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利用
闻言,斯南饶有兴趣的瞧了他两眼却并未接话,仍旧缓着动作将碗里的汤一勺一勺喝完,然后才拿起筷子吃剩下的鸡蛋。【】 宋武阳也不着急催他,扯出身后的靠枕抱在怀里才向后半躺过去,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大厅里,只有碗勺碰撞的声音和细细地咀嚼声以及吞咽声还在持续着,温暖的空气里夹杂着鱼汤散发的香味徐徐地环绕在室内,却又无孔不入。 宋武阳强忍着胃里的不适,等到斯南放下碗,才兴致勃勃地问道:“怎么样?猜得出么?” “难不成是你做的?”斯南收拾着桌上的东西,随口答了一句。 “你坐着别动,我来收拾。”宋武阳猛地坐起身,从他手里拿过碗勺,提了保温桶便进了厨房,再出来的时候已是两手空空,然后往刚才的沙发上一躺,语气轻快地道:“你刚刚的答案不对,再猜!” “我累了,不想猜了。”斯南说完便懒懒地站起身,朝房间走去。吃了好几年的东西,他怎么会不知道是谁做的呢! “你怎么这么点耐心都没有啊。” 宋武阳皱着眉头跟在他身后叫道,却在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脚步一顿,瞧了眼里面正在换衣服的某人,默了默,随即别开视线道:“后天我们学校有一个画展,你有没有空?” 斯南的声音混着衣料摩擦的声音一起响了起来,“什么画展?” “我们学校美术学院的一个学长举办的,给了顾流岚四张邀请卡,我就顺手抢了三张过来啦!”宋武阳垂着眼看着脚下黑色的瓷砖解释道,“就在这周三,也就是后天下午。” “我不知道有没有时间,而且,我也不太好出现在那种场合。” 斯南的声音由远及近在宋武阳的耳边响起,他转过头便见斯南已经衣装整齐的走了过来。 他顿了顿,伸手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两张邀请卡,也不管斯南是否同意便自作主张的塞进了他的西装口袋里,“反正我给你了,去不去是你的事,不过,你若是去得话记得提前告诉我一声。” 难得见宋武阳这副强硬的态度,斯南倒也没说什么,淡淡地应了一声,说了句“我还有事,先走了”便错开他出去了。 随即大门落锁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宋武阳靠在门边呆了呆,才朝卧室里面走去,然后重重地摔在床上,长长地出了口气。 ~~~~~ 话说,蒋若溪在斯南的言语刺激下,打了个电话便径直去了鸿都。也不得不说,斯南就是蒋若溪的天生克星,只要一遇见他,她的情绪便会一直受到他的影响,喜也为他,怒也为他。 一接到斯南受伤的消息,蒋若溪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他所住的公寓,尹一凡为他换药时,她就站在一旁,亲眼看见了他肩臂之上血淋淋的枪伤,而后一直昏迷不醒,她也跟着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然而,这一切都只换来他的一句敬谢不敏!好一句敬谢不敏!她怎么给忘了呢?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场蓄谋已久的交易而已,既然是交易,便跟感情无关。 可是她不甘心!凭什么自己的付出了感情,他却还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做一个冷眼旁观者? 此刻的她,所有的理智都烧做了怒火,只想着要如何发泄内心的不满与不甘! 一个急刹车,蒋若溪便将车停在了鸿都的大门口。 白天的鸿都用门庭冷落、门可罗雀来形容也不为过,几乎看不到有人出入,大门外也只是稀稀拉拉的停了几辆认不出车牌的暂停车辆,在蒋若溪偶尔不耐烦地偏头扫一眼那扇金色的大门时,还能看到形迹匆忙的车主做贼似的四处张望一下,然后迅速钻进车里,呼啸一声急速远去。 蒋若溪不屑地耻笑一声,这种爱占小便宜的男人料想也不会有多大出息!随即别开眼,低头扫了眼时间,今天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 就在她的耐心快要用尽的时候,车窗被人轻轻地敲了三声。她伸手按了解锁,那人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你今天怎么…” 蒋若溪的话在看到进来的人时一顿,“怎么是你?” “等了这么久也没见你主动来找我负责,所以…我只好主动来找你负责咯。” “他人呢?” 白泽自顾自地系完安全带,偏头朝蒋若溪邪魅一笑,“有我在,还用得着其他人么?” 闻言,蒋若溪饶有兴趣地看了他好一阵儿,才眯起眼凑近他,“你确定你能行?” 白泽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红唇闭上,才偏头凑近她的耳边一字一句道,“行不行,咱们试过才知道。” 扫了眼已经靠回车门上的白泽,蒋若溪无声地笑了笑,“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说完一脚油门踩下去,车便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飞窜出去,消失在了鸿都的门口。 