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决战入云山（6）
万千雷霆以摧毁万物之势落下，石碎木催，入云山仿佛将要被碾压为飞灰…… 一道闪电击了巨兽，它凄厉地嘶吼了一声，同时候一道红光罩下，护住了巨兽和胡无涯——楚风挥剑，剑气如浪潮般杀去，但撞红光后却被反弹回来，楚风回剑抵御化去了剑气，但内伤被牵动，再也站不住而倒地，一道闪电顷如白瀑朝着他落下—— 楚风已经来不及亦无法起身逃离，他以为自己或许真要死了，但在这瞬息之间，一道金光落下，同时出现了两个白色的人影，无数的剑瞬间铺成一个穹顶，落下的雷电被阻绝…… 楚风看清了人影是虚怀和青岚两人，暂且安心下来，瘫躺在地为这劫后余生而用力喘息。! 虚怀面向胡无涯和巨兽而立，挡在楚风身前，青岚与之并列，但很快转头向着楚风蹲下身来先给了楚风一粒丹药—— “吃下去！” 楚风没多疑，立刻张嘴服下了。 青岚看了下楚风身的伤，“你是真在拼命？” “我是想让他看到……我可以拼命！”楚风感觉有一股热气从丹田腾起游走全身，伤口似乎也不再那么疼了。 青岚不懂，微蹙了一下眉头，然后说到，“你若先死了，留下的傅姑娘会很难过！” “我不会死！” “如果方才不是真人出手，你已经死了!” “他不会死！”虚怀突然说到，“这天雷杀不死我，也杀不死他。” 青岚点了点头，对虚怀的话坚信不疑。楚风对虚怀的话有疑惑，但他也一向也很相信虚怀，没有怀疑多问。 雷霆至此方敛收，四野寂静，入云山已是遍地焦土…… 虚怀收了剑阵，再造了一个透明的结界护卫几人，而后他望向那黑色巨兽道，“你果然来历非凡！” “你是玉华山的虚怀真人？”声音并非来自胡无涯，而是来自他身后的那只黑色巨兽，巨兽的声音有些粗粝，既不似胡无涯也不似胡肆。 “在下虚怀！”即便面对的是不速之客，虚怀仍如平常那般客气有礼。 “当年你没死？”黑色巨兽赤红的眼微微眯起，显得越发危险。 “是！” “为什么你没死？”黑兽咆哮了一声，双眼毫不掩饰它的怨怒。 “你也是当年那场劫难里活下来的？” “不错！” “那你知道你自己为什么没死吗？” “不知道。” “那我可以告诉你，我和你活下来的原因是一样的。能从那场劫难里活下来的都是因为他们拥有某样东西，是那样东西保住了他们的命！” “是什么东西？”黑色巨兽略俯低头问，显然十分在意。 虚怀迟疑了一下才答道，“盘古玉。” “那是什么？我没见过那东西！” “我也没见过。我仅知它无形亦无色，可散分可聚合，代表着强大生命力和力量，六界之最为强大的那几位至尊都拥有它。” “那你为什么会有？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并非人，我亦不属于人界……我身拥有的盘古玉来自于创造我的人给予的馈赠。” “创造你的人？他是谁？” “他是谁并不重要，和你并无关系，你也不可能见到他！你亦有盘古玉，若非是你天生带来，那便是如我一般有能人赐赠于你！那人应该是十分重视你，待你如父如母！若非全心无私赠于，盘古玉无法分割转移，且盘古玉的力量强大却并非无穷，分散一分便少一分，若非重视，那人不会舍得赠你。” 黑兽低垂着眼眸默了好一阵，之后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入云山随之震荡，烧焦的树石随着狂风飞起，漫天飞舞…… 黑色巨兽爪子猝然朝着虚怀和楚风、青岚拍来，虚怀一拂袖，一柄长剑直飞起，冲向手掌…… 青岚拿出一张符纸扔出，念了几声咒，符纸转瞬消失，同时一声清啼伴随着一阵风扫来，一抹白影掠过，青岚抓住楚风的手飞身而起，待楚风回过神来，已经和青岚在一只白色巨鸟身，离开了地面数十丈—— 楚风往下看去，看见巨兽手持了一根闪着红光的长鞭，哗啦一声甩飞向虚怀，虚怀御剑飞离地面避过，只听得轰然一声，山体被长鞭拉出了一道裂口…… “别担心，真人不会输给他！”青岚在一旁说到。 “真人说过，他杀不了他！” 黑色巨兽的鞭子疾如闪电般扫向虚怀，虚怀御剑而逃并召出一把金色的剑，金剑急射飞至巨兽头顶方，一把剑瞬间化为千万把，又分散至四面八方飞射向巨兽—— 几乎同时，巨兽通身泛出红光，兽身竟似化了铜墙铁壁般，所有剑丝毫刺不进它的身体，这时巨兽的几条尾巴忽然变长，往身一扫打落了数不清的剑…… 虚怀与黑色巨兽这一个来回交手的时间极短，楚风看出了这两人之间的交战他根本无法插手，但他的关注丝毫不敢削减…… 青岚对楚风说到，“在你和这狐狸拼命的时候，真人在旁边并不只是看着，他在观察并推演……真人下去救你前说了，这只狐狸如果是本体来，真人和他或许难分胜负，但他来的不是全部，他只是将他的一魂三魄附在了那个活死人身，所以真人不会输给他！” 