当重要的。

    萧然的右手死死箍住蔺然的脖子，左手缚住他的腰间，不让他有发力的机会，他的双脚与蔺然的双脚堆叠在一起，不停地纠缠，地面上顿时一阵尘土飞扬。

    “咳，”蔺然咳嗽几声，不是因为被尘土呛得，而是因为萧然锁喉的右手真的非常有力，他的身体略一发劲，却发觉原本动力十足的肌rou不听使唤，被萧然紧紧控制住。

    蔺然仰头怒吼，使出全力，在这一刻，力量的差距尽显，只见萧然束缚的双手在一点点滑落，萧然咬紧牙关，右手微一放松，蔺然心中一喜，终于力量破除了束缚。

    但他并没有高兴太久，萧然只是暂时的改变，萧然的身体快速坐骑，趁蔺然还未反应过来，将他的双手反手一剪，顺势骑在他身上，再一次靠缠斗术制服了蔺然。

    “确实很有用处，”蔺然挣扎着，“我小瞧你了，看来脱离那个世界太久，技艺都生疏了许多。”

    “认命吧，跟我们去参加大比，你为什么要逃避呢？我看你面对战斗时，还能保持兴奋的热情，可见你并不逃避战斗，”萧然不解，既然拥有实力，又对战斗保有热情，为何要放弃。

    “你不懂，”蔺然目光一淡，兴奋褪去，“我那颗战斗的心，早随彩依的死而逝去，这些年，我几乎每晚都无法入睡，只要一闭上眼，我面前全是漫天的火光，和彩依临死前的凄美。”

    “我懂，”萧然说道，“这两年，我在上沪悟出了许多，许多从前不懂的道理，在夜里，我甚至能看见萧白和云梦泽在对我摇头叹息，要不是云嵩，我这一生可能就这样度过了。”

    “所以，你想让我回心转意。”

    “不，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是云嵩刺激了我骨子里的记忆，他让我明白，我还是个可以战斗的人。”

    萧然的话令蔺然一怔，他思索片刻，又重新抬起了头，“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不该活在过去的洪流里，是我自己不知不觉陷了进去。萧然，你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我承认你比我更了解爱与正义，所以，我决定加入你们。”

    清脆的掌声由场边响起，皇甫云嵩走入战圈，风吹起他的红发，使他格外闪耀。

    “欢迎归队，队长。”

    “不，现在你才是队长，”萧然松开蔺然，蔺然坐在地上，揉搓着发红的脖颈和关节。

    “但你永远都是我的队长，永远都是，”皇甫云嵩笑着，走向蔺然。向他伸出右手。

    蔺然抓住他伸过来的右手，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就像五年前一样，那个沉默的中年大叔，领着初出茅庐的不羁少年，引领他，走上了不一样的道路。

    “云嵩，现在人齐了吗？”萧然从地上爬起，凑到皇甫云嵩身边。

    “齐了，”皇甫云嵩感叹一声，多少年了，当年离去的队友，又一个个回归，他怎能不开心，不激动。

    “云嵩，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嘿嘿，”皇甫云嵩神秘一笑，“接下来，当然是磨合队伍的默契度，让我们不至于在比赛上失误。”

    “云嵩，怎么个磨合法？”萧然弱弱问道。

    “有位伟人曾经说过，”皇甫云嵩双手一扬故作高深，“实战，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听了皇甫云嵩的话，萧然和蔺然齐齐后退一步，总有种不详的预兆在心里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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