车厢里安静地气氛让蒋若溪觉得自己还算是做了个不错的决定,若是小六那妖精过来,估计这会儿该叽叽喳喳没完没了了。 白泽,半年前以鸿都mb的身份高调现身的时候,蒋若溪还曾一度为他的美色所迷,几番调戏之后,祥叔却告诉她白泽是他的义子,并将作为她御用情人的身份留在鸿都。 于是她瞬间打消了那个念头,对身边的熟人下爪,无异于自找麻烦,自寻死路。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更何况鸿都里的好货色也不在少数,虽然不如这一只来得这么正。 话说,他们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一直处于这种不愠不火的状态,既没有热情的擦边走火,也没有冷淡到无话可说,没事儿了就逗弄逗弄,调戏调戏,总体来说也还算和谐。 而此时,蒋若溪心里憋着一口气在,于是便怎么看白泽怎么顺眼,不输于斯南的长相,一双眼睛极其勾人,也不知像了谁。也不似斯南那般横眉冷对,冷嘲热讽。 车一路咆哮疾驶着,直到临近江边时才放缓了速度,慢慢地向前滑行。 “我想错了?你原本约小六是来这儿赏风景的?” 一直没有出声的白泽这才开了口,语气中透着nongnong地笑意,只不过这笑意却是不怀好意。 蒋若溪没有理睬他,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将车停了,然后下车从后备箱里拿了两瓶红酒和启瓶器出来,径直朝路边的石阶走去。 原来,这路边之下还有两排百步左右的石阶,两排石阶中间是一条长长的类似沿江走廊样的环廊,曲线一样向江的两头延伸着,一眼望不到尽头。 环廊的边上栽种着些不知明目的树,高大参天,遮天蔽日。而环廊之下的那排石阶则一直没入水里,碧绿的江水不带间隙地拍打着石岸,惊起一层层浪花,带来一阵阵哗哗地水声。 江水不竭,水声不歇。
白泽默默地跟着蒋若溪走下石阶,挨着她在环廊的边上坐了下来。看了眼默不作声的蒋若溪,视线扫过两人中间的红酒瓶,又偏头看向已经不甚清晰的沿岸江景以及若隐若现的人群,看来这地儿还真是够偏僻的,适合喝酒发呆。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时间便在这静默中如指间沙般迅速地流逝着,直至太阳西沉,暮色渐深。 随着嘭——的两声轻响,红酒的瓶塞便被毫不留情的扯了出来丢落在地,滚动了几圈后才地静止了下来。 “三十年的拉菲被你这样整瓶的牛饮,还真是暴殄天物。” 蒋若溪咽下嘴里似甜又苦的液体,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忍不住嗤笑道:“对于懂的人来说,便是无价之宝,对于不懂的人来说,则是一文不值。” 白泽拿起酒瓶喝了一口,漫不经心地打趣道:“我认为洗完澡躺在床上,一手搂着美人,一手品着红酒会比较有情趣。” “我本也是那么打算的,不过……”蒋若溪说着顿了顿,眼睛斜睨着白泽,脸上的笑意若有似无,“你改变了我的计划。” 白泽挑了挑眉,“哦?还真是区别待遇呀!一边是温香软玉、美人在怀,一边是寒风瑟瑟、寂寞清冷,你对我有这么不满意么?”和缓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委屈,不辨真假。 “怎会?”蒋若溪笑了一声,仰头灌下一口酒,“这里可是个风水宝地呢,宜死人,你说好不好?” 见白泽不答话,才偏过头看向他,“怎么?这就怕了?”语气中带着一丝嘲意。 白泽迅速垂下眼遮掩了眼里的情绪,拿起酒瓶喝了一口丢到一边,随即倾身过去,“我怕……你怕”。 蒋若溪感觉唇上一热,还未待她有所动作,白泽轻佻的声音便从他们若即若离的唇之间传了出来,“你选的地方很好,夜深人静,荒郊野外,适合做我想做的事。” 闻言,她不由得咯咯笑出了声,双手挽上白泽的脖子,将唇贴向他的耳朵,“这里不好,上面好。” 白泽轻笑了一声,打横将她抱了起来,踏过一级一级的阶梯,朝停在路边的车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喘/息声渐歇。 白泽推开车门走了下来,还敞着的衬衣微湿地贴着胸膛,脸上挂着一贯的慵懒神情,此时眼角还带了两分媚色,只是望向远处的眼睛里却透着一丝狠厉。 呵,都在看着吧,那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着! ~~~~~~~~~ 送白泽回了鸿都,蒋若溪便径直回了斯南住的公寓,气也气过了,她还是有些担心他的伤势。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贱,得不到的就拼了命的想要,即便是刚刚被捅了一刀,结了痂好了伤疤之后便忘了疼,仍然继续追着他跑。 一室光亮表示人已经回来了,蒋若溪得到这个讯息之后便朝斯南的房间走去,轻轻敲了两声才推开门。 “你回来啦。” 斯南闻声抬眼看向她,应了一声,随即将手里的邀请卡随手搁到旁边的柜子上。 狐疑地扫了眼桌面上摆着的两张邀请函,蒋若溪走过去翻开看了一眼,欣喜道:“斯南你要去参加画展吗?” 斯南沉默了许久才抬眼看向她,勾起嘴角,轻轻地吐出两个字——不去。 ...