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宣黎的梦
第四章宣黎的梦 “宣黎，宣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宣黎听到了一个低沉的瓮声瓮气的声音在对他说话。 声音很陌生，宣黎看了看房间里，没看到任何人，感到很奇怪，不知道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是我，我在这里。”这时，只见平时宣黎宝贝得不得了的、每天晚上睡觉都抱在怀里的罄突然平空出现，悬浮在宣黎身前。 宣黎吓了一跳，惊奇的问道：“你……你……你怎么会动？” 只见罄“哈哈”一笑，说道：“我当然会动啊，我是这个世界最聪明最帅气最酷毙了最有学问最有灵气的罄，这你以后就知道了！” 不想宣黎还没从惊讶中醒过来，紧跟着又无比惊奇地问：“你……你……你还会说话？” 罄在空中上下跳动了一下，又迅速绕着宣黎“唰”的一声转了一圈，对宣黎说道：“这有什么稀奇？我能动，说话也就不稀奇了啊！” 宣黎张着大大的眼睛盯着罄看，想看清它是从哪里发出声音的。罄好像是明白宣黎心声似的，像大碗的圆口里面突然冒出一小团蓝白色发着荧光的云团一样的东西，它不停地变换着不规则的形状，但是始终是粘连的完整一团，那种颜色跟舞厅里面的滚灯照射在白色寸衫上发出的那种蓝盈盈的光并无二致。 “我的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的。”随着云团形状的变化，瓮声瓮气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宣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试探着伸出右手去碰了碰那一小团发出荧光的云团，云团没有丝毫躲避，反而不退反进迎向宣黎的手指，轻轻地触碰着宣黎的手指，就像一只小狗添着主人的手指撒娇一样。可是，宣黎丝毫也感觉不到有东西触碰到了他的手指，哪怕是手探进水里，抑或是微风吹过的感觉，都没有!真是像雾像雨又像风，不，是什么也不像，因为没有丝毫触觉上的感受！ 这种感觉很诡异，宣黎回过神来问它道：“你刚才说带我去一个地方，你想带我到哪里去？” 罄还是用瓮声瓮气的声音回答说：“宣黎，你就叫我小罄好了！你不是很好奇龙洞吗？我带你去龙洞。” “小罄？”他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心里想，听祖祖说这个罄可是祖上传下来的，连没见过面的耀宗祖祖都说不上是哪一辈传下来的，不晓得来历。如果你是一个人的话，都成了千年不死的老妖精了，还让我叫你“小罄”？ 不过宣黎没把自己心里想的说出来，他问“小罄”道：“那我们怎么去呢，我带着你？啥子时候去呢？”其实他心里也在打鼓，这黑灯瞎火的，让我一个人去龙洞，那不吓死我吗？要去，也得白天，并且还要叫上一大帮子人啊！ 只见小罄又“唰”地一声绕着宣黎跑了一圈，然后那一团蓝盈盈的云团一下子没入罄身消失不见，它对宣黎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宣黎，你看好了，我会变身，别吓着你了！” 宣黎睁大眼睛看着它，只见罄突然之间变得像一只大黄桶，只是没有大黄桶那么深，就像一只放大了千百倍的大碗，里面坐上好几个人都不成问题，它稍微斜着碗口朝向宣黎，说：“你爬进来。” 宣黎一看，这不是像坐飞船？虽然心里忐忑，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地爬了进去，蹲在里面，双手紧紧抓住了“大碗”的边缘。 待宣黎坐稳了，只听小罄说道：“那我们出发啰！” 只听“嗖”的一声，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连人带“碗”一下子从室内瞬移到了室外，宣黎心里暗暗称奇。宣黎以为外面是黑夜，结果出来一看，外面是大白天，艳阳高照。小罄带着他从大坪山的上空向下飞去，速度很快，宣黎觉得晃得景物都看不清，他想趁这个机会从空中好好看一下生养自己的这个地方，好好体会一下坐飞船的感觉，于是连忙对小罄说：“你慢一点你慢一点，我想好好看看风景！” 小罄果然一下把速度减了下来，慢悠悠的从老岩口往下，向马家坪方向飞去。宣黎在“碗”里居高临下，看到梯田、树木、大堰池，还有自己上学天天走过的路向后移去。飞到小乌龟石的上方，他还跟小乌龟石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说：“嗨，小神龟，我在你头顶上面！” 石窖那些大大小小的无数石头，像撒豆成兵的阵势，沉默着，严阵以待，就像千军万马，只等将军一声令下，就会发起猛烈地冲锋。马家坪上坪、下坪的农家瓦房，掩映在苍竹翠柏之间，有的房顶烟囱还冒出了炊烟。层层梯田，尽是快收获的油菜、麦子。 奇怪的是，小罄带着宣黎在空中飞，下面的人们丝毫也没感觉到上面的动静，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宣黎感觉到无比的新鲜和刺激，坐“飞船”真是太美妙了，像鸟儿那么自由，还可以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并且速度飞快，心想，要是我上学能坐“飞船”来去那就太好了，这还不把村子里的大人细娃儿羡慕死？回头跟小罄商量商量，就让它天天送我上学好了！ 就这样，小罄带着宣黎，飞过四合头，飞过新房子，飞过滴水岩，很快就到了滴水岩悬崖下面的龙洞。 见真的要一个人进洞，宣黎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他身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对小罄喊道：“不要！” 这时，拍着宣黎的后背，正哄宣黎睡觉的曾祖母淑珍发现宣黎翻了一个身，伸胳膊踢腿儿的，嘴里还在嗫嚅着含混不清的说着啥子，她对坐在火坑靠东墙长凳上拿着长旱烟杆抽叶子烟的的儿子有德说：“娃儿睡绵了，他爷爷，你把他抱到铺里去睡，棉絮给他盖严实。” 有德应了一声，放下旱烟杆，清了清喉咙，朝火坑灰里吐了一口痰，上前一手挽起孙子的脖子，一手抄起孙子的双腿，抱起孙儿向母亲的房间走去。母亲淑贞小心地拿着一盏墨水瓶做的煤油灯，走在后面给他支亮。宣黎自小跟曾祖母很亲近，自断奶就跟曾祖母睡。 有德把孙子放到了母亲睡的床上，给他端正好枕头，拿过时常宣黎睡觉习惯抱着的罄放到他怀里。这时有德发现这个罄似乎有点异样，好像发出了黄盈盈的光亮，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让母亲把煤油灯靠近一点，说：“母，你看这个罄今天是不是有点啥子名堂？好像刚才我看到它在发光，黄黄的光！” 淑贞把煤油灯移到近前，一看，啥子异样也没得，责备有德说：“你是看花了眼睛了吧？” 有德将信将疑，难道是煤油灯的灯光晃的？他只好拉过铺盖卷儿，帮孙子把被子盖好，并且边上细心地压了压，把被子的边儿压在了孙子身子底下，盖得严丝合缝。 母子俩出来走到伙房坐下，有德忍不住问他娘：“母，你说这个罄到底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