青岚的话让楚风稍稍安心了些，但他仍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下方的大战，随口问到，“那入云山是不是不会有事了？” 青岚看着楚风好一阵后才道，“傅姑娘她们已经由瑾轩和云修送离了入云山，你……差不多也可以走了！” 虚怀和巨*战得越发激烈，转眼入云山接近半边山都已经被两人的法力所摧毁，而在空的楚风和青岚也不时被余波波及…… 楚风从下方收回视线，看向青岚，他刚要问，青岚又开口道，“入云山是玉华山最后的幻影，这么多年都是靠着真人用自身作法设立的结界维持存在，真人现在要全力与狐妖交战，维持入云山的法力会削减……入云山是为真人一个人存在的，也是他让它存在的，如今也该为他而毁灭。” 青岚话里的某些东西楚风一时还不太明晰，但他确定一件事，“所以入云山还是不保？”当初定下将胡肆引来入云山的计策之时他便知晓会有极大可能入云山因此毁灭，他早已下定了决心，但真正这个结局来临之时，他还是会愧疚怯怕，只是他不能后悔，也不后悔…… “你下山是你的决定但也是真人有意诱导，你下山之时真人便决定要帮你们重创狐妖，替你和傅姑娘拖延时间，现在……他会帮你们灭掉狐妖这一魂三魄，余下的狐妖本体还是要靠你们自己！” 楚风拧眉沉重道，“真人的恩情我会永远铭记！若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 “你和真人也许会有机会再见，即便入云山不在了，真人还是会活下去。真人体内有盘古玉，他在最想死的时候也没能死掉……”青岚说到此处，痛苦地皱起了眉。 虚怀真人最想死的时候？楚风很难想象虚怀这样的人会自暴自弃想死…… 青岚似乎明白楚风的困惑，他接着说到，“玉华山被摧毁的那一日，也是所有玉华山弟子和我的主人死去的那个夜里……真人是恨不得和大家一起死的，但他偏偏活了下来！入云山保留下来的不断重复的这个夜晚是那一夜，是真人最痛苦的时间，每一天夜里，玉华山的弟子和他最爱的人在此死去的情形都会重演，他留在这里其实一直都是在折磨自己！” 天雷霆又开始涌动，半空的风突然变大也变得冷了，转眼像是寒冬来临…… 楚风以内力抵御也不禁冷得发颤，青岚变出一件斗篷给他，楚风谢过后披了，但身体却不能感觉到多暖。 青岚继续说到，“真人用了这么多年岁做一个梦，他用这个梦守候主人归来，但是……他最近好像意识到主人不会回来了！入云山只是一个幻影，并不是真正的玉华山，没有玉华山，世间便再无玉华姬。他的梦该醒了！” 楚风对青岚说的关于虚怀的事似懂非懂，但感觉莫名悲伤。。 “真人帮你，是因为你和傅姑娘像当初的他和主人。他希望你们不会和他与主人一样，生死两别，千万年再无相会之期。” “我明白了。我会感念虚怀真人的一番苦心，我与青儿一定会相亲相爱，永不分离！” “那好！” 青岚微微笑了，这是楚风第一次见到青岚笑，因为青岚的样貌与虚怀并无二致，所以楚风仿若是看到了虚怀在笑，释然而欣慰的笑，楚风心底却有些伤感如潮水蔓延来…… 暗黑的天空传来轰隆隆的响声，预示着雷霆又将来临，这次的声响之前的巨大数倍，仿佛巨大的车碾即将要碾过这个世界，整个世界已为这前兆而颤抖…… 楚风往下一看，才发现此时虚怀和黑色巨兽已战至入云山山顶，整座山已经崩塌损毁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天雷又来了，我们先下去！” 青岚说话的同时，白鸟一声轻唳，载着两人冲向下方—— 在此时，入云山山顶一把巨大的剑升腾入天，光华万丈，仿佛要破开天际…… “是真人的剑！” 青岚忽然一把将楚风推了下去，因为位置已经不高，楚风用轻功平稳落地，抬头见青岚飞身冲了山去，那只白色大鸟却留在了楚风身旁，张开巨大的翅膀将楚风笼住…… 在这一瞬间，巨剑砍落，漆黑的夜空撕开了一道口子，狂风肆虐，周遭入云山的碎石和被烧焦的树干纷纷飞起…… 即便有白色大鸟替他抵挡，楚风仍险些被风卷走，他将剑深深地插入了地面，才稳住了自己…… 天的口子越来越大，天光从裂缝普照下来，入云山的一切木石一被光芒照耀开始化为飞灰湮灭，护着楚风的白色大鸟也化为了一张符纸，楚风出手想抓，但那张符纸也迅速化为飞灰消散，只有风从手里穿过，他抓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