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叶倾倾呢？” 真无色将手掌从皮夹克的内部撑起，拿近到自己眼前，仔细地检查着皮面上的划痕。 “她没跟着你出去吗？” 距离早餐还有一些时间，真无色和许可决定在房间里消磨一下难得的清闲时光。在还不能够完全掌握事态的前提条件下，将身形隐藏在暗处才是稳妥的做法。 “她睡下了。” 许可的声音从套间深处的吧台后面传了出来，她正蹲在冰箱前面翻找着自己喜欢的那款牛奶。 “昨天一上岛，”许可找到了盒装的牛奶，满意地站了起来，一边用手指揉捏着纸盒的边角一边对真无色回答说道，“她就一直在岛上里里外外地做着检查。” 许可轻轻地撕开了奶盒的一角，一不小心洒了几滴牛奶落在了吧台的台面上。 “我刚刚出门之前，”许可抽出一张纸巾仔细地将滴出的牛奶擦干净了，然后继续说道，“她才回来。” “这才睡下没多久，不要去吵醒她。” 许可把浸了牛奶的纸巾在手里握成团随手丢到了身旁的垃圾桶里，然后就势抬起了胳膊指着真无色严肃地提醒他。 “等她自然然地醒过来吧！” 真无色迎着许可冷静而坚定的目光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又投入到皮衣的检查工作里去了。 阳光架乘着海风推开了窗前的纱帘投进了略显阴暗不得不靠人造光源点亮的房间里，潮湿的空气紧跟着海风冲了进来但马上又被房间里除湿机推送出来的干燥的风挡了回去。即便是在海上，卜田也还是很在意生活质量的。 “转了一圈有收获吗？” 好不容易用手指将皮衣上的划痕抹平了的真无色满意地给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之后，马上就换上了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嫌弃地将皮夹克丢到了床上。 “不好意思，本来应该是我的工作的！” 真无色的视线并没有随着对话的进行转移到许可身上，他似乎真地在心底里产生了不好意思的尴尬情绪以至于在说出这些客气的话的时候不敢去看许可的眼神。 正往玻璃杯里倒牛奶的许可表情复位到了“冷淡”的那一档位，似乎全然不在乎真无色的问题似地认真地进行着手里的工作。 这一小盒的牛奶勉勉强强地刚好能够铺满玻璃杯的杯口。许可缓慢而小心地端起了杯子放到了自己的唇边，一阵被冰凉空气包裹起来的奶香瞬间冲进了她的鼻腔。她的嘴角微微地翘起了几度，满意地将杯子又放回了桌面上。 “喝牛奶吧！” 她轻声地呼唤着真无色说道。 就像以前一样！真无色看着在灯光的直射下显得有些虚化了的人像边缘，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 他撑着床垫站了起来，轻松而但却故作镇定地踱着步子走到了吧台旁边的桌子前坐了下去。将自己沉浸在苦痛中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面对幸福而快乐的场景真无色已经很难再自然地融入其中了。他所能够变现出的故作镇定正是他试图接受现实的努力。而这一点，许可其实是知道的。 她不说只不是不想让真无色再去换个方式自寻烦恼罢了！ “度假呢！” 许可小心地装满牛奶的杯子推到了真无色身前，安静地坐下，盯着真无色温柔地提醒道。 “不要提什么‘工作’！” 眨眼之间许可又换了一副表情，方才在面对袁以方夫妻时的冷静和沉稳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只有当她面对真无色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的与儿时并没有多少区别和变化的温暖的笑容。 “我们现在是在二师兄的家里。” 许可快速地扫了一眼房间里的陈设，然后继续说道。 “虽然他的审美可能真的有些问题吧！” 看着墙壁上颜色过于鲜艳的墙纸和陈设着的华丽异常的家具，许可情不自禁地皱了一下眉头。 真无色很喜欢许可的吐槽，跟着她的目光看两人一圈之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但是……” 刚想要说些什么的真无色被许可的这一句“但是”拉回到了现实中来。 许可指了指牛奶示意真无色快喝。等到他听话地拿起杯子喝了起来，她才继续说了下去。 “这里不过是普通的海岛。” “真无色！” 许可收起了笑容严肃地问道。 “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牛奶刚喝掉一半还有另一半堵在嘴边的真无色听了许可的问题之后保持着仰头的姿势僵住了。几秒之后靠着喉头的复工，他这才大口地将剩下的牛奶灌进了肚子里。 清凉的牛奶缓解了真无色胃里火燎一般都灼烧感觉。自从昨夜被海螺醉翻之后，他的胃还没接纳过别的食物。 “也不能说是害怕，”真无数人轻轻地放下杯子，迎着许可的疑惑的目光回答道，“只是有些疑惑罢了！” 看到许可依然没有放下疑惑的态度，真无色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了出去之后坐正了身子详细地解释起自己的疑惑来。 “这么说吧！” 他敲了敲桌面摇晃着奶脑袋说道。 “师兄弟里我最不敢去相信的就是二师兄了！” “倒不是说他做过什么坏事，”真无色冲着许可摆了摆手打消了她心中升起的不好的猜想，“二师兄也从不会做任何可能会威胁到我的安全的事情。” “当然了，其他的师兄们也都不会这么做的！” 说到这里真无色无奈地苦笑了一声，但很快就被他自己的递补上来话音湮没了。 “但我就是不敢去相信他！” “为什么？” 许可瞅准了时机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因为……” 真无色沉浸在回忆之中犹豫了几秒钟才继续说了下去。 “卜田这个人实在是太聪明了！” “我从来都不能猜出他心中的真实想法，而他却每每将我的一切早早地预料好了。” 真无色皱起了眉头语气里略有不甘和苦涩地继续说道。 “二师兄在‘真一观’的时间不多，你与他接触的机会也少。” 真无色看着似乎被自己的话逗得笑了起来的许可，冷静地解释起来。 “你不了解他也是自然的。” “但是我这种担心并不是兄弟间多余的嫉妒和猜疑，”他对着许可的笑容特意地强调了一句，“这是出于万全的考量。” “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机……” 真无色刻意顿了一下，许可知道他指的是吕无心出逃这件事情。 “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我知道卜田是不可能害我的，但是……” 真无色叹了口气舒缓了一下紧绷的面皮，翘起了一边的嘴角歪笑着说。 “如果他是为了什么计划才将我们卷进来的话，我也需要提前想出应对的策略才是呀！” “手足无措可是会让自己的兄长失望的！” 说完这句话真无色的脸上不禁有浮现出了轻佻的戏谑似的表情。 这种表情在别人的眼里也许是真无色的常态不足为奇，但在许可的眼中却异常的碍眼。 她伸出手捏住了真无色的脸颊用力地捏了一下，直到真无色虚假的表情伴着痛叫声消失之后她才慢慢地放开了手。 真无色一边揉搓着被掐得生疼的脸蛋一边白首告饶。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他用双手胡乱地磋磨了一下自己的脸，换上了只剩下轻松的歪笑的表情，平静地换了个话题。 “许可！你昨晚真的见到二师兄了吗？” 因为昨夜的“醉倒”而没能亲自见到久违露面的卜田，真无色对他的二师兄是否真的出现过依然有些怀疑。 许可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回答说道。 “当然见到了！虽然我和他不算熟悉，但是好歹还是记得二师兄的长相的。” “再者说了，如果不是二师兄本人，他又怎么可能会知道我是谁，还有我们之间的关系呢？” 真无色点了一下头马上又接着问道。 “那他走之前还说过什么吗？” 许可摇了摇头。 “我已经和你说过了，他说有急事要去处理，最多两天也就回来了。” “他还说回来的时候会给你一个惊喜。” 许可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脑袋回忆了一下。 “说完这些他就坐上那辆送我们来岛上的车离开了。” “惊喜……” “惊喜……” 真无色意味深长地重复着说了几遍。 “什么意思呢？” 他看着一脸平静满不在乎的许可问道。 “你们兄弟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许可语气冷淡地调侃了一句。 真无色无奈地摇了摇头放弃了这完全没有头绪的思考。 “对了！”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向前又凑近了许可一些急切地问道。 “昨天夜里上岛的客人不只是咱们三个吧！” “有特别的人吗？” 真无色谨慎地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尽可能不去增添多余的紧张情绪地说道。 从许可的身体里呼出的气息轻柔地扑打在真无色的脸上，带着暖意也带着香气让真无色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慌乱着向后移开了身子，与她保持了一臂远的距离。 许可全然不顾真无色的窘迫，紧追着真无数人也探出了身子又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认真而严肃地盯着难得心智动摇眼神闪躲的真无色看了一会儿，突然“哈哈”地笑出了声来。 这与儿时并无二异的场面确实是给几乎放弃了一切的许可增加了一些信心。也许只有在面对难得出现一次的真实的真无色的时候，李渺的心才会短暂地忘记彷徨，继续在这条黑得不见脚下路面的道上前行。 不过，说这些的话就有些远了。 “昨天夜里和我们一起上岛的，”笑够了的许可一边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边回忆着说道，“是一家人。” “他们一共四个人，”许可用手指沾了一下桌面上冰凉的牛奶盒子留下的水痕，移动手指到真无色的面前简单地边画边说，“夫妻两个带着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还有……” 她在已经画出的三条短线旁边又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听说是这家人的亲戚。” “他们姓尹，”许可回想起昨晚在真无色晕倒之后与这一家人打招呼的情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看起来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出门度假的家庭。”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将无处安放的怀疑撇开，强调似地说道。 “没什么可疑的！” “也就是说，这个旅馆里除了我们三个以及袁以方夫妇之外还有四个客人。” 真无色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一边小声地说道。 “并不是这样。” 许可简短地否定了真无色的结论。 “除了这些人之外，应该还有三个客人。” 真无色抬起了头盯着一脸严肃冷淡表情的许可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许可用手掌擦掉了桌面上的水痕，端正了身子，平静得如同死水一般讲起了她今早的经历。 “我一早出门是想看一看海岛上的景色。” “昨晚上岛的时候天空中有乌云，即使是有月亮光线也实在是稀少，全然没有机会看清楚这周围的环境。” “说起来，”许可短暂都将自己从回忆中抽离出来认真地看着真无色说道，“二师兄选的地方景致确实不错。” 真无色想了想刚刚在阳台上看到的日出场面，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刚一出门就碰上了一大早起来忙活的旅馆的工人。” 许可蜷起了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做了个“OK”的手势继续说道。 “准确的说，是仅有的三个工人。” “这个旅馆里的工作人员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男性厨师和两个三四十岁的杂役阿姨。” “除此之外，什么人都没有！” 她的语气依然没有变化，平淡而准确。 “他们看到我很是热情，我几乎没怎么提问题，他们就把我想知道的事情全都讲给我听了。” “我就是从他们那里得知还有三个我们没有见过的客人提前我们一天就已经入住进这间‘黑潮旅馆’的。” “破潮旅馆？” 这个第一次听到的称呼让真无色忍不住打断了许可的话，好奇地问道。 “这件旅馆原来有名字呀！” 许可没有理睬真无色的好奇，点了点头继续说了下去。 “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的。” “杂役阿姨说这名字是‘卜田先生’亲自起的，当时还有很多人劝他不要起这种会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的名字，但是全都被他笑着打发了。” “按照二师兄说给村民们的说法，他这么做的原因是想要帮助村名们将‘破潮’这个名头打响，以此来帮助他们吸引更多的游客。” “说来也巧！” 大概是觉得事情的巧合有些古怪，许可说到这里嘴角浮现了一丝好奇的笑容。 “自从二师兄买下这个啷当岛夷平之前的废墟修剪起这个旅馆之后，破潮村里的旅游生意竟然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了。” “再加上这个旅馆聘请了村民做厨师和杂役，让他们也赚了很多钱，村子里对卜田这个人的评价一直非常的高。” 真无色连连点头，这一切的一切并不会让他感到惊讶。 “这些事情对于二师兄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帮助别人，收买人心，这种事情在自己的二师兄手里的确不算什么麻烦。真无色在心中暗暗想道。 “也许吧！” 并不像真无色一样了解卜田的许可没有完全理解真无色的话。她扭过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油画，那是一副“田横五百士”的缩小版临摹品。这种沉重题材的作品放在度假用的旅馆里实在是有些过于突兀了。但是此时此刻却让许可觉得特别的贴合她要说的事情。 “但是能够让一个本身有些排外的村子这么快就接受了他，而且还能够不动声色地让村民们心甘情愿地被主导了自己的命运。” “要做到这一点，”她转回了视线紧盯真无色的眼睛认真地说到，“没有真心帮助的诚意，恐怕不行吧！” 真无色皱起了眉头沉默了几秒钟的时间。 “二师兄可能是有诚心的，只不过……”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浮在二师兄表面的机巧实在是太过厚重了，我看不清楚，不敢判断。” 许可摆了摆手示意真无色放弃这个话题不要徒增烦恼。 “我还打听到了这里潮汐的具体时间。” 她伸出被包裹在毛衫里的手臂在真无色眼前晃了一晃，引回来他的注意之后继续说道。 “每月阴历初三和十八两日的正午和子夜是潮退尽的时间，六个小时之后大潮会涨满与破潮村之间的海道。” “从这两天开始每天向后延迟48分钟，以此类推周而复始。” “昨天正好是初三，所以，我们今天不要等到十二点之后才可以离开这个岛。” 真无色饶有兴致地在心中默默地计算了一遍然后问道。 “如果那条海道不出现的话，真的没有办法从这个岛上离开吗？” “那倒也不是！” 许可摇了摇头继续讲了下去。 “厨师大叔告诉我在平日风浪不大的日子他们是可以划小船来回的，但是风浪大的时候就只能等到潮退了之后乘车离开了。” “他们有两班人轮流在旅馆里工作。通常没有紧急的事情，他们也懒得划船离开。” “至于你听说的这个岛上关押过麻风病人的事情……” 许可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从挂在衣架上的大衣口袋里翻出了她的手机。然后一边低着头查找着什么一边继续对真无色说道。 “厨师大叔和杂役阿姨们都说根本就没有那么一回事！” “那就是个怪谈！” 她走到了真无色的身前把手机贴合着桌面放好，然后绕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与他们儿时听到过的大鱼吃人海神娶妻之类的传说一样，长大了之后也就没有人相信了。” “而且，”没有在意拿起了她风手机仔细看起来都真无色，许可伸出了胳膊从桌子下面拎出了一个探出来两根木针的棉布兜，“你注意一下我查到的当地村志的记载。” 绛红色的布兜不算很大，即便是摆在了真无色的对面一时间也没能够引起专注于手机里的信息的真无色的注意。 许可“吧嗒”一声打开了兜子的拉扣，小心地整理了一下里面的线团。然后便熟练地拿出了刚刚打了一半的毛线围脖，仔仔细细地数清了扣数，抻了一下毛线便投入地织了起来。 “当地县志里就连每年出生多少人口都写的清楚，发了麻风病这么大的事情总不可能漏掉吧！” “而且这里地处北方，根本不是麻风病的多发区。历史上也从没听说过这里以及附近的城乡出现过麻风病人。” “所以，”许可轻擦木棍回了一针继续说道，“你听到的应该只是个村子里口耳相传吓唬孩子用的传说而已。” 真无色快速浏览了一遍许可准备好的资料，然后点了点头放下了手机。他本想推到许可的面前，但是抬起头一看到她身前被毛线和围脖挤占得不剩多少的空间就又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任由手机在桌面上在自动息屏。 “唉！” 真无色手腕撑着桌面手指头指着围脖问道。 “这是什么颜色呀？” “绛紫色！” 许可全然不顾真无色可以表现出的调皮简单地回答道。 “什么酱会是这种颜色呀？” 真无色拙劣的笑话只换得许可“呵呵”两声冷笑。她连眼皮都没有抬起一下，在投入地织围脖的空当继续讲起了旅馆周围的环境。 “和厨师大叔他们告别之后我就沿着坡道往下走。” “因为旅馆是建在这个啷当岛的中央高地上的，所以要想到达海边或者是离岛的海中道路就必须沿着这条在旅馆建成之后重新翻修过的道路向下走。” 许可说到这暂停了一下，伸出手又从毛线团里抽出了一大段的毛线。织针再次运作起来的时候她才继续说了下去。 “这个啷当岛位于大陆以及破潮村的北方。按照我今早的观察估计，整个岛的面积和一个普通的小区应该差不了多少。” “岛的南端由一条潮落时才会出现的道路与破潮村相连，道路全长不到一公里。” “岛的西边和北边是断崖似的峭壁。没有工具很难攀登上去。” “你刚才看到的窗外的景色，”说着许可举起了围脖指了一下阳台的方向，然后继续说道，“就是岛西侧海岸的悬崖。” “至于岛的东边，”许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思考了几秒钟，“那里应该是个宗教遗迹。” “遗迹？” 真无色像个傻子一样干巴巴地重复着问道。 “是的，遗迹！” 许可肯定地点了点头。 “不过现在被人种上了果树。套了袋子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水果。” “我就是在那里遇到了隔壁的申颖。她好像对那个遗迹有一些了解，兴奋地给我介绍了好多事情，但是因为太杂乱了我并没有在意。” “虽然她只是个普通的灵异爱好者，但是……” 许可抬起了头郑重地看着真无色说道。 “她所说的那片果园是个遗迹的说法我想应该是正确的。” “早晨的时间紧迫，我也没查到有关这块遗迹的线索，也找不到什么人来询问，所以聊着聊着就被申颖带回了宾馆。” “她似乎很喜欢我，非要介绍我给她先生认识。接下来的事情……” 许可对着真无色点了点头又埋首进入到围脖事业当中。 “你就都知道了。” “这就是我这一个早晨的打探的成果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真无色连连摇头，并且竖起了大拇指表示对许可的赞赏。 “你呢？” 许可的声音依旧平静。 “你那里就没有什么消息吗？” “消息倒是有，”真无色尴尬地收回了没有得到一丝关注的大拇指胡乱地揉搓了一遍自己的脸，“不过不是什么好消息。” “又死了一个人！吕无心依然没有被抓到！” “而李渺……” 真无色所有的表情都被他的手抹平了。此时的他与许可一样冷淡而平静。 “李渺依然不需要我的帮助。” “整件事情依然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